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老六是有水平的。
思想覺悟用突飛猛進四字已經不能形容，隻能用入聖超凡來形容。
相當超前，是個革新的好苗子。
打死趙天林也想不到莊老六這個練氣五層的縣令，竟能原地開竅明目張膽打起宗門資源的主意。
要知道礦場不管是靈礦還是金銀鐵礦，都是三清宗的命根子。
如果不是凡人是否興盛和宗門氣運牢牢捆綁，那三清大地肯定就是個超大型的礦場，而不是現在這種有點封建，有點玄幻的形成以修行者為統治階層的詭異修仙界。
用趙天林前世概念理解的話，三清大地更像是個修士殖民地。
凡人與礦產皆是這個殖民地最寶貴的資源。
沒了二者，三清宗屁都不是。
現在莊老六打礦場主意，跟直接挖宗門牆角沒兩樣了。
大膽的很，也讓趙天林佩服的很。
不過不管這礦場三清宗允不允許賣，隻要莊有德這個縣令敢賣，趙天林就敢買。
不管什麼礦，在他眼裡都是金疙瘩。
正所謂一礦在手，天下我有！
當下問莊有德建安縣的礦場是什麼礦，結果不是金銀礦也不是靈礦，而是一座銅礦。
銅本身是無法提煉靈石的，卻是這個世界凡人使用最多的貨幣。
銅與銀的彙率大抵為一兩銀兌一千到一千三百文之間，之所以不等，主要是各地區經濟發展情況不同。
富裕地區銀子能夠兌換的銅錢越多，反之就少。
其實也不是什麼經濟定律，就是市場供求關係和生產力決定的。
據莊有德說當年勘探此礦的宗門人員說該礦儲量雖然不及大礦，但每年也能產十幾萬噸銅，折算成銀子的話就是年產值有七八十萬兩左右。
建安縣雖是上等縣，每年能夠上交的賦稅總值也就八十多萬兩，突然多了一座年產值七八十萬兩的銅礦，那曆任建安縣令肯定是做夢都能笑醒的。
因為這直接關係到他們的宗門考核，決定他們的晉升和修行命運。
“既然礦上一年能為縣裡創造這麼大收入，縣令大人為何要賣？”
這回輪到趙天林不解了，他老家安定縣那位楊縣令為了完成每年三十幾萬兩的上繳任務，不惜隨意抓凡人去挖礦，怎麼到了莊有德這裡每年躺著就能有七八十萬兩進項，卻想把搖錢樹礦場給賣了的。
莊有德苦笑一聲：“師兄有所不知，當年估算產量能有十幾萬噸，隻實際挖下來每年最多產出十萬兩銀子左右。”
“怎麼會這樣？”
趙天林奇怪了，一萬兩銀子能兌換一顆靈石，十萬兩就是十顆，莊有德是練氣五層的縣令，每年能夠從宗門得到十顆靈石，這就相當於一個建安礦的實際產出才堪堪承擔縣令一年的修煉開支。
算上縣令佐貳官和六房任職的弟子開支，以及縣裡其它雜七雜八開支，作為上等縣的建安縣每年能向宗門上繳的賦稅可能也就五六十萬兩。
一個上等縣一年才上繳五六十顆靈石，難怪三清宗的財政會告急。
想到靈石，尋思自己已是練氣一層，為什麼陣法殿到現在也沒人給他送兩顆靈石的。
這事回頭得問問陸大通和趙貞吉，彆再叫人給黑了。
“這事說來話長，”
莊有德這邊訴起苦來，說建安縣礦場開辦之後曆任縣令都覺礦場是搖錢樹，結果就是不斷往礦裡塞人，導致本隻需要幾百人的礦場超編嚴重，現在礦裡光是拿錢不乾活的就有一千多人，真正下礦乾活的也就三四百人。
礦上每年那十萬兩收入得有大半去支付這些凡人雜役的工資，把賬總的一算，幾乎年年虧損。
作為縣令的莊有德還不敢裁人，裁誰都得罪人啊。
他那些前任有的都練氣大圓滿了，有的更是他上司的上司，他敢裁誰？
所以，一聽閣門傳送陣莊敢於賣地賣房盤活資源搞創收，莊有德自然就有了賣礦的想法，如此不僅能得到一筆巨款，還能把礦場這包袱從建安縣徹底甩出去。
趙天林聽後點了點頭，很明顯建安礦現在麵臨最大的問題就是人浮於事，少數乾活的礦工養著大量不乾活的管事以及亂七八遭的空餉人員。
積年累月下來，整個礦場就變得死氣沉沉，效率低下，如此產出自然日益減少。
不過此事變相說明建安縣的環境不錯，曆任縣令不敢隨意抓人當礦工。
略微琢磨了下，趙天林問莊有德打算賣多少錢。
未想莊老六說了個一百萬兩的天價。
趙天林當即搖頭道：“恕小弟直言，建安礦情況複雜，凡人中沒有幾個敢接手的，眼下敢接手這礦場的除了小弟也沒有旁人了，不過縣令大人這價格小弟不敢苟同，高的有點離譜。”
“那師兄覺得小縣這礦賣多少合適？”
莊有德不疑趙天林沒有底氣接手礦場，因為這小子背後站著宗門的顧真人。
“眼下宗門雖然提倡革新思變，但礦場畢竟是宗門的寶貴資源，直接賣的話恐引來非議，屆時你我都麻煩，”
趙天林考慮的還是蠻全麵的，想了想給莊有德一個提議：“這樣，不如小弟以個人名義與建安縣衙簽訂一個礦場長期租賃協議，就是縣令大人將礦場租給小弟經營五十年，小弟每年付給縣裡兩萬兩租賃費用如何？”
“兩萬兩一年？這太少了吧，師兄總要讓小縣對上麵有個交待才行。”
莊有德再是想巴結顧真人的記名弟子，也不敢以每年兩萬兩價格把礦場租出去。
這麼便宜他自己不會找人出麵買麼。
趙天林卻是不動聲色道：“在每年兩萬兩租賃費用基礎上，小弟每年再額外付給縣令大人一萬兩如何？”
莊有德愣了下，麵露為難之色：“礦場雖歸小縣管理，畢竟是宗門的，”
不等他話說完，趙天林又開口了：“再加五千兩。”
“礦上事情比較棘手，正如師兄所言情況相當複雜，”
“再加五千兩，每年兩萬兩，縣令大人如果覺得可以就成交，不行，小弟也隻能作罷了。”
四萬兩一年是趙天林的底線。
“每年兩萬兩，五十年就是一百萬兩，這筆錢可是縣裡純得，總比縣裡年年給礦場貼錢好吧？再說了，五十年後縣裡就能將礦場回收，這賬怎麼算縣裡都不虧的至於縣令大人那更是實惠的很。”
說到這，趙天林若有若無飄了句，“縣令大人不會不記得真人他老人家賜給小弟的墨寶了吧？”
“這”
莊有德猶豫再三，起身抱拳道：“那就恭喜趙師兄成為本縣三清礦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