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了!
終於贏了!
進入決賽這下穩了!
看到櫻井孝宏灰溜溜地離開比賽場的那一瞬間,璿子緊繃的神經陡然鬆弛,仿佛全身的力氣都在這一刻被抽離。
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整個人如釋重負,然而,此時才真切地感受到,渾身好似散了架一般,到處都是鑽心的痛楚。
雙腿一軟,她整個人無力地癱坐在地上,像是一朵被狂風肆虐後凋零的花朵。
看到這一幕,李超心急如焚,立刻從席位上起身,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般迅速上前,小心翼翼地攙扶起璿子,然後緩緩朝著比武場下走去。
他的眼神中滿是關切與擔憂,仿佛璿子是這世間最珍貴的寶物,容不得有絲毫閃失。
就在所有人都理所當然地認為這場比賽已經塵埃落定、徹底結束的時候,一個猶如晴天霹靂般完全無法預估的變故,毫無征兆地突然出現。
隻見已經認輸並且返回休息區的櫻井孝宏,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獸,突然怒吼著躍起,手中不知何時再次握緊了一柄利劍,氣勢洶洶地朝著璿子衝了過來,那模樣殺氣騰騰,仿佛要將整個世界都毀滅。
此時的他,早已被憤怒徹底衝昏了頭腦。
作為櫻井家備受矚目的優秀子嗣,他之所以選擇來這個區域報名參賽,最大的依仗就是他認為這個區域內沒有什麼真正的強者,自己可以輕而易舉地出線,進而在比賽中大放異彩。
可萬萬沒想到,自己居然陰溝裡翻船,輸給了一個實力明明比自己弱很多的女人!
更讓他難以接受的是,明眼人都能看出,璿子最後施展出來的那一劍,已然耗儘了她所有的力氣。
如果當時自己能在台上再多堅持一會兒,絕對可以將對方一舉擊殺,可自己卻因為一時的害怕而選擇了退卻!
這件事要是傳揚出去,他絕對會成為整個家族的笑柄,被人嗤笑一輩子。
所以,在這種極度憤懣和不甘的情緒驅使下,即便明知違反比賽規定,他也顧不了那麼多了,一心隻想把璿子殺死,以此來發泄心中的怒火。
這變故發生得實在太過突兀,快得讓人猝不及防!
以至於周圍的人都還沉浸在比賽結束的餘韻中,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櫻井孝宏那寒光閃閃的劍鋒就已經如鬼魅般來到了璿子的前方。
完了!
這兩個字,幾乎在同一時間,浮現在所有人的腦海中。
畢竟就目前的情形來看,璿子此時早已精疲力竭,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艱難地提起手中的劍鋒,然而那動作卻顯得如此綿軟無力,怎麼看都不像是櫻井孝宏的對手。
“死吧!”
櫻井孝宏發出一聲聲嘶力竭的咆哮,那聲音如同受傷的困獸,透著瘋狂與絕望。
而下一秒,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他的身體卻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僵直地站立在了原地。
其手中的利劍停留在璿子脖頸前僅僅一寸左右的位置,卻仿佛遇到了一股無形的強大阻力,再也無法前進分毫。
櫻井孝宏滿臉的不可置信,下意識地低頭看去,這才驚恐地發現,自己的心臟,已經被璿子手中的利劍無情地刺穿。
那劍鋒內蘊藏著一股可怕至極的殺氣,如同洶湧的風暴一般,在他的體內瘋狂肆虐,所過之處,生機被瞬間絞殺殆儘。
這樣銳利且恐怖的氣息,以璿子的實力,絕對是無法施展出來的。
櫻井孝宏的目光緩緩從璿子身上轉移到攙扶著她的李超身上,眼睛瞬間瞪得如同銅鈴一般大,直到此刻,他才恍然大悟,終於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原來,真正隱藏的最強高手,根本不是酒井璿子,而是一直默默站在她身邊,看似平凡無奇的這個人。
他下意識地想要大聲呼喊,可喉嚨裡卻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所有的力量都如潮水般迅速消逝殆儘。
“嗖!”
