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嶼之前離開了一段時間，鮫人族發生了些事情，他需要去處理。
鹿鳴已經回去了海底城。
因為他的受傷，同族的鮫人怒火衝天，他們聯合起來，準備和人類開戰。
夙嶼其實一早是有過這樣的打算的。
可是因為南枝，他不想再看見戰爭的場麵。
夙嶼承諾他們不久鮫人就會迎來和平，鮫人們才慢慢平息了怒火。
隻是鹿鳴的目光總落在夙嶼身上。
等鮫人們散去，他忍不住問她：“海皇，您是不是……”
鹿鳴不敢說完。
可夙嶼知道他什麼意思。
他看了眼自己與從前的不同，想到南枝，神情變得很溫柔：“是，我愛上了一個人類。”
鹿鳴震驚。
【你真蠢。】
這可是當時海皇說的。
現在他竟然也……
鹿鳴想勸勸他：“海皇，人類女孩好狡滑，萬一她……”騙您呢。
“她不會的。”夙嶼眉眼溫和，“她允諾過我，會讓人類再也不欺負鮫人，會和我名正言順的在一起。”
鹿鳴碎碎念：“是啊，當時逢春也允諾過我隻愛我一人呢。”
“你說什麼？”夙嶼看向他。
鹿鳴立馬尷尬一笑，“沒說什麼，隻是海皇，您還是小心一點。”
“她和你喜歡的那個人類不一樣。”夙嶼不滿的睨他，“不準再詆毀她。”
鹿鳴隻能噤聲。
夙嶼離開後，鹿鳴歎氣。
他以為自己就很戀愛腦了，沒想到，海皇更厲害。
萬一那個人類女孩騙他，那麼鮫人族豈不是完蛋。
鹿鳴急得跺腳，想要跟著夙嶼一起去，卻又因為受傷不能離開海底城。
夙嶼離開的時間稍微久了些。
他回去都城後，聽說女皇已經駕崩，南枝如今已經登上了女皇的位置。
雖然暫時還沒有聽到她不準再獵捕鮫人的詔令，但夙嶼沒有想太多，隻覺得她太忙了。
可對於聽到她已經打算和北狄聯姻，以及冊封兩位嬪妃的事情，他很是不解。
他不是很懂人類，更不懂皇室的宮規。
他雖貴為海皇，可他們鮫人一身隻有一個伴侶。
他想問問南枝為什麼，不過並沒有事先告訴南枝自己回來了。
他打算親自去見她，給她一個驚喜。
一路上，夙嶼給她找了很多理由。
他想，她貴為女皇，肯定有很多不能隨心所欲的地方。
所以她冊封嬪妃，與北狄聯姻，他都可以接受。
隻要她不是真心喜歡他們，並且與他們保持距離……
可夙嶼還是失望了。
他精準無誤的找到了南枝的寢殿，看見南枝正在給聶玨試穿冊封典禮上要穿的宮服。
“雖然你不是正夫，但在我心裡，你和正夫沒有什麼區彆，所以這套宮服也完全是按照正夫的規格來做的。”
緋紅色的喜袍，穿在陌生男人的身上。
女孩看著對方的眼睛，溫情脈脈，太過熟悉。
夙嶼才想起來，她對他也是這樣的。
南枝的一番話讓聶玨很開心。
聶玨抱著她，忍不住親了上去。
幾乎剛碰到那一刻，南枝就聽見了夙嶼好感值嘩啦啦直掉的聲音。
【叮，夙嶼好感值60。】
【叮，夙嶼好感值40。】
降得太快，讓南枝都忍不住驚了一把。
這一天來的太快了。
她按住聶玨想要解開她衣裳的手，“我有點事要去處理，你乖乖在這裡試一下這些東西，如果有不合適的，告訴宮人，讓他們重新給你做。”
聶玨察覺到了她的變化，他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明明很想她留下來，可想到答應過她會乖一點，所以他沒有再強留她。
隻是走的時候，他還是舍不得，抱著她親了下，才緩緩鬆開。
南枝走到門外，夙嶼已經不見了。
就在她以為他走了時，忽然看見腳邊有個什麼東西。
她蹙眉彎腰，將其撿了起來。
是一顆成色極其漂亮的粉珍珠。
【枝枝，粉珍珠是鮫人的傷心之淚所化，隻有這一顆，夙嶼是海皇，他的粉珍珠是所有鮫人之中最漂亮的……】
南枝隻注意了“傷心之淚”。
她的大人，看起來很傷心啊。
南枝並沒有急著去找夙嶼。
而是去了刑部。
她之前給刑部開了個會，所以現在刑部在著手寫不能傷害鮫人，和男女在某些方麵與女子平等的相關律法。
馬上就要完善好了。
南枝催了催，等刑部寫好後，就令其迅速執行下去。
南枝找到夙嶼的國師府時，房間裡一地的白色珍珠。
不知道她的大人哭了多久。
白珍珠雖然不如粉珍珠那麼漂亮，卻也是極品。
她忍住想撿的衝動，看向站在窗邊，背對著她，看不清情緒的人。
他明明知道她來了，卻沒有回頭，更沒有出聲。
這讓南枝有些無措。
大人好像很不好好哄啊。
南枝仔細斟酌好措辭，試探著一步步朝他走去。
“夙嶼，你回來了。”
“我已經讓刑部立法，不允許再獵捕鮫人了，還有關於男子的權益，雖然沒有辦法在一時之間，保證所有人都平等，但我也儘量讓他們過得不那麼辛苦了。”
夙嶼還是沒說話。
南枝走過去，想要抱抱他。
夙嶼終於動了，他側過身，避開她的觸碰。
他看著她的目光很冷，很厭惡。
像是厭惡自己怎麼會這麼愚蠢。
他抿著唇，碧藍色的眸子裡滿是質問和心痛：“為什麼？”
南枝知道自己此刻再也不能裝傻了。
“你都看見了？”
“是。”夙嶼努力克製胸中翻湧的情緒，他儘量維持著平靜，“你喜歡他，對不對？”
南枝沉默了很久。
才緩緩開口：“是。”
“那我呢？”他眸中有霧，波光瀲灩，“我算什麼？”
哪怕是眸中含淚，他也美得驚心動魄。
南枝看得心疼，“我也喜歡你。”
夙嶼的情緒更激動了，死死的盯著她：“我隻要獨一份的喜歡。”
他不要，也忍受不了跟彆人分享她。
“可我就是這樣的。”南枝仰頭看著他快碎了的樣子，輕輕勾唇，“夙嶼，很抱歉我傷害到了你。”
她從袖子裡摸出一把匕首來。
“你們鮫人一生隻有一個伴侶，而我做不到。”
“你如果恨我悔了你，便殺了我吧。”
她拔出匕首，塞在他手心裡，將劍刃對準了自己的心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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