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超輕輕點了點頭,隨即又發問:
“那她如今在何處?”
那位麵容白淨的年輕人,吞了吞口水,聲音略帶顫抖地再次應道:
“在……就在咱們昨晚預定好的那個房間裡。”
李超聞聽此言,嘴角輕輕上揚,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
他在心裡暗自思忖:這可真是意外之喜啊,這裡麵包含的信息可不少呢!
他再次認真地審視起這個小白臉,目光中滿是探究與打量。
就在他剛欲開口之時,手機忽然“嗡嗡”作響。
他掏出手機一瞧,屏幕上顯示的竟是方國文的來電。
喲嗬,真巧!
這簡直是老天賜予的好機會啊。
李超匆忙接通電話,電話那頭瞬間傳來了方國文的聲音:
“李先生呀,我昨日呢,特地讓人熬了個通宵,做了幾個咱們合作的方案。李先生您今日是否有空呀?倘若有空,咱們尋個地方好好談談唄。”
李超嘴角泛起一抹彆有深意的笑容,回應道:
“我恰好也有事要與你講呢。我當下就在昆城國際酒店,你直接過來就行。”
實際上,
李超此前還在心中糾結著是否要將這方夫人在外偷情之事告知方國文。
畢竟這並非什麼光彩之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
然而沒想到,
這位方夫人竟然如此不知死活,竟敢找人來報複自己。
哼,這就怨不得他人了,是她自己親手將把柄遞了過來。
這就如同她在玩火,如今燒到自身,那也隻能自作自受了。
大概過了二十來分鐘,方國文便趕到了酒店。
李超與方國文一相見,李超就把那個小白臉也給帶了過來。
當小白臉哆哆嗦嗦地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詳詳細細地講述完畢之後,
方國文的臉瞬間陰沉得嚇人,那臉色猶如暴風雨將至的天空,黑沉沉的,仿佛即刻就能滴下水來。
他的眼神中燃燒著熊熊怒火,死死地盯著小白臉,惡狠狠地道:
“帶我去房間!”
小白臉此刻已然被嚇得渾身酥軟,兩條腿如同篩糠一般不停地抖動著。
可事已至此,
局麵已然無法挽回,恰似一艘已然觸礁的船隻,隻能硬著頭皮繼續前行了。
他戰戰兢兢地走在前麵帶路,一行人朝著那個房間走去。
抵達房間門口,小白臉顫抖著伸手按下門鈴。
很快,房門就被打開了。
隻見方夫人滿臉滿是興奮與期待的神情,眼眸裡閃爍著一種難以形容的光芒,
她一邊擺動身體朝著門口走來,一邊嬌嗔地說道:
“親愛的,是不是已經把那個小丫頭收拾得……”
然而,
她的話尚未說完,就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整個人瞬間僵在了原地。
她的目光直直地撞上方國文那滿含殺意的眼神,猶如被一把冰冷的劍直直地刺入心間。
“老……老公,我……我……”
方夫人的聲音也變得磕磕絆絆起來,
她的眼中充滿了恐懼,身體像風中的落葉一般不停地顫抖,連一句完整的話都難以說出。
方國文未發一言,隻是麵無表情地走進房間。
他的目光落在了房間裡的垃圾桶上,那裡麵似乎還殘留著一些昨晚“激戰”過後的痕跡。
他沉默片刻,
而後從口袋中掏出一根煙,又從一旁拿起打火機,
點燃香煙,深深吸了一口,緩緩吐出煙圈,這才不慌不忙地開口說道:
“昨晚,看樣子戰況很是激烈啊!”
方夫人聽到這話,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猶如一張白紙毫無血色。
她的身體仿佛失去了支撐,“撲通”一聲重重地跪倒在地,開始大聲地哀求起來:
“老公,我真的是被鬼迷了心竅啊!我知曉我錯了,我真的知曉我錯了!求求您寬恕我這一回吧!”
那個小白臉見方夫人這般,也被嚇得跟著跪在地上,一邊磕頭一邊乞求著:
“大哥,大哥,我們真的是一時糊塗啊,您就饒過我們這一次吧!”
方國文仿若未聞他們的求饒聲,依舊靜靜地坐在那裡,默默地抽著煙。
房間裡充斥著一種壓抑的寂靜,唯有那香煙燃燒時發出的“滋滋”聲。
一根煙抽完,方國文把煙蒂狠狠地摁滅在煙灰缸裡,
然後緩緩抬起頭,眼中不再有先前的憤怒,
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疲倦與厭惡。
他語氣平淡地說道:
“滾吧!日後都彆再出現在我麵前!”