璿子猛地抽出利劍,動作乾淨利落。
櫻井孝宏的身體如同被抽去了靈魂的木偶,直挺挺地向前撲倒在地,鮮血如同開閘的洪水般噴湧而出,在地麵上肆意蔓延開來,形成一幅觸目驚心的血色油畫。
而此時,反應過來的會場工作人員這才如夢初醒,趕緊一窩蜂地衝上前去,將櫻井孝宏隨行的那些人牢牢監管起來,生怕他們再鬨出什麼意想不到的麻煩,讓原本就混亂的局麵變得更加不可收拾。
至於李超,則是一刻也不敢耽擱,帶著璿子急匆匆地離開了現場。
畢竟他們已經成功獲得了進階資格,剩下的兩場比試已經和酒井武館沒有任何關係了。
現在最重要的是,他得趕緊找個地方,幫璿子醫治身上的傷勢,一刻都不能耽誤。
……
四個小時後,陽光透過窗戶,輕柔地灑在酒井武館的房間裡。
璿子靜靜地坐在椅子上,李超則站在她的身旁,手裡穩穩地拿著一個瓷碗,瓷碗裡放置著一些散發著奇異光澤的綠色粘稠狀藥膏,在陽光的映照下,仿佛流淌著神秘的力量。
“叔叔,你確定用這種膏藥之後,不僅可以醫治傷口,而且還能不留任何疤痕嗎?”
璿子微微仰起頭,眼中帶著一絲期待,又夾雜著些許緊張,輕聲開口問道。
這一戰,雖然贏得艱難,但璿子身上也留下了不少血痕。
雖說傷口都不算深,也已經做了緊急的處理,可依照常理,後期必定會結疤留痕。
如果是男人,或許對此並不會太過在意,可落在璿子這樣愛美的女孩子身上,心裡多少還是有些難以接受。
事情既然已經如此,她原本都已經打算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聽天由命了。
沒想到李超卻突然告訴她,自己有辦法可以徹底消除疤痕,璿子當時心中就湧起一陣難以抑製的激動。
隨後,兩人在附近四處尋覓,好不容易買齊了需要的草藥。
李超便一頭紮進自己的房間裡,搗鼓了好半天,這才端出了這樣一碗藥膏。
說實話,璿子看著這碗模樣怪異的藥膏,心裡實在是有些半信半疑。
李超看著璿子那副糾結的模樣,不禁笑了笑,臉上露出自信的神情,說道:
“放心吧!大叔出品,必屬精品!”
說完後,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臉上閃過一絲尷尬,略帶遲疑地開口道:
“不過在塗抹藥膏的時候,需要特殊的手法和內力的輔助。可能會有些……”
他頓了頓,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
“呃!你懂得!”
聽到這裡,璿子瞬間明白了李超話中的意思,她的臉“唰”的一下紅了起來,如同熟透的蘋果。
她受傷的部位,基本上都集中在上半身,甚至還有一處就在高聳附近。
如果要塗抹藥膏的話,肯定不能穿著衣服。
若是這樣,不僅要和李超坦誠相見,還要被他用手指……她心裡頓時覺得一陣羞澀,肯定不太合適。
可是,如果不這樣做的話,身上又勢必會留下難看的傷疤,這對於愛美的她來說,實在是難以忍受。
她心裡左右為難,糾結得不行。
但仔細回想起上次泡藥浴的時候,其實自己已經被李超看過了,再看好像也不算什麼。
再說,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自己對這個大叔,不知何時已經升起了許多莫名的好感。
這種好感,如同春日裡悄然綻放的花朵,不知不覺間在心底生根發芽。
算了!
不管了!
隻是治病而已!
她在心裡暗自給自己鼓了鼓勁,想通之後,便不再糾結。
“嘩啦!”
一聲輕響,璿子的居家外衣緩緩脫落在地,她的身姿在陽光的映照下,宛如一尊潔白的玉雕。
隨後,她微微低下頭,輕聲開口道:
“叔叔,我準備好了!”
正在專心攪拌藥膏的李超,聽到璿子的聲音,下意識地轉過頭,這一眼,他頓時覺得一陣口乾舌燥,心臟也不受控製地加速跳動起來。
要知道,上次看到璿子身體的時候,是在漆黑的夜晚,而且隻是匆忙的驚鴻一瞥。
而現在卻是在明亮的白天,最主要的是,兩人的距離如此之近,近到幾乎可以清晰地聞到她身上那淡淡的體香。
“媽呀!這誘惑,簡直要流鼻血好不!”
李超在心裡暗暗叫苦不迭。
璿子此時也是緊張得不行,她緊緊地閉著眼睛,長長的睫毛像受驚的蝴蝶般輕輕抖動著,心裡害怕看到李超,怕兩人之間會更加尷尬。
“叔叔,你……你可以快一點嘛?”
璿子的聲音微微顫抖,帶著一絲羞澀與急切。
“咕嘟!”
