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體還沒好,怎麼就出來了?”
南枝看著他,表白得大膽又熱烈:“我有點想你了。”
盛衍耳尖悄悄泛紅,戴上鬥笠,和她並肩一起走在寂靜的路上。
兩人挨得很近,手指不經意間碰到,盛衍像是觸電般往回縮。
卻被南枝拉住。
捏住他的手有些微涼,盛衍聽見自己的心跳靜止了瞬,隨後又慢慢加快。
他試探般伸出手,悄悄握住了她的手指。
她沒有躲,甚至還分開他的手指,一點點擠進他的指縫中,與他十指相扣。
盛衍愣了片刻,很快,心裡就有名為甜蜜的東西湧上來,讓他既欣喜又緊張。
哪怕知道自己不能過問,還是忍不住開口:“公主會和九王子和親嗎?”
少奚去找她的事情,他不是沒有聽說過。
他知道,目前和少奚聯姻是對南枝最有利的。
可他一想到哪種情況,眸底就一片晦暗。
怎麼辦,好像真的有點在意啊。
盛衍還沒等到南枝的回答,就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盛太醫,回家了啊。”
“是啊,回家了。”
盛衍抬眸看向不遠處,果然看見從宮裡回來的盛母。
盛母好像下意識的往這邊看了一眼,他忙轉身避開她的視線。
他戴著鬥笠,盛母沒看見他的麵容,南枝也背對著他,她以為隻是普通的夫妻,沒放在心上,拎著藥箱回了家。
盛衍知道自己不能多呆。
萬一被盛母發現他不在家就麻煩了。
他歉意的看向南枝:“公主,我可能得先回去了。”
南枝沒看見盛母,見他要回去雖有點失望,但還是點了點頭,微笑著目送他離開。
女孩笑得太溫柔,一雙眼睛微微彎起,裡麵的深情讓人看了都會不自覺沉溺。
馬車裡的夙嶼看著這美好的一幕,意外的,心情沒有變好。
想到剛才兩人牽手的畫麵,一股煩躁湧上心頭,不過他的臉上依舊沒有什麼情緒。
“回去吧。”
他放下簾子,聲音冷淡。
車夫雖不解他怎麼才出來又要回去,也沒過問,老老實實的駕馬回到了國師府。
府門口還圍著一堆人,夙嶼讓車夫從後門進去。
將外麵亂七八糟的聲音屏蔽掉,夙嶼抬腳往房間儘頭走。
他按動牆壁上的一處開關,原本光滑的牆壁慢慢往兩邊退開。
裡麵很黑,什麼也瞧不見,夙嶼麵無表情的往裡麵走。
幾乎剛踏進去那一刻,房間裡就亮了起來。
像是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照亮了空間。
房間很大,卻光徒四壁,隻有中央放著個架子,上麵放滿了琉璃匣子。
看見匣子那一刻,夙嶼心中的煩躁好像散了些。
他指尖撫上第二排的匣子,緩緩打開,躺在裡麵的是兩顆非常漂亮的眼珠。
眼珠保存得極好,不細看,還以為是兩顆琉璃珠子。
他輕撫上放在第一排的匣子,匣子打開,裡麵什麼也沒有。
這是他用來裝自己最喜歡的眼睛的。
他見過很多人類的眼睛,和鮫人的相比,實在是過於醜陋。
如今,他終於遇到一個漂亮至極的。
他能想象到,那樣一雙眼睛放在匣子裡,會有多賞心悅目。
……
“九王子,我府上有隻新養的貓會說話,你想不想去看看?”
這跟“我養的貓會後空翻”有什麼區彆。
可惜,少奚好像不知道雲竹的深意,一臉驚奇的跟著她去了公主府。
“本宮養的貓呢?”
她剛進門就問。
一個下人上來稟報:“回公主,貓兒調皮,今早就溜走了,到現在也沒回來。”
雲竹歎息了一聲,回眸看向少奚:“可惜了,沒讓九王子親眼看見。”
少奚唇角帶笑,一臉單純模樣:“無妨。”
“九王子如果不介意的話,不如我帶你遊覽一下我的府邸?”
少奚頷首同意。
雲竹很滿意的帶著他轉悠,借此增進感情。
雲竹的公主府很奢華,數不清的奇珍異寶,就連屏風上麵的畫都是用珍珠摻著金線繡成。
注意到少奚多看了眼屏風,雲竹雖然很不舍,但還是大方道:“這副屏風上的珍珠都是鮫人的眼淚所化,全雲國恐怕隻有這一副,如果九王子不嫌棄,便帶回去。”
鮫人之淚。
少奚第一眼看見的時候就覺得上麵怨氣太重。
還真是。
“不用了,少奚喜歡簡單一點的飾品。”
雲竹聽不出他的弦外之音,等少奚離開後,立馬找來了人。
“去,找一顆最漂亮最純粹的珍珠,最好是粉色的。”
這些天雲竹的邀約,少奚都答應了,雲竹以為和親的事已經十拿九穩,卻不知道白天陪著自己的少年,夜晚總會偷偷溜去長公主府。
院外又傳來了聲音。
南枝睜開眼睛,沒一會就看見了從窗戶裡鑽進來的少奚。
少奚穿著夜行衣,也不避嫌,徑直來到床榻邊。
南枝隻穿著件裡衣,靠著床柱,眼神冷漠的盯著他。
“以後有消息,能不能找人送進來?”
少奚毫不客氣的坐在床沿邊,唇角是漫不經心的笑意,“彆的人我不信。”
“那你還敢信我,不怕我把你賣了。”
“你不一樣。”少奚含情脈脈的盯著她,“就算你將我賣了,我都心甘情願。”
南枝蹙眉,不為所動:“你們北狄的人都像你這般輕浮麼?”
少奚嘖了一聲,“我是認真的,公主總誤會我。”
“你再不說重點,就滾出去。”
南枝發怒了,少奚這才笑容一斂,“你猜我這幾天靠近三公主,發現了什麼驚天大秘密?”
聽少奚說完,南枝眼前一亮。
少奚勾唇:“這次隻要配合好,絕對可以置三公主於死地。”
南枝也點了點頭,“沒想到你還有點本事。”
這是南枝第一次誇自己,少奚愉悅的勾起唇角:“公主沒想到的還有很多。”
他看著她的眼神直勾勾的。
南枝移開臉,耳尖又紅了,“你一天不勾引人會死麼?”
“公主可能還不知道什麼叫勾引。”
少奚的聲音忽然低了下去,隨後南枝的下頜被他勾住,她眼睫輕顫,抬眸,看見少年的眼神比平日暗了些。
她還沒反應過來,對方微涼的唇就差點落在了她的唇上。
咫尺之距,曖·昧·旖·旎。
就在南枝以為他會親下來時,他偏偏又離開了。
她聽見他在耳邊,吐字低啞動聽:“這才叫勾引。”
回過神來的南枝,將枕頭扔了出去。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