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天雷劈中後,天上黑雲漸漸消散,雷電終是消失不見。
徐氏族墓之前,隻有徐是非躺在老祖墓前,旁邊吐血一攤,再看徐是非死屍紫黑的臉色,漸漸恢複,終是紅潤了起來,胸口起伏,又有了呼吸。
安民國落魂澗,那祭壇之上,祭司倒地死不瞑目,平日他不準閒人進出,自己平時午時出澗,澗外族人雖聽到澗中雷風大作,卻也不敢進去,等到傍晚,仍不見祭司出澗,祭司年輕小妾攜三歲幼子進澗尋人。
尋到祭壇之上,見神像案桌前的祭司倒地不起,少婦臉色大驚,飛奔跑上去,蹲在身邊不斷搖著祭司,口中大聲呼喊:“阿翁祭!阿翁祭!……”
身邊剛滿三歲幼子看著祭壇上的七孔流血死不瞑目的祭司,跪下趴伏身上,流淚大喊:“阿爸!!阿爸!!……”
幼子淚流滿麵,抬頭看向少婦:“阿媽,是誰殺了我阿爸?!!”
少婦搖了搖頭,這她哪裡知曉,隻是哭著流淚,搖頭表示不知。
幼子流淚,又扭頭看到旁邊邪神雕像,臉上大怒,站起來指著神像大罵:“你這家夥,如此無用,為何不幫我阿爸?”說著,這三歲男孩身上綠光微閃,隻不過少婦看不到罷了。
少婦嚇得急忙起身捂住幼子的嘴,勸道:“刑宇,不可對天神無禮,天神會保佑我們找到仇人的”
聽了她的話,刑宇轉身抱住阿媽的腿,心中悲痛不已,少婦也是蹲下抱住刑宇,母子二人抱頭痛哭,嗚嗚哭聲,由這陰森祭壇傳出,在落魂澗中不斷回響……
徐家村中的眾人見徐是非不翼而飛,急得火上房,四處尋找,終於傍晚尋到族墓中,徐世昌在老祖墓前發現了躺著的徐是非。
看到徐是非的屍體,徐世昌哭著奔上前去,趴伏徐是非身上,哭喊不停:“是非!!是非!!……”悲慟之聲,在族墓之中不斷回響。
徐世昌哭了半天,收了收心情,卻發現徐是非有了呼吸,摸摸脖頸,也有了溫度,徐世昌驚得頭皮發麻,起雞皮疙瘩,但臉上卻不由自主地笑了出來。
徐世昌輕拍徐是非臉蛋,口中小心呼喚:“是非?是非?”
昏迷中的徐是非陷入黑暗之中,此時像是聽到呼喚之聲,尋著聲音,疲憊睜眼,看到爹爹正在眼前,眼神迷離,聲音虛弱的問:“爹爹??”
見徐是非終於醒來,徐世昌喜極而泣,趴在徐是非胸口嗚嗚大哭,徐是非一臉吃驚,想掙紮起來,卻渾身酸痛,低頭看著胸口的爹爹,哭著問他:“爹爹!爹爹!怎麼了??”
徐世昌直起身子,扯袖抹了抹眼淚鼻涕,抿嘴憋著眼淚,咽了口口水道:“爹爹沒事,爹爹這是高興”
“是非,起得來嗎?”徐世昌試圖扶起徐是非。
徐是非搖了搖頭,皺眉道:“身上酸痛,起不來”
徐世昌笑了笑:“沒關係,爹爹背你”
說著,徐世昌正要低頭背徐是非,不經意瞥到旁邊老祖墳墓,徐世昌朝老祖墳墓三跪九叩後,口中念念有詞:“多虧了老祖保佑,希望各位祖先保佑是非,保佑是非身體健康”說著,徐世昌扯著左手廢臂,朝四周先祖墳墓拱手做禮。
雖是不明白是非為何死去又活,可是非終究還是活了,徐世昌也不再深究那麼多,低頭跪趴在地,扯住徐是非右手,拉上後背,身子一斜側,將徐是非踴上後背,右手努力挽著徐是非的腿,背在身後。
走了還沒多遠,見爹爹低躬著腰,都快平行地麵,徐是非連道:“爹爹,我手上還有些力氣,可以扒住爹爹”
徐世昌笑著搖了搖頭:“沒事,爹爹背得動,放心吧”
可徐是非聽到徐世昌鼻子裡喘氣聲,胸口感受的到爹爹胸口的起伏,徐是非皺眉道:“爹爹,我真的抓的住”說著,徐是非在徐世昌肩膀上抓了抓。
徐世昌知道是非執拗,見他抓得住,也就直起來些許身子。
夕陽西下,金光鋪撒林中落葉之上,徐世昌腳下踩著枯葉碎碎做響,小心下山,跟背後的徐是非聊著:“是非,彆擔心,等下山我就給你做飯,下山咱們一起吃飯”
“嗯”徐是非無聲應答,趴伏爹爹背上,看到爹爹白發已從鬢邊爬上了頭上,頭旋發根已有白色。
可歎,身無寸業尚白身,牢記艱苦老父恩。心如刀絞下山路,是非父子情更深。
徐是非在徐世昌背上默默流出了眼淚,回道:“爹爹,回家了一起吃飯,和憶蘭一起”
徐世昌不知背後,邊和徐是非繼續聊天,邊低頭小心尋路,父子二人,一路交談。
日落西山,餘暉撒在父子二人肩頭,秋風掃過羈命山山林,已落儘樹葉的山林中,樹枝被風吹得交簇,父子二人伴著蕭索窸窣之聲,下山而去……
徐是非回到家中,不久便發現小白不見了,家人四處尋找也沒找到,最後隻得作罷,徐是非修養了一個多月,身體才漸漸好了起來。
就在老祖與祭司鬥法之日,乙辰年九月三十,西昌國中,西昌駐紮的監軍大營,任姓兄弟二人跪在主營,傳旨天官手捧黑牛角軸,看著金黃聖旨正聲宣旨:“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西昌監軍都統任習利、副都統任習機,二人監守西昌多年,勞苦功高,今加奉四品團練,鎮守天癸省,召西昌監軍回大陳天癸省黑水城,任習利、任習機二人務必在乙巳年六月之前,率軍回至大陳天癸黑水城,即日執行,不容有怠,欽此”
天官念畢,捧著聖旨,笑著看向任姓兄弟:“恭喜二位將軍,還請二位接旨吧?”