李超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喉結上下抖動了一下。
他努力壓製著自己腦海中那些胡思亂想,強裝鎮定地拿著藥膏走上前去。
他深吸一口氣,先小心翼翼地將璿子的傷口處理乾淨,動作輕柔得如同嗬護一件稀世珍寶。
隨後,他輕輕地將自己精心熬製的藥膏塗抹了上去,那觸感柔軟而溫熱,仿佛帶著一種魔力。
接著,他將內力緩緩聚集在手指上,在傷口附近輕輕推拿起來,試圖讓藥膏更好地揮發藥效,以便身體能夠充分吸收。
那場麵,實在是香豔至極。
李超隻感覺自己仿佛置身於一個充滿誘惑的漩渦之中,每一個動作都讓他備受煎熬。
“我的神啊!”
李超在內心深處慘嚎著,
“這哪裡是在治病,分明是在要我的命啊!”
在那極其難熬的心情中,李超感覺每一秒都如一個世紀般漫長。
他努力集中精神,好不容易才把藥膏均勻地塗抹在璿子的傷口上。
結束後,他趕忙用紙擦了擦自己微微顫抖的手,又順手把放置在一旁的毛巾遞給了璿子,然後匆匆轉身,聲音有些沙啞地開口道:
“你先休息吧!”
話語中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急切,
“藥膏等到明天下午再清洗!到時候你就會發現效果了!”
說完,他幾乎是落荒而逃般起身離開。
他實在是不敢再待下去了,那種心頭湧起的惡念如同一頭凶猛的野獸,在他內心深處橫衝直撞,他害怕自己一個沒忍住,做出讓自己悔恨終身的事。
倒不是說他的自製力超凡脫俗,主要是如今身處異國他鄉,而他代表的是龍組,肩負著特殊的使命與責任。
在沒有得到璿子明確同意的前提下,如果一時衝動,做出了無法挽回的事情,日後回到國內,他根本無法向組織交代,那將會讓他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璿子接過毛巾,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隨著李超的背影,有些發愣。
說真的,就在剛才,她的內心其實一直在糾結,若是大叔突然對自己做出點什麼親密舉動,自己究竟該怎麼應對。
是迎合他,順著內心那一絲莫名的情愫?
還是堅決拒絕,維護自己的尊嚴?
亦或是閉眼沉默,任由事情發展?
然而,一切都如平靜的湖麵,沒有泛起一絲漣漪,居然什麼都沒有發生。
不知道為什麼,在那種如釋重負的感覺襲來的同時,她的心底卻又悄然升起了一抹失落。
這兩種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讓她有些不知所措。
隨後,她輕輕地搖了搖頭,仿佛要把這些雜亂的思緒都甩出去,低聲自喃道:
“大叔,還真的是一個很有趣的人呢!”
說罷,她拿著毛巾,慢慢地將上半身因為緊張而冒出的汗水擦拭了一番。
……
與此同時。
在陽國京都遠郊,連綿起伏的山巒腳下,有一處占地麵積頗為廣闊的院落。
這座院落的建築風格古樸典雅,飛簷鬥拱,雕梁畫棟,處處透露著歲月的痕跡,顯然已經存在了有些年頭。
在院落的正門位置,矗立著一個高大的石碑。
石碑上用陽國文字蒼勁有力地書寫著兩段話:櫻井忍術,天下無雙。
沒錯。
這裡便是櫻井家族的所在地。
櫻井家族在陽國可謂是一個曆史源遠流長的家族,其輝煌的曆史最早可以追溯到數百年前。
在那個風雲變幻的時代,櫻井家族曾經侍奉過陽國最高統治者,擔任近臣之職,儘享榮華富貴。
後來,隨著政權的更迭,風雲突變,櫻井家族毅然脫離出去,開始獨立門戶,自力更生。
經過數百年的發展,如今的櫻井家族已然成為陽國排行前列的豪族,在陽國的江湖中占據著舉足輕重的地位。
尤其是家族中的忍術,更是一絕,聲名遠揚。
據說,十大劍豪之首,深受劍聖大人信任與器重的伊藤山本都曾親自登門求教。
當時的伊藤山本權傾朝野,位高權重,更是被視為陽國最有希望突破瓶頸,晉升聖階的頂尖高手。
為了討好這樣一位大人物,櫻井家族經過一番激烈的討論後,最終決定獻出家族秘籍,希望借助這層關係,讓櫻井家族的輝煌得以延續,在陽國的江湖中永遠屹立不倒。
結果卻出人意料,伊藤山本居然命喪龍國!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櫻井家族瞬間失去了強大的外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無奈之下,櫻井家主隻能把全部希望寄托在了此番劍道大賽上。
據內部可靠消息稱,這次比賽意義非凡,重要性遠超以往。
進入前二十名的選手,不僅會得到極為豐厚的賞賜,甚至還有可能被劍聖阪田左岸收為弟子。
若是真的能夠達成這一目標,那就如同找到了一座可以依靠的巍峨大山,櫻井家族必將再次走向輝煌。
也正因如此,櫻井家族才會對這次比賽如此上心,不惜派出數支家族中的優秀子嗣參加,試圖在這場比賽中嶄露頭角,重振家族的榮光。
此時,在櫻井家族族長的書房內,窗前靜靜地站立著一個老者。
他估摸有八十多歲高齡,稀疏的白發挽起成一個小小的發髻,顯得有些淩亂。
滿臉的褶皺如同一層層乾枯的樹皮,眼皮聳拉著,幾乎看不到眼睛,隻留下一條細細的縫隙。
其個頭十分低矮,看起來最多也就一米五左右。
其實,陽國人的身高普遍都不算高,這也是為何他們常被戲稱為“小鬼子”。
記得曾經有人在網絡論壇上發過一個頗具爭議的帖子詢問:
“如果把陽國最引以為豪的戰國群雄放置到龍國的三國時代,能不能和龍國的那些知名武將廝殺?”
