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隊士兵押送著餘英和徐是非下樓,餘英剛下樓來,樓下一將軍模樣的人迎著上前。
“餘英”那人手捧餘英頭盔,輕聲細語,小心上前遞過頭盔。
“苟全忠??”餘英也是意外,見到來人大吃一驚,卻也不接那頭盔:“你怎麼在這裡?”
這將軍一身戎裝,模樣英俊,也就二十多歲的樣子,看著餘英微微一笑:“我怎麼不能在這裡?我為三軍督軍之首,是來督察軍中事務的”
餘英皺了皺眉,苟全忠對自己死纏拉打,始終糾纏著自己,可是餘英對他根本不喜歡,平日喜歡待在大陳東海監軍的原因之一,也是為了躲避在大陳遇到苟全忠。
餘英並不搭話,反而挽著徐是非的胳膊,狠狠瞪了他一眼。
看著餘英鼓鼓的胸口在徐是非身上蹭來蹭去,苟全忠氣得火冒三丈,衝著兩旁押送士兵吼道:“誰讓你們這樣押送人的?平時不都是捆起來的嗎?”
旁邊帶隊隊長有些為難,小聲嘀咕:“玉青是餘治傑將軍特彆囑咐關照的”
苟全忠一愣,皺眉指著徐是非道:“把這個眼睛黑不溜秋的家夥給我捆起來”
對於徐是非,他還是沒什麼顧忌的。
旁邊士兵想動手,餘英上前擋住徐是非:“他是我的人!!”
“嗯?”苟全忠更是惱怒,指著徐是非喝道:“動手!!”
餘英還想再開口,徐是非小聲道:“算了,捆就捆吧,沒什麼大不了的”
一隊士兵,押送著一男一女,一捆一鬆,兩名士兵模樣犯人,走出青樓。
街上百姓指指點點,苟全忠洋洋得意,自以為兩人在自己掌握之中,餘英不在乎那些人的指點,全心全意,都撲在徐是非身上。徐是非也是沒覺得有什麼,心中隻掛念著玉瑩……
一行人回去大陳東海監軍,來到校場之中,餘治傑端坐台上,看著披頭散發,女像模樣的餘英,又看了看捆得似粽子站著的徐是非。
餘治傑伸手以請苟全忠上座,低聲詢問:“督軍大人想如何處置二人”
苟全忠笑了笑,指著校場中的徐是非道:“先處置那小子吧,至於餘英,一會兒再說”
餘治傑皺了皺眉,站出棚外,對周邊眾將士喊道:“徐明理嫖娼宿妓,違反軍規,現罰一百軍棍!”
餘治傑話語剛落,眾將士交頭接耳小聲嘀咕,未等上刑士兵上前,站在徐是非旁邊的餘英大聲喝道:“等等!!”
校場又安靜了下來,餘治傑皺著眉頭,小聲道:“小英,你想乾什麼?”
餘英也不接話,大聲喝道:“我知軍中規矩,女子不得入軍營,我願意一同與徐明理受罰”
“嗯?”餘治傑皺了皺眉。
餘治傑後麵坐著的苟全忠倒是一口把嘴裡茶水噴了出來,匆忙走到台前,大聲質問餘英:“小英,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挨完一百軍棍,你還能活著嗎?”
未等餘英再開口,被捆著的徐是非走到餘英身前,將她護在身後,看著校場四周,大聲喊道:“眾位兄弟,恕明理不便,不能行禮。我隻問,餘英她隨軍征戰多年,可有過什麼過錯?”
眾軍交頭接耳,最後軍中喊出一聲:“沒有過錯”
“對呀!!”“確實沒什麼過錯!!”“玉青將軍一直隨我們奮勇殺敵!!”……
軍中吵吵嚷嚷,皆是為餘英說情,餘英感動萬分不已,淚水不自覺的流了下來。身前徐是非看著眾將士又喊道:“她不僅沒有犯什麼過錯,還一直如何我們奮勇殺敵,這樣的將領,難道不就是我們要找的將領嗎?”
“對呀!!”“是呀!!”“說的很對!!”……
軍中紛紛表示讚同,徐是非扭頭看了看餘英,又對旁邊將士道:“我知道軍令如山,不能輕易更改,如今責罰,就需要打一百軍棍,如今要責罰的話,我願意替她挨這一百軍棍,一共兩百軍棍,就打在我身上吧”
“啊?!”餘英聽得瞠目結舌,扯著徐是非的袖子喊道:“你不要命了?!”
周邊將士喧鬨不已,有對徐是非的言語興奮的,有看熱鬨不嫌事大的,也有為他歡呼的,眾人反而想看看打徐是非兩百軍棍會怎樣。
台上苟全忠哈哈大笑,看著旁邊餘治傑笑道:“這可是他自找的!”
未容餘英來得及求情,苟全忠就下令:“就按照徐明理說的,責罰他一人二百軍棍”
“是!!”