“啊?”
方夫人聽到這話,一下子呆住了。
她抬起頭,眼中滿是驚愕與不解,
在原地愣愣地站了數秒,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話是真的。
直至她確定方國文並非玩笑,
她才如夢初醒般反應過來,連忙一把拉住身旁的小白臉,匆匆忙忙地朝著門外奔去。
她此刻心中唯有一個念頭,那便是先躲起來再說,離這個可怕的地方越遠越好!
方國文靜靜地目送著他們離開,雙眼微微眯起,
像是兩道狹長的縫隙,幽深得讓人看不透其中的情緒。
不過這眯眼的動作隻是一閃而過,
很快他的目光就又恢複如常,仿佛剛剛那短暫的情緒波動隻是旁人的錯覺。
他麵朝著李超,不急不緩地說道:
“一點家中小事,讓李先生見笑了。您也知道,家裡的事兒總是瑣碎又複雜。”
“各位先稍作等候。”
方國文一邊說著,一邊轉身朝著茶室的方向走去,
雙手隨意地擺動著,腳步沉穩而有力。
不一會兒,
他就走到一旁的電話旁,拿起電話撥出了一個號碼,簡短地說了幾句之後,
又轉身走回來對著眾人說道:
“我這就去安排一處茶室,稍後咱們邊品茶邊談事兒。那茶室的茶可都是上等的,環境也十分雅致,正適合咱們好好聊聊接下來的合作。”
說完,他不緊不慢地率先邁步離開。
那背影透著一種淡定從容,卻又似乎隱藏著一些難以捉摸的東西。
陳寶山眼睛微微一斜,目光緊緊地追隨著方國文的背影,
等到看不到人之後,他才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
身子往前傾了傾,湊到李超身邊,眼睛裡閃爍著好奇的光芒,
聲音壓得低低的,帶著一種探究的神色小聲說道:
“真沒看出來啊,這家夥脾氣還挺好。”
陳寶山挑了挑眉毛,眼睛裡帶著一絲戲謔,接著說道:
“這種事他都能忍。要是我啊,估計早就忍不住爆發了。”
李超聽了這話,輕輕搖了搖頭,他微微歪著頭,目光中帶著一種深邃的思考,說道:
“有些事啊,可不能光看表麵。這世間的人,誰又能真正做到表裡如一呢?就像平靜的海麵下可能暗潮湧動。”
雖說方國文表麵上看似雲淡風輕,
就像是一灣寧靜的湖水,沒有一絲波瀾,
然而就在他轉身的那一瞬間,李超還是敏銳地捕捉到他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意。
那一抹殺意就像黑夜中的流星,雖然短暫,卻足以讓人心生寒意。
這件事呢,
肯定不會這麼簡單地就結束。
就像一首樂章,表麵上聽起來悠揚和諧,可是誰又能知道接下來的旋律會不會突然變得激昂或者低沉呢?
當然了,
這是方國文的家務事,李超也懶得去管。
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圈子,
家國大事也好,家庭瑣事也罷,
都像是自己的私有領地,外人過多的乾涉往往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又等了幾分鐘。
這幾分鐘裡,
四周安靜得隻能聽到牆上時鐘滴答滴答的聲音,仿佛每一秒都被無限拉長。
方國文的保鏢走了過來。
那保鏢身材高大,步伐整齊有力,一身筆挺的西裝襯托出他的乾練。
他走到李超和陳寶山麵前,恭敬地微微彎腰,然後側身做出請的手勢,說道:
“李先生,陳先生,請跟我來。”
李超和陳寶山對視了一眼,然後跟著保鏢朝著茶室的方向走去。
來到茶室,隻見茶室的門緩緩打開,一股淡淡的茶香撲麵而來。
茶室裡的布置十分清幽靜謐,木質的桌椅散發著一種古樸的氣息,
牆壁上掛著幾幅淡雅的水墨畫,角落裡的盆栽鬱鬱蔥蔥,
仿佛將整個室外的自然之美都濃縮在了這一方小小的天地裡。
茶香四處彌漫開來,那茶香清新淡雅,像是一陣春風吹過心田,讓人感覺格外舒適。
李超和方國文在靠窗的位置坐下,
陽光透過窗戶灑在他們身上,給他們披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光暈。
他們開始商討著後續合作的相關事宜,
隻見兩人表情都很自然,交談的聲音也不大,就好像之前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
而陳寶山呢,則坐在稍遠的地方。
他把手機拿在手裡,手指在屏幕上不停地滑動著,
眼睛緊緊地盯著手機屏幕,臉上帶著一種沉迷的神情。
