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異國他鄉遇見同胞,李超並未多想,心中還湧起一絲莫名的親切感。
兩人一同走進隔間,李超在榻榻米上安穩坐下,隨手拿起一塊精致的點心,正準備和這位看似溫婉的女子隨意聊上幾句,緩解一下旅途的疲憊。
可轉瞬之間,女子的臉色陡然一變,仿佛換了一個人似的。
她看向李超,神色中充滿了不安與決絕,開口說道:
“先生,你是個好人,可對不起了!”
李超一愣,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見女子猛地一把撕開自己的上衣,大片肌膚瞬間暴露出來,同時她迅速揉亂自己的長發,緊接著用陽國語言大聲呼喊:
“救命啊!非禮啊!”
“……”
李超瞬間無語,心裡五味雜陳,忍不住想:我有句想說的話,不知該不該說出口。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完全措手不及。
隨著這陣叫喊聲,房門“砰”地一下被踢開,一群人蜂擁而入,手中還揮舞著棍棒,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
在陽國,女性地位確實不算高,但在兩性觀念方麵卻比龍國開放不少,這種看似矛盾的現象在這裡卻屢見不鮮。
聽說不少已婚女性甚至會把這類事當作補貼家用的途徑,要是男人有需求,雙方還能坐下來商量,隻要價錢談攏,很容易就能找到願意配合的女性。
但有個前提,絕不能強迫,否則就壞了規矩。
而此刻李超所麵臨的情形,顯然是觸犯了眾怒,他成了眾人眼中的“惡徒”。
李超還來不及辯解,人群已經自動分開,一隊人走了進來。
為首的正是不久前在居酒屋被李超扇過一耳光的鬆本井岡,他身旁跟著幾個同伴,還有身著製服、負責治安的陽國憲警隊員。
鬆本井岡一臉得意,仿佛已經看到了李超落魄的下場。
看到這一幕,李超雙眼瞬間眯起,心中明白了一切。
怪不得剛才在居酒屋時,鬆本井岡那麼輕易就走了,原來是在這裡設下了圈套等著自己呢。
他暗暗冷笑,對鬆本井岡的卑鄙手段感到不屑。
鬆本井岡看著李超,嘴角浮現出一抹陰謀得逞的笑容,大聲說道:
“居然做出如此無恥之事!龍國人果然都是些道貌岸然的家夥!”
這一句話,瞬間在周圍引發一片嘩然,眾人紛紛指責李超,仿佛他已經罪無可赦。
“龍國人!怪不得呢!也就龍國人會有這種素質,我們大和民族根本不屑於做這種事!”
周圍的議論聲此起彼伏,讓李超感到一陣胸悶。
李超沒有理會周圍人的言論,而是將目光投向一旁的女子,神色平靜地問道:
“你這樣惡意栽贓陷害,良心難道不會不安嗎?”
他試圖從女子的眼神中尋找一絲愧疚或不安,但看到的卻隻有冷漠和決絕。
女子雙眼含淚,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說道:
“你企圖侵犯我,居然還說我栽贓陷害?”
接著又看向憲警隊員大聲喊道:
“他就是個惡魔!求求你們一定要把他抓起來,千萬不能放過他!”
她的演技堪稱精湛,但李超卻隻覺得惡心和厭惡。
簡直顛倒黑白,無恥到了極點!
李超看著這女子,不禁搖頭。
常有人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如今看來,確實如此。
他沒想到自己竟然會遇到這種無恥之徒,而且還是在異國他鄉。
就在這時,憲警隊員直接拿出手銬,晃了晃,對著李超用陽國話喝道:
“老實點!不然彆怪我們不客氣!”
那副凶神惡煞的模樣儘顯無疑,仿佛李超已經是一個十惡不赦的罪犯。
然而,就在這時,鬆本井岡走上前,湊到憲警隊員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憲警隊員聽後點了點頭,起身離開,還將圍在周圍看熱鬨的人也一同驅散了。
這一幕讓李超更加確信,這一切都是鬆本井岡事先安排好的。
隨後,鬆本井岡示意同伴把房門關上,整個房間隻剩下他和李超兩人。
接著,他大搖大擺地坐下,看著李超,咧著嘴笑道:
“我知道你心裡不服氣,但那又怎樣?在這兒,一切都得聽我的!彆說你調戲女人,就算你走在路上踩死一隻螞蟻,我都能讓你脫一層皮!”