於是,眾多網友紛紛回複,言語間充滿了調侃與戲謔:
“要是真的碰麵,估計陽國的那些武將跳起來都未必能夠夠到趙子龍和關長雲的肩膀!”
“都不用龍國武將出手,一匹赤兔馬就可以把他們踢飛!”
“對戰的話,他們也隻有用武器攻擊馬腿的份!”
這些回複雖然搞笑,但也從側麵反映了一種現實。
這個老者便是如今櫻井家族的族長,櫻井雄左。
而在他下方,還畢恭畢敬地站著一個女子。
女子大約三十多歲的年紀,眼影和嘴唇上畫著黑紫色的誇張妝容,顯得有些妖冶。
她的相貌談不上多麼出眾美麗,但身材卻頗為火辣,凹凸有致。
櫻井雄左緩緩地開口,聲音低沉而沙啞,仿佛來自歲月的深處:
“剛得到的消息,出去的四支隊伍,三支成功進入決賽,可有一支卻輸得一敗塗地!連參賽的孝宏,都死在了對方的手裡!這讓我很不開心!”
女人趕忙開口問道:
“對方很強嗎?”
櫻井雄左微微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不屑:
“實力一般!主要是孝宏太不爭氣了!但不管怎麼說,櫻井家族的顏麵不能丟!我回頭讓人把對方的詳細資料給你!你準備一下吧!在決賽開始前,將他們殺了!”
頓了頓後,他的眼神中突然閃過一絲猥瑣與貪婪,又開口道:
“今天晚上,把身體洗乾淨!來幫我暖床!”
女人眼眸深處瞬間閃過一絲厭惡,但她深知自己不能表現出來,隻能強顏歡笑,點頭應道:
“是!爺爺!”
沒錯。
這女人,正是櫻井雄左的孫女。
說真的,這種違背倫理道德的情況要是發生在龍國,這老頭子怕是要被眾人的唾沫星子淹死,甚至可能會被憤怒的人們活活打死。
但在陽國,這樣的事情卻似乎見怪不怪,很是正常。
畢竟在他們的神話傳說中,兩位創世神伊邪那歧和伊邪那美,既是兄妹又是夫妻,他們生完孩子後還可以隨意丟棄或者殘忍地殺掉,而孩子之間也能夠近親繁殖,進而誕生新的神靈。
似乎在他們的觀念裡,根本就沒有什麼所謂的倫理和道德底線,一切都顯得那麼荒誕不經。
所以,不得不再次感慨一句:這確實是一個變態的國度。
櫻井雄左交代完這些事情之後,便雙手背在身後,邁著緩慢的步伐,若無其事地走了出去。
在他看來,這不過是一件隨口吩咐的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簡單得就如同想要吩咐殺死一隻蚊蟲般隨意。
他甚至完全忘記,在多年前,他也是如此輕率地隨便下達了一個命令,就殘忍地殺害了璿子的父親。
而他做出這個決定的原因,並非是璿子父親間諜的身份暴露,僅僅隻是因為他單純地看不慣對方身為龍國修煉者,卻在陽國開設劍道武館,仿佛對方的存在就是對他權威的一種挑釁。
而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麼一句看似隨意發出的命令,很快就會如同一顆投入平靜湖麵的巨石,在櫻井家族中掀起驚濤駭浪,給自己和整個家族,帶來一場毀滅性的滅頂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