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頌恩沒有半點興致,一腳踹開她。
“你也滾!”
郭婷看著他眼神不對勁,從地上爬起來,狼狽的離開。
蔣頌恩還從來沒有這麼煩躁過,從小到大,從沒有人敢這麼忤逆他。
他鬱悶的扯了扯衣領,端起桌子上的酒瓶仰頭喝了一杯又一杯。
郭婷雖然被他踹了一腳有些害怕,不過隻要蔣頌恩不把她從王導那裡換下來,她就覺得賺了。
每次拍戲之前,所有藝人都會進行禮儀或者武術指導。
《家國天下》這部電影也一樣,籌拍之前,要先進行一個月的訓練。
陳最第一天去訓練的時候,目光有意無意的掃了一眼,並沒有看見熟悉的人。
許多藝人都跑來跟他打招呼,其中一個讓陳最眸色微變。
“陳哥您好,我叫郭婷,是江離的扮演者,很高興能跟您一起合作,之後還請您多多指教。”
眼前的女人身材高挑,容貌在諸多藝人裡也還算出眾,她就這麼笑意吟吟的看著陳最,一副虛心請教的樣子。
陳最的眼神卻冷了下去。
趙哥發現陳最一上午訓練都好像不是很在線,他買來了一杯咖啡遞給他。
“是不是沒休息好?”
“沒事。”陳最錯過他進了休息室,“咖啡你喝吧。”
下午,陳最的狀態明顯恢複了,趙哥沒有想太多。
可是他發現陳最不太喜歡郭婷。
陳最雖然表麵高冷,可他對其他小輩一直都很客氣禮貌,從不會輕易針對任何一個人。
趙哥發現,每次郭婷去找他請教的時候,他都是蹙著眉頭的。
而且郭婷的表現也很差勁,除了會走t台,什麼也不會。
讓她扮演溫婉可人的江離去找陳最,她穿著高跟鞋走貓步,仿佛自己才是女王。
陳最不搭理她,她竟開始夾子音撒嬌。
“陳哥,人家是真心想請您指導的,您怎麼總是冷著一張臉呀?”
郭婷身上有一股濃烈的香水味,說話間,人還湊近陳最。
陳最眼裡的寒意如潮水般湧起,看著她的眼神沒有一點溫度。
趙哥看不下去,終於忍不住上前阻止:“郭婷,你說話就說話,能不能離陳最遠點。”
郭婷不滿意的退了兩步,人開始委屈上了,“我就是想向陳哥請教而已,又沒做什麼,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麼?”
都快黏陳最身上去了,還敢狡辯。
趙哥脾氣也上來了,“現在隻是在訓練形體,有專門的老師教,陳最不負責教你,請你去找你的老師好嗎?”
郭婷看了陳最一眼,委屈巴巴的走了,像是陳最欺負了她一樣。
趙哥知道陳最不喜歡郭婷,也跑去找王導交涉了,本以為能將人換掉,可得知對方跟蔣頌恩有關係時,他便知道這件事不好處理了。
“陳最,你得忍著點那個郭婷了,對方是通過蔣頌恩關係進來的,隻要不是什麼原則性的大問題,王導應該不會將她換掉。”
蔣頌恩,那個經常上緋聞的京城太子爺。
陳最垂下眼皮,一副不是很在意的樣子。
南枝暫時沒戲可演,接近不了陳最,隻能通過遊戲跟他聊聊天。
不過他可能太忙了,總是不在線。
南枝閒來無事,便去係統商場逛了逛。
花點積分兌換了個音樂天才藥劑,再加上上個位麵學習的一些樂器課程,南枝結合《家國天下》這部電影,給江離和李延之譜了一首曲。
譜完後,南枝直接找到了王導。
當王導看見南枝來找他的時候,還以為對方是來問為什麼會被換掉,來找他麻煩的。
“南枝,我記得你,你表現的確不錯,可是我對比了一下,發現還是對方更合適江離。”
王導說的有些違心。
不過資本家向來都是利益至上。
南枝很有禮貌的等他說完,才開口:“王導,我來找你不是想跟您爭執這件事情,是我自己給這部電影,給江離和李延之譜了一首曲,想跟您自薦一下。”
王導有些驚訝:“你還會譜曲?”
“一點點,如果您沒時間看,我可以現場彈給您聽。”
王導很期待,“可以。”
南枝是有備而來,她讓人幫忙將古箏支好,才緩緩坐了下去。
陳最訓練完,想就人物的問題跟王導溝通一下,他來到門口,還沒進去,就聽見裡麵傳來了聲音。
門沒關緊,他從門縫中隱約看見了一張熟悉的側臉。
前奏是舒緩平靜的音符,時不時能感覺到裡麵的主角開心的情緒,仿佛一個小女生見到了自己心上人。
到了中途,節奏忽然變得快速,隨著猙獰的一聲,琴弦斷裂,像是生命驟然停止,喧鬨歸為靜謐。
陳最以為她表演失誤,眉心微蹙,卻在下一刻,隔著門縫,仿佛命中注定的兩人在生死儘頭,就這麼遙遙相望。
指尖的音樂變得緩慢哀傷,卻又夾雜著淡淡的喜悅,她欣喜自己沒有屈服,欣喜自己乾乾淨淨見到了她的心上之人。
最後一顆淚珠墜下,砸在冰冷的琴弦之上,女孩緩緩閉上眼睛,唇角的微笑帶著向死而生的莫大勇氣。
陳最沉靜地看著女孩臉上還依稀可見的淚痕。
江離和李延之的感情在劇裡隻是微不足道的一環,卻在她的音樂裡如此遺憾可惜。
王導顯然也被南枝的彈奏驚呆了。
南枝結束後,他忙站起來鼓掌。
“太棒了,這完全就是我想要的配樂,你給它取名了嗎?”
“當然。”南枝朝門口看了一眼,眉眼輕輕彎起,“它叫《一見鐘情》。”
對上她的眼神,陳最呼吸一滯。
明明她說的是歌,卻好像是在對他說的。
王導很滿意,當場就決定把南枝的歌簽下來放在電影裡。
既不用得罪蔣頌恩,還可以給南枝一個機會,何樂而不為呢。
南枝出來的時候,陳最已經不見了。
她四處找了找,沒有看見他,輕歎了一口氣。
陳姐問:“你找誰呢?”
南枝搖頭,“沒什麼,我們走吧。”
南枝和陳姐離開後,陳最才從角落裡走出來。
看著她們離開的背影,他唇角輕揚起一抹自己都不曾察覺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