或許是怕李超聽不懂,他特意用龍國話,但口音明顯生硬,聽起來格外刺耳。
鬆本井岡此刻得意極了,他仿佛已經看到了李超在自己的掌控下瑟瑟發抖的模樣。
在飯店的時候,人多嘴雜,他沒有找到合適的借口整治李超。
但現在不一樣了,在他眼中,眼前這個來自龍國的“鄉巴佬”的命運,完全掌控在自己手中。
李超看著他那副模樣,隻覺得可笑至極。
這麼一個小人物,在自己眼裡,不過像隻螞蚱罷了,居然還不知死活地蹦躂。
他暗暗冷笑,心中已經有了計較。
不過,考慮到自身身份和當前的處境,他暫時沒有當場發作,而是開口問道:
“你想乾什麼?”
他倒要看看,這個鬆本井岡究竟能耍出什麼花樣來。
鬆本井岡以為李超害怕了,獰笑著說道:
“如果你不想被關進監獄吃苦頭,那就乖乖按我說的做!第一,跪在地上學狗叫,一直叫到我滿意為止;第二,那個和你一起的陽國女人很不錯,讓她來伺候我一晚。隻要你表現好,我自然會撤銷這件糾紛,放你平安回龍國。怎麼樣?”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威脅和誘惑,仿佛已經吃定了李超。
在他想來,李超不過是個有些蠻力的粗人,遇到這種牢獄之災,肯定會嚇得立刻妥協,說不定還會主動把侄女(他顯然誤以為那女子是李超的侄女)送過來供自己玩樂。
一想到能把那個漂亮女人壓在床上肆意妄為,鬆本井岡就覺得小腹一陣燥熱,心中充滿了期待。
聽到他這番話,李超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的笑聲在寂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刺耳,讓鬆本井岡有些詫異。
他開口問道:
“你笑什麼?”
心中暗暗警惕,生怕李超有什麼後手。
李超沒有回應鬆本井岡的挑釁,而是冷冷地反問了一句:
“你說完了?”
那語氣中透露出的不屑,讓鬆本井岡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對!你……”
然而,他話未出口,原本站在遠處的李超瞬間疾步上前,猶如一道閃電,抬手就是重重的一巴掌,直接抽在鬆本井岡的臉上。
這一巴掌力道十足,鬆本井岡隻覺眼前一黑,滿嘴是血,兩顆牙齒應聲而落,身體也狠狠地被抽翻在地。
開什麼玩笑,李超早就忍他很久了。
真以為老虎不發威,就是病貓嗎?
他心中暗自冷笑,眼神中閃過一絲寒芒。
周圍幾個同伴當場傻眼,他們本以為李超被抓住把柄,又看到有憲兵隊在場,肯定會乖乖就範、聽話配合。
畢竟在他們印象裡,龍國人大多膽小懦弱,不敢正麵衝突。
可眼前這人怎麼如此反常?
不僅沒有絲毫畏懼,反而出手如此迅猛狠辣。
短暫的驚愕後,他們迅速回過神來。
在自己的地盤上,被龍國人打,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不行,必須找回麵子!
一瞬間,這些家夥仿佛被武士道精神附體,叫嚷著朝李超衝過去。
然而,結果可想而知。
這些人的實力著實一般,在李超麵前,他們就像是一群蹣跚學步的孩子,根本不堪一擊。
要是按照龍國的實力等級劃分,他們大概也就處於最低級的黃境。
而對李超這樣的高手來說,收拾他們輕而易舉,幾乎一根手指就能將他們擊敗。
眨眼間,幾人便倒在地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沒搞清楚狀況。
他們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怎麼就突然趴在地上了呢?
但不管怎樣,他們此刻都明白了一個道理:眼前這人絕非任人拿捏之輩。
鬆本井岡咬咬牙,強忍著疼痛從地上爬起來,臉上擠出一絲笑容,開口道:
“沒想到您這麼厲害,誤會,都是誤會!”
他表麵上裝得和顏悅色,心裡卻盤算著等出了門,就讓憲兵隊好好收拾李超。
可惜,他這點小心思,早被李超看穿。
隻見李超邁步上前,一腳把鬆本井岡踢到牆角,然後冷冷地說道:
“去!寫一份誣陷我的證詞!”
