徐氏搖了搖頭，“不瞞小仙師，老爺出身草莽，所娶妻妾也都非是良人。”
“你就比如這紅娘，當年便是一個青樓女子。”
“加之我兒元直心性純良，對於風塵女子很難動情。”
“故而老爺對他婚姻之事，從未多做要求，但凡是女子皆可。”
“可是我兒元直這麼多年來，卻始終未對哪個女子動心，至今仍是單身。”
“老爺生前還說要他尋一門好親事呢，誰知這人說沒就沒了。嗚嗚~！”
既然要為兒尋親事，那應該不是自殺才對。
“老夫人節哀！敢問老將軍死於何因？”
徐氏止住哭聲，“回小仙師，衙門派人來檢查，說是飽食而死。”
“可老爺體質特殊，本來飯量就大，怎麼可能飽食而死？”
陳凡問：“敢問飯量有多大？”
徐氏比了一個大圓，“如若無肉菜，能乾吃這麼大五大碗米飯。”
“如若有肉菜，尚能多食五碗，偶爾來了興致，還要加上一碗。”
看那圓的大小，一碗便是五小碗，尋常人再能吃，也最多不過兩碗呀。
“老夫人，老將軍生前可有學什麼增加食量的功法？”
徐氏麵露難色，感覺徐朗對她這個正妻也不是那麼信任。
“回小仙師，老爺從來不與妾身等女眷說功法、戰場之事，小仙師可問清石道人與我那兒元直。”
陳凡起身施禮，“那就有勞老夫人了。”
老夫人對旁邊的丫鬟道：“雲翠，去請將軍和清石上仙來。”
陳凡急忙阻止道：“老夫人，我二人正想在府裡轉轉，就不勞二位動身了。”
徐氏倒也爽快，“雲翠，那你帶兩位小仙師去見將軍和清石上仙。”
將軍府這幾天人很多，不時便能遇見一個丫鬟。
每每有人打招呼問詢，這雲翠便一一點名回過。
陳凡很快發現一件怪事。
這些人的名字之中，竟然都在刻意回避蓮與香二字。
難道是避名諱嗎？
他立即想到仙軸給的提示。
“雲翠姐姐，我想問你一件事。”
雲翠見著一個仙師竟然叫自己姐姐，頓時有些受寵若驚。
“請問小仙師是何事？奴婢必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雲翠姐姐，我觀這將軍府中這麼多姐姐，為何沒有一個人名字裡帶香字呀？”
雲翠小聲道：“小仙師，你有所不知，我們將軍的小名就叫憐香。”
“為了避名諱，凡是和憐香二字讀音相同的都不能取。”
陳凡微微一愣，不由奇道：“將軍是男兒身，為何會取這樣的小名呀？”
雲翠來了興趣，“那是因為將軍小的時候，他的貼身侍女憐香死了。”
“將軍為了紀念她，非要讓人叫他憐香，不叫他就哭。”
“後來長大了，他知道男女之彆，這才不讓叫的。”
陳凡也有些驚訝，“那如此說來，這將軍乃是良善之人了。”
雲翠神情變得自豪而幸福，“那是。小仙師，你都不知道，將軍繼承爵位後，我們這些下人有多開心呢。”
那麼如此說來，老將軍死了，最大的受益者也有可能並非徐元直了？
“雲翠姐姐，那這老將軍對你們怎麼樣呀？”
雲翠正想回答，對麵走來一個年輕公子哥，後麵還跟著一個中年仆人。
雲翠趕緊拜倒：“雲翠見過徐小將軍。”
公子哥不說話，隻是狠狠地瞪了一眼雲翠。
雲翠還沒有反應過來，身後仆人便上前，反手便是一巴掌扇。
“小賤貨，再亂嚼舌根，小心小將軍撕爛你的嘴。”
雲翠捂著臉，趕緊一個勁地道歉。
“錦叔，雲翠沒有亂說，是這位小仙師問的奴婢，奴婢才說的。”
錦叔上下打量一番陳凡，立即拱手微笑，媚態十足。
“莫非二位就是青雲宗派來的仙師。”
陳凡也不搭話，旁邊宋靈月叉著腰反問。
“敢問你是何人呀，竟敢打斷我大師兄問話？”
錦叔乾笑道：“奴才錦奴，之前也是不知，才會莽撞行事，還請二位仙師見諒！”
“哼，現在知道了，還不滾！”
“是，小仙師。”
錦奴既然打人，想必這老將軍定不是體恤下人之人。
陳凡不好意思笑笑，“剛才害雲翠姐姐挨打，實在是抱歉。”
雲翠苦笑一聲，“我們都習慣了。”
陳凡這才問道：“剛才那個錦奴叫的小將軍，莫非就是如今的徐將軍？”
雲翠看看走遠的二人，捂著臉搖搖頭。
“若是將軍，今日定會扇錦奴這個狗腿子一巴掌的，這是七小將軍。”
“哦，這老將軍的子嗣，都叫小將軍嗎？”
“老將軍生前經常帶各位男女小將軍上戰場，大家為了圖方便，就都這麼叫了。隻有小將軍們在一起的時候，才會加個序號予以區分。”
“那這些小將軍之中，可還有名字裡含憐香二字的，包括女將軍在內。”
雲翠看來很熟悉種個小將軍，“回小仙師，女將軍隻有五位，並沒有叫憐香二字的。”
如此說來，仙軸加憐香二字，是擔心我搞錯了。
可既然說出來了，這天機必然不在偷他一事上。
陳凡笑笑，“那煩請雲翠姐姐帶路，我想見見真正的徐小將軍。”
在雲翠眼中，老將軍沒死之前，也隻有徐元直當得上這四個字。
聞言頓覺陳凡是明理的正經仙師。
一路上也用不著多問，她便滔滔不絕地把知道的事說了出來。
原來這個錦奴並非剛才這位七小將軍的仆人，而是清石道人的仆人。
隻不過這位清石道人作為散修，喜歡清靜，平時獨居在道觀。
除了老夫人和錦奴，彆人並不知道他多少事。
“對了小仙師，這錦叔最近還去夫人那，求了收雜役的事。”
“這裡麵有什麼怪事嗎？”
雲翠壓低聲音，“我聽說這錦叔收進來的，竟然都是江湖上的內家高手。”
“哎，這府裡已經夠亂了，收這麼多想渾水摸魚的高手進來，不是給咱們將軍找事嗎？”
雲翠正說著，一個溫柔的男子聲音從小院裡傳來。
“雲翠，你在跟誰說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