他的目光還時不時地把目光投向身著旗袍的茶藝師美女,
不過這次他把視線更多地放在了美女端莊的舉止上。
還真是三句話不離本行啊,
在他的觀念裡,似乎對美好的事物總是有一種本能的關注。
……
在另外一處地方。
一輛奔馳車在道路上飛馳。
那奔馳車的車漆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
發動機的轟鳴聲像是低沉的咆哮,顯示出一種強勁的動力。
開車的是那個小白臉,他的表情略顯緊張,
雙手緊緊地握著方向盤,眼睛死死地盯著前方的道路。
他時不時地從後視鏡裡看看後麵的方夫人,眼神裡帶著一種複雜的神情。
方夫人坐在副駕駛座位上。
她的頭發有些淩亂,臉上的妝容也有了一些脫妝的跡象,但她的目光中卻透著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
她的身體坐得筆直,雙手緊緊地抓著皮包,像是在抓住最後一絲希望。
到這個時候,方夫人的心才稍微平靜了一些。
她鬆了一口氣,
身體微微向後靠在座椅上,眼睛盯著車頂,像是在回憶著剛剛發生的一切。
過了一會兒,
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似的,
伸出手握住小白臉的手,手的力度很大,像是要從對方的手裡汲取力量一樣。
她歎了口氣,那歎氣聲裡充滿了懊悔和無奈,說道:
“我這次可真是徹底栽了個大跟頭啊!”
她搖了搖頭,臉上滿是懊惱的神情,接著說道:
“還好我手上還留了些錢,現在離開昆城,這點錢也夠咱們逍遙快活好多年了。”
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僥幸,仿佛那些錢已經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
她這個時候懊悔得不得了。
她咬了咬嘴唇,眼睛裡閃爍著淚花,說道:
“早知道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就算是打死我,我也不會讓人去報複李超和陳寶山的。我當時怎麼就鬼迷心竅了呢?”
現在對方安然無恙,還把她那些醜事全都抖了出來。
她想到這裡,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
雙手不自覺地抱住了自己的肩膀,像是在給自己尋找一絲安慰。
她無奈地說道:
“幸好方國文還念著夫妻多年來的感情,沒有當場發作。可是我知道,這隻是暫時的,他的心裡肯定對我充滿了怨恨。”
但即便如此,她以後也不敢再在昆城待下去了。
她望著車外不斷後退的景色,心中五味雜陳,說道:
“這個地方,我是再也待不下去了。”
小白臉開著車,嘴裡時不時地應和著方夫人。
他的聲音聽起來很平淡,但是眼神裡卻滿是鄙夷。
他的目光時不時地在方夫人身上掃過,心裡卻在想:
開什麼玩笑?
我還年輕著呢!
跟她玩玩,不過就是看中了她手裡的錢罷了。
這個女人,在我眼裡不過是一個可以利用的工具。
現在這個女人被方家掃地出門了,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了。
我要是還繼續跟她在一起,那不是自找麻煩嗎?
他早就盤算好了,
找了個合適的時機,把方夫人身上的錢都弄到手,然後拍拍屁股走人。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心裡想著:
守著一個老女人過一輩子?
想都彆想!
就在兩人各自打著算盤的時候,對麵道路上有一輛大貨車行駛過來。
那大貨車像是一頭巨大的鋼鐵巨獸,車身龐大而笨重,發動機發出低沉的吼聲。
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
大貨車平穩地行駛著,司機戴著頭盔,眼睛直視著前方,雙手穩穩地握著方向盤。
可是就在下一秒,一個行人突然從路邊走了出來。
那行人的出現就像是一顆突然投入平靜湖麵的石子,打破了原本的平靜。
大貨車司機急忙猛打方向盤。
他的身體隨著方向盤的轉動而用力傾斜,臉上露出驚恐的神色。
整個車身一下子失控,朝著旁邊甩了過去。
那車身就像一個失控的陀螺,在道路上橫衝直撞。
巧得很,
正好朝著方夫人車輛行駛過來的方向。
“啊!”
