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火球離看了看不遠處垂首而立的‘自己’，又看了看哭喪著臉的墨菲，略一思索，頓時明白了怎麼回事。
好家夥……
墨菲這是打了兩拳，把自己給打自卑了？
石頭人見火球離不答話，又自顧自往下說道：
“如果角色互換一下，是我站著不動讓您來打，怕是隻需要一拳，啊不，一根手指頭，就能把我碾作沙塵了吧……”
“此時此刻，如果運用比喻的修辭手法來表達我的心情，那就是、呃，就是……”
見墨菲‘就是’了半天也沒說憋出後半句，火球離好心補充道：
“井底的蛤蟆上井台，眼界大開？”
“啊？啊對對對！”墨菲連連點頭應聲：
“就是井底的蛤蟆上井台，眼界大開！”
“陸離霸主您不光實力強大，無人能及，連比喻都用得那麼好，嗚嗚嗚，真是太厲害了……”
看著石頭人三隻眼睛裡淌出熔漿一般的炙熱液體，火球離嘴角微抽。
一時間不清楚這石頭人突然的情緒崩潰，是因為感慨，還是由於悲傷導致。
要不告訴墨菲真相，告訴他其實是因為自己在如今的分身狀態下實力大減，所以才差使他去打那兩拳的？
正當火球離如此想著，於心中組織言語時。
一旁的浮光處，又有了新的變化。
奉火球離之命，前去觀看考驗畫麵，協助記憶的孫敏捷忽然驚呼出聲，提醒著在場所有人道：
“墨星逃脫了，他快要被神明認可了！”
“永遠在路上的行者，穿梭空間的旅人，寂寥與廣闊的代名詞。”
“永寂星穹？”
“認可他的神明，竟然是亞神，永寂星穹！”
“所以墨星擁有的權柄，其實是空間？！”
火球離來不及去聽孫敏捷後麵喊了什麼。
因為隨著墨星的考驗結束，他的麵前，也出現了驚人的變化！
如石像般，長時間保持靜止狀態的黑霧巨人，突然間就抬起了微垂的腦袋。
一雙眼睛緩緩睜開，
說不清道不明的暗光從中迸射而出，讓人再難直視巨人的麵龐。
永夜，蘇醒了！
盤踞在護甲離肩頭上的黑蛇偏轉頭顱，望向緩緩轉動頭顱的黑霧巨人，蛇信噴吐，發出威脅嘶鳴。
“嗬……神界……終焉戲台？”
“動作……比我想象的……要快很多啊……”
永夜輕笑出聲，隆隆之音震顫耳膜，讓聽聞之人感覺好似有千萬根燒紅的鋼針，正在瘋狂戳刺著毫無防備的大腦。
遭此突襲，在場絕大多數人都抱頭跪地，痛苦不堪。
除了孫敏捷。
此刻的他非但沒有從永夜的神明真言中受到半分影響，反而還莫名生出了一股熟悉的感覺。
有點像是忽然間回到了久彆的故鄉，重新聽到了家鄉人說話的聲音。
除此之外，還有少量信息灌入他的腦海，讓他能夠第一時間了解到遠處這個蘇醒的黑霧巨人，究竟是什麼身份。
“萬靈的集合體，終末的歸宿，最完美的模仿者，殘暴之君！”
“恐懼與複仇……雙權柄真神位格？！”
“陸離身上，竟然有一個真神和一個亞神？足足兩位神明的投影？！”
嘴巴裡咀嚼著剛剛獲知的信息，孫敏捷整個人真正意義上的‘驚呆了’！
跟截木頭似的杵在了原地！
永夜滿意地看著眾人抱頭打滾，視線略過那兩個身形略顯單薄、正努力站起的身影，好奇地看向呆立原地的孫敏捷。
“還有……容器？”
下一瞬，黑霧巨人的額頭位置，裂出了一道巨大的猩紅豎瞳！
原本還能隨意查看的孫敏捷頓感壓力倍增，仿佛眼前的黑霧巨人不再是顏色溫和的黑暗，而變成了刺眼耀目的恒星！
無法直視！
“我當是誰……原來是那家夥隨機選擇的容器……”永夜用猩紅豎瞳盯著孫敏捷看了一會，輕笑出聲：
“全知全能……但卻盲目癡愚……嗬嗬……悲慘的可憐蟲……”
“不要再想從我這裡獲知什麼了……滾吧……”
說話間，隱藏在黑霧中的其中一條手臂猛然揮出，一巴掌抽向呆立原地的錦靴戰將。
全方位被永夜壓製的孫敏捷哪裡能及時做出應對，當場便被這一巴掌抽得倒飛出去。
不偏不倚，精準穿過傳送門，正好離開神界。
但就算是回到現實世界，施加在孫敏捷身上的力道也沒有消減分毫。
整個人如同炮彈般射向人工水池的牆麵，砸穿厚實的岩土層後，又在地麵上滾了好幾十米，才堪堪停下。
剛趕來沒多久，守在外頭警戒的奧斯丁見狀，整個歐格林獸人差點被驚成了哈士奇。
趕走了礙事的孫敏捷，永夜似乎十分滿意自身的恢複程度。
沒著急去看身下的兩個陸離，而是自顧自活動了一下六條手臂，繼續自顧自說道：
“本來還以為提前蘇醒，會導致我出現力量上的虧空……”
“沒想到恢複得這麼好……陸離，你可是一點都不愧對完美容器的名號，真是我永夜的福星啊……”
永夜笑著低頭，想要去看那兩個陸離臉上是什麼表情。
但下一秒，他的笑容便凝固在了臉上。
“你、你在乾什麼？！”
“玩火。”火球離嘴角一扯，笑容冷冽。
一團顏色橙紅，形狀奇詭的火焰自青年掌中爆燃而起，迅速聚成了一團漲縮不定的小火球！
在永夜驚恐意外的注視下，火球離隨手一丟，直接將火球砸在了不遠處那垂手而立的身體上。
那是通過焚燒屍體，掠奪一切天賦的bug級能力，
那是帶有‘唯一’後綴的【小火球】！
火球在沾染那具身體後，就像是火舌觸碰到了汽油。
霎時間，火光衝天！
火球離隻感覺不斷戳刺大腦的燒紅鋼針倏然一縮，痛苦不再，渾身輕鬆。
當下也不敢猶豫，立刻跨步上前，保住那句燃燒的身體便猛地一拽。
【小火球】雖然對活人隻能造成些許傷害，但對屍體的焚燒效果確是異常顯著。
才片刻功夫，那身體便已經被燒的焦黑發脆，如同紙漿糊築的一般。
火球離雖然沒分到什麼力量加成的天賦，
但88級的身體底子在那裡，扛具屍體輕輕鬆鬆。
得手後，立刻朝傳送門方向狂奔而去，連頭都不帶回一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