他的聲音不高,但卻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陽國向來推崇大唐文化,喜好附庸風雅,房間裡備有筆墨紙硯,供人泡完溫泉後揮毫潑墨。
此時這些東西倒是派上了用場。
鬆本井岡看著桌上的筆墨紙硯,心中一萬個不情願,但他卻不敢拒絕。
他咬著牙,一臉不情願地朝書桌走去,拿起筆在紙上寫了起來。
李超在一旁用流利的陽國語說道:
“好好寫!彆想著敷衍了事!”
這一句話,嚇得鬆本井岡身體猛地一顫。
他本還想著隨便寫幾句應付一下,沒想到對方居然也會陽國語,而且聽那口音還挺地道。
看來眼下隻能老老實實認栽了。
等鬆本井岡寫完證詞,李超又冷冷地說道:
“按手印!”
鬆本井岡聳聳肩,裝作無辜地說道:
“沒印泥啊!”
他以為這樣就能逃過一劫,卻沒想到李超冷笑一聲,抬手又是一巴掌抽在他臉上。
趁著鬆本井岡滿嘴溢血,李超抓住他的手指,在紙上按了下去,冷冷地說道:
“這不就有了?”
鬆本井岡一臉茫然,心裡想著:我可能不是人,但你是真夠狠的啊!
他咬咬牙,看向李超,眼中閃過一絲怨毒,但很快就被恐懼所取代。
“現在我們可以走了吧?”
鬆本井岡強忍著疼痛問道。
他以為自己已經夠慘了,沒想到李超卻還沒玩夠。
走?
想都彆想!
李超指著門口,冷冷地說道:
“去!跪在那兒唱紅歌,就唱《大刀向鬼子們的頭上砍去》!”
啥?
鬆本井岡當場就懵了。
作為一個陽國人,他覺得自己根本無法接受這樣的要求。
這簡直就是對他的侮辱!
他怒不可遏地準備和李超拚命,卻又被一巴掌抽在臉上。
鮮血噴出,半邊臉瞬間腫起。
鬆本井岡咬牙切齒地吼道:
“你彆欺人太甚!”
然而,他的怒吼卻換來了更多的巴掌。
啪!
哎呀!
啪!
鬆本井岡徹底老實了。
他終於明白了一個道理:打不過就是打不過,對方實在太厲害了!
隨後,他隻能乖乖跪在門口,用漏風的嘴唱起了《大刀進行曲》。
他雖然不太會唱這首歌,但隻能反複嘟囔著“大刀向鬼子們的頭上砍去”這一句。
而他的同伴們也紛紛跪下,跟著他一起唱了起來。
尊嚴?
算了吧!
在陽國,拳頭才是硬道理!
眾人心裡都達成了這樣的共識:
對待這個民族,施恩沒用,隻有把他們徹底打服,他們才會安分。
李超滿意地點點頭,隨後打開房門。
緊接著,憲兵隊和路過的客人都徹底驚呆了。
他們看到幾個身著陽國和服的男人,正跪在地上,一本正經地唱著歌。
那歌聲雖然有些走調,但卻充滿了力量。
一開始大家還不知道唱的是什麼,很快就有懂些龍國話的陽國人聽出了大概,當場就憤怒了。
他們趕忙把歌詞翻譯給周圍人聽,眾人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鬆本井岡等人。
心裡想著:天呐!現在親龍派都這麼大膽了嗎?居然敢在陽國唱這樣的歌!
在龍國,確實存在著一些崇日崇美的人,而在國外,自然也有對龍國極度推崇的人。
就像璿子曾不經意間提到的那樣,並非每個陽國人都是壞人,其中確實有極少一部分人,他們對曆史心懷愧疚,願意敞開心扉接納龍國文化,內心深處期望著與龍國和解,不想再讓戰爭的陰霾籠罩兩國之間。
這類陽國人,在陽國社會中被稱作“哈龍份子”,他們雖數量不多,卻如同點點星光,照亮著和解與希望的道路。
此刻,鬆本井岡等人的行為,無疑是在這平靜的湖麵上投下了一顆巨石,徹底點燃了周圍人的怒火。
他們公然挑釁,赤裸裸地打臉,簡直是對龍國人尊嚴的踐踏!
這絕對不能忍!
周圍的人群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驅使著,叫嚷著衝了上去,根本不給鬆本井岡等人任何解釋的機會。
他們像一群憤怒的獅子,將鬆本井岡等人拖到大門外,一頓暴揍。
那場麵,可謂慘烈至極,拳腳相加,喊聲震天,仿佛要將所有的怨氣和憤怒都發泄在這幾個人身上。
此時,哪還有人顧得上李超這邊的事。
李超探出頭,瞥了一眼那混亂的場麵,咂了咂嘴,心中暗自思忖:就讓他們自相殘殺去吧!
