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是非一臉尷尬,從懷裡掏出一張銀票遞給曾祖:“彆去了彆去了,為了這點銀子大老遠跑一趟,不值當”
看到遞過來的銀票,徐太白臉色立馬變了,眼睛看得發直,臉上笑嗬嗬的,嘴裡直流哈喇子,看著他那貪婪樣子,徐是非差點笑出聲來,趕緊把手中銀票遞了過去。
徐太白的手越伸越近,就在快碰到銀票的時候,卻倏地斂起笑容,立馬縮回了手,連連搖頭道:“無功不受祿,君子不食嗟來之食……”
聽他之乎者也嘮叨一通,徐是非也是無奈,任他再怎麼遞給徐太白,徐太白手拄破爛算卦幡,昂著臉閉著眼,連連搖頭,不要遞過來的銀票。
最後實在無奈,徐是非直接扯開徐太白胸口臟破衣服,把銀票塞了進去。
誰知這銀票剛塞進去,徐太白立馬抓出銀票,隨手扔到了地上。
這執拗老頭氣得徐是非直跺腳,揀起地上銀票,瞅到他的算卦幡,靈機一動:“我讓你給我算一卦,這銀票就當卦錢,如何?”
徐太白聽了,白眉一挑,眼睛驟睜,嘴角翹起:“好呀好呀,你想算什麼?”嘴上這麼說著,徐太白眼睛卻又盯到了徐是非手中的銀票上。
徐世非想了想,最後說道:“就算算我這次鄉試如何吧?”
“鄉試?”徐太白捋了捋白胡子,抬頭看了一眼天空太陽,搖頭晃腦道:“天地人起卦,天,此時已是巳時,八卦屬離。地,地處城北,北方太陰。人,算卦為男,此為陽。太陰加陽是為震,上離下震,火雷噬嗑,噬嗑卦,上上卦”
“哦,此卦何解?”小是非不懂這些,疑惑的看著徐太白。
徐太白搖頭晃腦又繼續道:“運拙如同⾝受饑,幸得送飯⼜送⾷,適⼝充腹⼼歡喜,憂愁從此漸消移。”
“曾祖,你就彆賣關子了,快告訴我吧”徐是非聽得更急了。
徐太白嘴角一翹,笑道:“此卦你隻算事,不算命,你鄉試十拿九穩,不會再有阻攔。”
聽了這些,徐是非臉上一驚,心中暗道“莫非曾祖算出了弟弟為我打點的事?”
見徐是非默不作聲,徐太白又繼續道:“此卦為異卦相疊。離為陰卦,震為陽卦。陰陽相交,咬碎硬物,喻恩威並施,寬嚴結合,剛柔相濟。噬嗑為上下顎咬合、咀嚼。此次鄉試雖有難處,卻已化解”
徐是非臉色難看,覺得曾祖似乎看穿了自己一樣,抬眼小心試探:“曾祖可知我弟弟在城中乾什麼去了?”
“你弟弟???”徐太白一臉茫然,直言道:“不知道,我隻是按照卦像解卦罷了。怎麼?你想再算你弟弟?這可要另外的價錢”
見他不知文三去城內打點上下,徐是非鬆了一口氣,臉上笑了出來:“不用不用,隻算此卦即可”
說完,徐是非把銀票往徐太白手裡一塞,轉身就要帶小白回去,他還沒邁開步子,身後徐太白叫住了他。
“等一等!”
徐是非轉過身來,疑惑的看著徐太白:“曾祖還有事?”
徐太白指了指算卦幡道:“此卦尚未解完呢”
徐是非轉過身來,迷茫的看著徐太白:“曾祖不是說了我鄉試十拿九穩嗎?”
徐太白哈哈一笑,捋了捋白胡子:“若是旁人,也隻能看到此處。此卦上陰下陽,天地人起卦,你處陽卦中卻需陰卦相合,此卦已證你有陰邪纏身,噬嗑咀嚼,正是你身。此卦算事為上上卦,但事由人為,你已身染其害,日後你身必受折磨”
徐是非聽得嚇了一跳,心砰砰直跳,急忙問徐太白:“曾祖,這可有解決的辦法?曾祖可不可以幫我?”
徐太白搖了搖頭:“非我之事,我不插手。上次幫你,你我已了結因果。此卦解完,我走了”說罷,徐太白拄著算卦幡直奔城北太白金星廟觀。
“曾祖!曾祖!!……”徐是非再三呼喊,也是無用,那決絕的背影沒有半點轉回來的意思。
望著那遠去的身影,徐是非心中一時慌亂,不明白曾祖所說是什麼意思,琢磨半天也不明白,最後無奈,帶小白回了客棧。
轉眼便到八月秋闈,天墉城書院龍門大開,眾學子魚踴而入,鄉試三場,九天六夜,陪考之人提著考籃占位,徐是非一開始還不明白搶這乾什麼,進去尋到巷尾的空號舍才明白怎麼回事。
原來巷尾號舍外放的正是糞桶,徐是非也是看得犯嘔,但其他號舍已被占了,自己也隻能湊活了。
八月悶熱,蚊蟲肆虐,又受到巷尾氣味熏襲,即使如此,卻也不影響徐是非發揮,依舊下筆如有神助。
考試到了最後一天,很快寫完了最後一張試卷,徐是非脫下外邊衣服,包住頭上,趴在桌子上,防那糞桶氣味和蚊蟲叮咬。
沒過多久,徐是非漸入夢鄉……
“我是誰?!”四周依然是黑暗,又是同樣的場景,每過十來天時間,徐是非便夢到這場景。四周東張西望想尋找它物,怎麼也走不出這黑暗。
“我是誰?!”依舊是那冰冷叫聲,徐是非終於忍不住了,在黑暗中狂奔,大聲呼喊“你是誰?!”