督軍士兵將徐是非扯上台,“啪”“啪”“啪”“啪”……
一下又一下,軍棍高高揚起,狠狠落在徐是非身上,每落下來一棍,徐是非臉上抽搐,冷汗直流,挨到了七十棍,徐是非後麵屁股後背已被打爛。
餘英哭著撲到徐是非身上,哭喊道:“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要打就打我吧!!”
徐是非疼得滿頭大汗,轉過頭來看向餘英,連喘粗氣:“餘英,我愛你,我也不知道用什麼方式可以表達我愛你,我願意替你去痛,替你去死,應該也算是愛的一種表現吧”
苟全忠雖聽不到兩人嘀嘀咕咕說著什麼,卻也看得到兩人卿卿我我態度曖昧,看著行刑兩人,怒喝道:“還愣著乾什麼?拉開她,繼續打!!”
督軍上去四名士兵拉開哭喊掙紮的餘英,行刑士兵手中軍棍繼續打在徐是非身上。
“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餘英嗚嗚哭了出來。
徐是非臉色蒼白,越來越虛弱,身上虛脫,奄奄一息……
就在此時,徐是非耳中似是聽到呼喊聲音,察覺到呼喊之人後,耳中泛出一道白光,如同薄紗罩住徐是非身上。
軍棍連打到一百三十下,哢嚓一聲,軍棍打斷,行刑士兵提溜著斷棍看著苟全忠,不知是否要繼續。
餘英掙脫士兵拉扯,苟全忠洋洋得意,詢問那昏死過去的徐是非:“這小子怕是醒不過來了”
話音剛落,校場中行刑凳子上一聲咳嗽,徐是非又醒了過來,嘴角微微一翹:“抱歉,我還活著呢”
苟全忠大怒,手上顫抖,哆哆嗦嗦喊道:“打!!給我接著打!!換根軍棍接著打!!”
軍棍又換了一根,直直打到一百五十下,徐是非卻似沒事人一樣,反而笑著安慰起旁邊餘英。
苟全忠氣得直哆嗦,口中大喝:“停!!”
眾軍疑惑,苟全忠直接下場,接過軍棍,狠狠打在徐是非身上,他本以為行刑士兵手中讓力,沒有認真打,現在自己用儘全力,卻依舊看凳子上的徐是非談笑風生。
“啪!!”
苟全忠恨恨的打夠第兩百下,看著與餘英說笑的徐是非,心中憤恨不已,舉起軍棍,狠狠地往徐是非腦袋上打去。
“啪”的一聲,苟全忠手中軍棍砸斷在後背,卻看到餘英將徐是非護在身下,嘴角流血,扭頭惡狠狠的看著他道:“軍規已經處罰完畢,你這是想謀人性命嗎?”
苟全忠一時尷尬,急忙解釋:“一時失手罷了”
徐是非扯住想要和他理論的餘英:“今日就不和他計較了,咱們先回去吧”
徐更己帶著夥房士兵趕緊上來抬徐是非,抬下台去的徐是非扭頭看了苟全忠一眼:“今日這一棍,我記住了”
說著,徐是非被眾人匆匆抬去,留在台上的苟全忠一愣,扔掉手中斷棍不知所措……
徐是非在營帳中修養一個月,雖有友人探望,卻不見餘英而來。
徐更己告訴徐是非,餘英因軍紀先調出軍營了。
想著最近接連發生的事,徐是非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正在思量該如何讓餘英和玉瑩相處的時候,營帳外傳來吚吚嗚嗚陶笛聲音,本以為這聲音是誰夜中寂寞,吹出的調子。
徐是非卻猛然驚醒,看著今日回來睡在旁邊的青雲,掙紮著爬起來,拄著拐杖來到營帳外,尋著聲音,徐是非來到營外樹林中。
看著那熟悉身影,徐是非不由自主脫口而出:“小刀??”
陶笛之聲驟停,那人轉過身來,吹奏陶笛之人正是利小刀。
小刀匆匆跑過來,扶著徐是非坐到樹旁,小聲抱怨:“師兄,你在軍中,我也進不去,隻好出此下策,引你出來”
徐是非笑了笑,擺手道:“不礙事不礙事”
“師兄,你身上的傷好些了嗎?”小刀關切的詢問徐是非。
“我有創傷藥,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說著,徐是非問利小刀:“師傅來了嗎?”
利小刀搖了搖頭,皺眉道:“師父根本就不願見你派的人,他說你與他已恩斷義絕,隻剩因果未了”
“哦?”徐是非聽得心驚,不明白其中深意,隻覺得這師傅太過冷血。
“唉,算了,既然師傅不願意來,就算了”徐是非語氣中滿是失望,他不明白為何師傅如此絕情,從懷中掏出短木簫,看著旁邊利小刀道:“來,咱們師兄弟合奏一曲”
“好!”
利小刀麵帶微笑,吹起陶笛,兩人陶笛之聲悠悠,木簫之聲幽幽,幽悠之聲,笛簫和諧。
月色之下,兩人四目而視,知音難逢,快樂之情溢於言表。
一曲作罷,利小刀疑惑問道:“聽師兄簫聲,似有心事”
徐是非感歎:“知我者,唯我師弟利小刀也”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