看到前方砸過來的黑色陰影,小白臉和方夫人同時驚呼出聲。
他們的聲音充滿了恐懼,眼睛瞪得大大的,像是看到了世界末日。
隨後,
“轟!”
隨著一聲沉悶的響聲,
塵土飛揚起來,就像是突然掀起了一陣黃色的風暴。
貨車車廂連帶貨物全都掉了下來,發出一陣巨大的金屬碰撞聲。
方夫人的奔馳車瞬間被壓得扁平,就像一個脆弱的玩具被一隻大手無情地捏碎了一樣。
大貨車司機從身上拿出一瓶白酒,那瓶子在他手裡晃蕩著。
他滿臉不在乎地咕嚕咕嚕連喝了好多口,酒水順著他的嘴角流了下來,
他用衣袖擦了擦嘴角,然後跳下車。
他的眼神裡沒有一絲慌亂,就像在做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樣。
他走到車前,看了一眼事故現場,
看到裡麵的人已經徹底死亡之後,他很淡定地撥打了報警電話。
……
再看茶室這邊。
正在交談的方國文收到了一條短信。
他的手機微微震動了一下,他把手機從口袋裡拿出來,
看了一眼屏幕,眼神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亮。
看完之後,
他的嘴角微微向上翹起了一些。
那嘴角的弧度很小,
如果不仔細看的話很難發現,但是卻逃不過李超敏銳的眼睛。
接著他又把目光投向李超,眼神裡帶著一種詢問的意味,開口問道:
“李先生,您覺得這份合同怎麼樣?”
他的聲音很平靜,仿佛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情緒轉換非常自然流暢。
李超把手裡拿著的幾份合同放下,他把合同整齊地疊好放在桌子上,
然後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微微歪著頭,眼睛看著合同,思考了一會兒,說道:
“這裡麵存在幾個小問題。”
他伸出手指,一個一個地數著問題,說道:
“首先是價格方麵。對我來講,這個價格還是偏高了。您看啊,在現在的市場環境下,各種成本都在上升,而且競爭也很激烈。如果我們想要達成一個長期穩定的合作,價格方麵還是需要再調整一下的。”
“其次,不管是藥草還是礦石,您這邊承諾的供應量都太少了。我呢,有自己的計劃和需求,我希望能夠有一個比較充足的貨源供應。就像我之前跟您說的那樣,我是有長遠打算的。”
方國文聽了李超的話,皺起眉頭說道:
“李先生,以您目前的情況來看,應該也消化不了這麼多的藥材和礦石吧?您目前的規模和生產能力,我覺得按照我之前提供的量已經足夠了。而且,這個價格也是在考慮了多方麵因素之後才定下來的。”
李超笑了笑,那笑容裡帶著一種自信,他回答道:
“這是未雨綢繆啊。我雖然現在的規模有限,但是我一直在規劃和擴大。我得為以後的發展做打算呀。今天我投入多一些,可能明天就能收獲更多。所以我覺得在這些方麵我們還可以再商量商量。”
按照正常的行情來說,方國文給出的這份合同,其實已經做出了很大的讓步了。
他的價格已經是在成本的基礎上降低了不少,供應量也基本上能夠滿足李超目前的需求。
但是對於李超而言,顯然還是不夠的。
畢竟談生意嘛,
自然是優惠的條件越多越好了。
這就像是一場談判,雙方都在為自己的利益爭取更多的空間。
方國文端起茶杯,輕輕地吹了吹杯口的熱氣,然後慢慢地喝著茶。
他的動作很優雅,就像一個老茶客一樣。
他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著茶,眼睛看著茶杯裡的茶湯,似乎在品味著茶香。
一杯茶喝完之後,他歎了口氣說道:
“我現在所能給的,也就這些了。”
他把茶杯放在桌子上,雙手攤開,語氣裡帶著一種無奈,說道:
“畢竟昆城不是我一個人的昆城。這裡有很多的勢力和同行,如果我隨意定價和供應的話,是會引起同行不滿的。這就像是一個平衡的生態係統,如果我打破了這個平衡,可能會給自己帶來很多麻煩。”
李超雙目微微眯起,像是兩顆收縮的星辰,陷入沉思。
他想起了自己在商業領域裡的種種經曆,
那些與各種人談判的場景就像幻燈片一樣在他的腦海裡播放著。
各行各業都有各自的規矩。
有些事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約定。
這就好比肉夾饃,就算現在豬肉價格降低了,
但大家都賣七八塊一個,要是有誰膽敢賣四五塊,肯定會被同行打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