這些陽國人,有的狂妄自大,有的卑躬屈膝,還有的則是不明是非,隨波逐流。
讓他們自己內部解決,或許才是最好的方式。
隨後,李超將目光再次投向遠處那個嚇得渾身發抖的龍國女人。
她蜷縮在角落,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不安。
李超冷冷地問道:
“為什麼要這麼做?就為了一份工作,就能毫無底線地陷害同胞,而且還是救過你的同胞?”
女人著實被李超方才的舉動嚇得不輕,臉色慘白,聲音顫抖地說道:
“我是陪老板一起出差的,我真的很需要這份工作,我的房子、車子都是貸款買的,我還有家人要養……對……對不起!”
那聲音,如同被操控的木偶,透著麻木與機械,仿佛她已經失去了自己的靈魂,隻剩下對物質的渴望和對生活的無奈。
“僅僅一句你需要,就能如此毫無底線?”
李超有些氣憤,手掌高高舉起,想要給這女人一巴掌,讓她清醒清醒。
但最終還是停了下來。
他深知,打人並不能解決問題,而且他也不是那種喜歡動手的人。
他坐在榻榻米上,揮了揮手,冷冷地說:
“滾吧,以後彆讓我再見到你!否則,我不會再這麼輕易放過你!”
女人先是一愣,顯然沒想到李超會這麼輕易放過她。
她趕忙起身,慌慌張張地朝遠處跑去,生怕慢一步,李超就會改變主意把她抓回來。
看著她失魂落魄的背影,李超突然很想笑。
他不知為何,想起陳寶山曾跟自己講過的一件事。
陳寶山說他年輕時闖蕩江湖,半路遇到一個被惡少欺負的女孩,便路見不平出手相救,還教訓了惡少一頓。
可第二天,做好事的他卻被執法隊抓走了。
原因是那女孩報警,稱陳寶山酒後非禮她。
陳寶山百口莫辯,多虧他憑借自身修為,又靠認識的幾個朋友,花了些錢才把事情解決。
後來他心有不甘,順著線索找到那女孩,問她為何要汙蔑自己。
女孩哭著說惡少給了她家一大筆錢,還威脅要傷害她家人,無奈之下才出此下策。
李超至今都記得陳寶山講述此事時那悲哀的神情。
是啊,你這麼做是為了家人安全,可你有沒有想過彆人?
救人不但沒得到表揚和感謝,反倒被汙蔑還要承擔責任,這還有天理嗎?
陳寶山的遭遇讓他深刻體會到了人性的複雜和世態的炎涼。
到底是人出了問題,還是這個世界出了問題?
李超苦笑著搖搖頭,心中充滿了無奈和感慨。
就在這時,聽到動靜的璿子從遠處跑了過來。
她看了眼大門外那混亂的場麵,又看了看李超,眼中充滿了關切和疑惑。
她指了指桌上鬆本井岡寫的證詞,小心翼翼地問道:
“叔叔,這是怎麼回事?他們為什麼會被打?”
李超指了指桌上的證詞,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
他講述了鬆本井岡等人的惡行,以及那個龍國女人的背叛和汙蔑。
璿子聽完,並沒有像之前那樣指責李超衝動,而是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小心翼翼地問道:
“所以,叔叔生氣是因為對方想霸占我的身體嗎?”
啊這!
李超一下子愣住了。
他沒想到璿子會這麼問,心裡想著:妹子,你這抓重點的能力也太強了吧!
沒錯,李超承認,自己忍不住動手,確實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璿子。
他不能容忍任何人傷害她,更不能容忍有人利用她來陷害自己。
但更主要的是鬆本井岡這些人實在太過分,太作死了!
他們公然挑釁,侮辱龍國人,這絕對不能忍!
見李超沒有回答,璿子的臉瞬間紅了起來。
她微笑著說:
“看來璿子在叔叔心中的地位越來越重要了,謝謝叔叔這麼保護我!”
說著,便彎腰行禮,眼中閃爍著感激和幸福的光芒。
李超見狀,喉結不自覺地動了動。
他心中湧起一股暖流,感受著璿子的真誠和善良。
他知道,自己這麼做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