任姓兄弟皺著眉頭,相視一眼,不情不願地朝天官叩拜,任習利伸手接旨:“多謝皇上恩澤,臣領旨”
見任習利接過聖旨,天官拱手恭喜道:“恭喜二位升官,如今五品營級都統,遷升四品團練,真是可喜可賀”
任習利哈哈一笑,臉上一掃跪地時的不滿,上前對天官回禮:“多謝皇上栽培,還請天官回去稟示皇上,我二人謹記皇命恩澤”
送走了天官,任習利後麵的任習機偎上前來,看著遠去的天官,咬牙切齒道:“他媽的,什麼狗屁升官,這是要我二人兵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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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習利皺了皺眉,攥著手裡聖旨一言不發。
“哥哥,他這是明升暗降,咱們雖是五品營級都統,可西昌兩萬監軍在咱們手中,調去天癸省做什麼狗屁四品團練,沒了兵權,咱們二人狗屁不是”任習機急得上火,在一旁一通嘮叨。
任習利深愁容滿麵,深歎一口氣,捏著手裡聖旨在營帳裡來回踱步。
“哥哥!你說句話呀”見任習利還是不說話,任習機急了。
任習利坐到帳中座椅,看著任習機道:“我說什麼?咱們能有什麼辦法?”
任習機眼睛滴溜一轉,想了想,上前兩步,回首瞅了瞅營帳外,湊在任習利耳邊道:“不如咱們率軍投了西昌國!”
任習利眉頭緊皺,抿嘴搖了搖頭:“這主意行不通”
“怎麼行不通了?”任習機反而急了:“這西昌也是藩國,雖說遠比不上大陳,可這個靠山也不弱”
“誒”任習利起身,擺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投靠西昌,他們會收我們嗎?咱們在西昌監視多年,與西昌摩擦也不少,西昌一直視我們為眼中釘。其次,就算西昌真的收了我們又怎樣?我西昌監軍大多是大陳人士,投靠西昌,軍心可真的會隨我二人?最後,你怎麼能保證西昌不會出賣我二人,一但大陳發兵西昌,你怎麼保證西昌不會直接把我二人砍了直接送出去?”
聽了任習利的一通分析,任習機咽了咽口水,冷靜了下來,默默點了點頭,皺眉道:“哥哥說的對”
任習機歎了一口氣,癱坐到營帳主座,拍著座椅道:“那哥哥覺得應該怎麼做?”
一時間,任習利皺著眉頭,在營帳中來回踱步,並沒有著急回任習機的話。
“哥哥,你倒是說呀?難道咱們就真的這樣被奪去兵權?”任習機仰頭看著眼前走來走去的哥哥,心中隻覺得心煩。
任習利停住腳步,低頭看著任習機:“弟弟,那聖旨中是不是說讓咱們率軍回去??”
任習機想了想,點了點頭道:“沒錯呀?怎麼了?”
任習利上前一步,又問:“上麵是不是還說讓咱們去黑水城??”
任習機一臉茫然,對任習利所問迷惑不解,從哥哥手中奪過聖旨,扯開聖旨給他看:“這上麵不是寫得清清楚楚嗎?”
任習利嘴角一翹,拿回任習機手中聖旨,上前低聲道:“這就對了,黑水城是天癸省省會,而黑水城,離東南的京都不過六十餘裡,此中機會,大有可為!”
聽了任習利的話,任習機驚得頭皮發麻,身上起雞皮疙瘩,伸著脖子,兩眼瞅了瞅營帳外,低聲問他:“哥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任習利笑了笑,指著聖旨道:“奉旨而行,如何?”雖然嘴上這麼說,任習利卻指了指自己心口,在脖子上橫劃一刀。
其中深意,任習機已經明白,直嚇得手腳發涼,癱坐主座上,營帳中一時陷入沉默,皺眉思索片刻,捏了捏座椅扶手,湊上前道:“哥哥怎麼說,我就怎麼做!”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