“我是誰?!”沒有任何感情,依舊隔一段時間呼喊過來一聲,徐是非開始覺得恐懼,想逃離那黑暗。
……
“喂!交卷了!!”號舍外的喊聲把小是非拉了回來。
徐是非匆忙扯下頭上衣服,迷茫地看向號舍外的人。
“你還想不想交卷?不交我可走了?”收卷的人不耐煩地又喊了一遍。
“交交交”徐是非急忙抓起桌上試卷,上交給收卷人。
“可以走了,出去吧”收卷人通知徐是非鄉試結束了。
徐是非點了點頭,起身離開書院,隻是眼神有些迷離,思索著剛剛那夢到底是什麼,不知為何,身上也莫名感覺有些乏了,徐是非隻以為是睡得太過,身上發酸,也就不再深想那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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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走出書院,文三就上來恭賀:“恭喜哥哥了!”
徐是非不明所以:“喜從何來?”
文三笑了笑:“以哥哥文采,穩居榜首”
徐是非嘴角一翹,也不自謙:“待發榜之試,便可知曉”
幾人說說笑笑回去客棧……
三日後,天墉城發榜,迎接之人,吹吹打打,到客棧迎接徐是非,徐是非直問來人:“我可是居於榜首?”
迎接之人驚訝,躬身行禮:“公子,您正是今科解元”
客棧裡的文三也被驚動,過來問徐是非:“怎麼樣?可是榜首?”
徐是非還未開口,那迎接之人急忙回道:“正是正是,正是今科解元”
文三掏出賞錢遞給迎接之人,徐是非心情大好,身戴紅花,起身前去觀榜。
文三在一旁跟隨,兩人邊走邊聊。
“可惜今年也是會試之年,春闈已過,哥哥需要三年後才能去京都參加會試”文三為徐是非搖頭惋惜。
徐是非哈哈大笑,擺了擺手:“無妨無妨,今日已是解元定,怎愁日後狀元名?”
“也是”文三掏出骰子把玩,看著旁邊徐是非笑道:“少年正當年,怎愁時日多?”
兩人四目相視,不約而同哈哈大笑起來……
趕到榜前,榜上第一名便是徐是非三個金字,再往下掃去,徐是非感覺有些意外,卻又覺得是情理之中,榜上亞元便是王懷安。
再往下瞅,瞅到了榜上經魁,看到那名字,先是一驚,後是一喜,踮腳四處張望,正好看到奔赴榜前的玉瑩。
“玉瑩!玉瑩!”徐是非高聲呼喊,引得周圍觀榜人側目,可此時他心中才不管這麼多,隻想趕緊跟玉瑩分享自己的好消息。
“小哥哥!”玉瑩身著白色襦裙,碧色上衣,粉裙如花,寬寬而來。
徐是非興奮的指著榜上:“玉瑩!玉瑩!你也在榜上,上麵第三便是你的名字”
玉瑩笑著點點頭,撥弄徐是非胸口紅花:“哥哥是解元,離金榜題名時又近了一步呢”
徐是非憨憨一笑,看著眼前的玉瑩笑了出來……
“世子來了!”“世子來了”
人群裡引起一陣騷動,回頭往去,劉盈跟王懷安邊說邊聊正往這邊趕來,身邊陪著四名侍衛。
劉盈來到玉瑩和徐是非麵前,玉瑩和徐是非施禮,劉盈上下打量著徐是非:“當年安定一彆,轉眼便登榜首,君真乃人中龍鳳也”
徐是非笑著抿了抿嘴,挺了挺腰板,拱手道:“世子過譽了”昔日他無功無名,是一籍籍無名草民,如今中舉,正是得意風光之時。
劉盈擺了擺手,笑道:“沒有什麼誇張的,怎麼樣?可有興趣討得什麼官職?相信我東海國足以公子大展拳腳”
徐是非笑著搖了搖頭:“我意在金榜,待到金榜題名時,我再來尋得一官半職也不遲”
劉盈抿嘴點頭:“說的有理,我東海是你出身,望君切莫忘了故鄉之人”拉攏不成,劉盈也不勉強。
徐是非連連點頭:“世子之話,牢記在心”
劉盈看著周圍的三人,笑道:“今晚我府擺宴,招待榜上學子,你們記得到場”
徐是非、王懷安、劉玉瑩連連點頭答應。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