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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就告訴我事情發生的真相。”
孟晚棠說完,豔豔臉上的表情就變了,看起來十分的難過,十分的痛苦。
可是有些刺必須得徹底的拔掉,傷口才能愈合,否則傷口永遠都愈合不了,就算是愈合了,那根刺也牢牢的長在那裡,會變成一個畸形。
豔豔許久之後,才帶著夢幻般的聲音講述出那段痛苦的經曆。
“我們家住在胡同的後麵,胡同前麵是我大伯家。我大伯娘有一個外甥,他比我大了七八歲的樣子。會經常來我大伯娘家玩兒。我媽總是讓我去我大伯娘家幫忙。”
“她擔心我一個人在家不安全,就讓我去我大伯娘家陪著我奶奶。”
“我奶奶閒不住,就去外麵乾活。”
“總是我一個人在家。”
“我那天我大伯娘的外甥忽然來了我大伯娘家。我大伯娘他們都在院子裡,我一個人在房間裡看書。那個人進來後,笑著把我壓在床上,他摸我的腰,還威脅我說不讓我出聲,否則就告訴所有人說我勾引他。”
“我當時人都嚇傻了一動也不敢動。”
孟晚棠聽到這裡,真想給那個男人一棍子,直接把人打死算了。
“等我反應過來我就尖叫,拚命的喊。”
“可是他們明明聽到我的叫聲了,卻沒有一個人進來。我大伯娘就是站在外麵喊了聲那個男人的名字。”
“就算是這樣,他也沒有放過我。我很害怕很害怕,繼續瘋狂的尖叫,罵著讓他滾開。”
“然後我就聽見我大伯娘在外邊罵了一句,她說,你彆在屋子裡邊兒欺負人家小姑娘,趕緊給我滾出來。”
“即便如此,他依舊沒有放過我。他順手摸我的腰裡,還笑嘻嘻的說,今天就先放過你了,不跟你逗著玩兒了。”
“說著他還是沒站起身,我察覺到他的力氣鬆了一些,用力推開他就往外麵跑。”
“我跑出屋子,看到他們所有人都坐在院子裡。沒有人乾活,而是坐在那裡曬太陽,磕瓜子。明明我叫的那麼慘,一直在喊人喊救命,卻沒有一個人進去看看我。”
“我跑回家把這件事情跟我媽說,我媽就讓我閉嘴,不要讓我告訴任何人。”
“我以為她不會讓我再去我大伯娘家了,可她要出差一段時間不放心,我一個人在家裡就讓我去我大伯娘家。”
“她跟我說我大伯娘的外甥不會來,讓我放心,在我大伯娘家住,而且晚上我跟我奶奶住在一起不會發生什麼事的。”
“可就是那天晚上,我半夜察覺到有人在我身上,嚇得猛然驚醒,竟然看到了我大伯娘的外甥,而我的奶奶不知道去了哪裡。”
豔豔說到這裡的時候,眼淚流的瞬間就打濕了一整張紙。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要承受這樣的事情。我喊了叫了,可是沒有人應,我想儘一切辦法反抗,卻根本就做不到。”
“他還拿鞭子抽我,我身上全都是傷。”
“那一晚上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等我再睜開眼的時候,我就在自己家裡睡覺,我聽見我大姑娘跟我媽說,豔豔這孩子的脾氣可真倔,說不在我那兒睡覺就不在我那兒睡覺。你說她一個小姑娘,大晚上的獨自從外麵繞回家裡來,萬一出了點兒什麼事情,我可怎麼跟你交代。”
“我想跟我媽說不是這樣的,等我大伯娘走了之後,我媽來看我,我跟她解釋。我媽卻跟我說,豔豔忘了吧。”
豔豔眼眶紅紅的,裡麵充斥著無儘的憤怒。
“我怎麼能忘了呢?我根本就忘不掉,這輩子都忘不了。”
孟晚棠還以為這孩子是在外麵被人欺負了,家裡人不知道,卻沒有想到這孩子是在自己信任的人家中,被熟悉的人欺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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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求救了,可那些人卻跟沒聽見一樣,根本就無視她的求救。
“忘不掉就忘不掉。”
孟晚棠抱著小姑娘沒有跟小姑娘說,時間會淡忘一切痕跡。
她知道有很多事情,很多畫麵是刻骨銘心的。哪怕你忘記了小時候發生的很多事情,但是某一個畫麵,某一件事依舊會在記憶裡,永遠都不會被抹去。
“你保留了證據嗎?如果你保留了證據,我現在就帶你去報警。”
孟晚棠講這話的時候,看了一眼門外麵,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孟晚堂打開了,小姑娘講的那些話齊秀蘭已經都聽見了。她這句話是在問小姑娘,同樣也是在詢問齊秀蘭的意見。
如果齊秀蘭不同意的話,那就隻能看小姑娘自己的意願了。
齊秀蘭始終都沒出聲,她麵前的小姑娘卻擲地有聲的說:“我一直都沒有洗澡,我也不知道管不管用。”
“好,我們去派出所。”
孟晚棠特意打電話叫來司機。
她護著小姑娘從病房裡出來的時候,看到齊秀蘭站在一旁淚流滿麵,她望著女兒嘴唇顫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孟晚棠看到齊秀蘭那哀求的眼神,她想要開口阻止又不想失去女兒。
“小孟大夫為什麼要這樣呢?可不可以不這樣?我們有沒有彆的路可以走?她還這麼小,以後的未來還那麼長。這件事情要是讓彆人知道了,其他人肯定會對她指指點點的,那她將來怎麼辦?”
“她是個小姑娘,什麼都不懂。她根本不明白流言蜚語的傷害到底有多大,她是會輕易的毀掉一個人的。”
孟晚棠其實理解齊秀蘭的想法。
她從某些方麵來說沒有錯,她是在為自己的女兒著想。
可她女兒心裡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那個男人死。
豔豔從孟晚棠生前抬起頭,看著她媽媽用格外陌生又格外恨的眼神說:“他傷害了我,我不阻止,那麼他以後就會傷害彆人,如果他用這個當把柄再來傷害我又怎麼辦呢?我可以凡是太平當做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那我結婚之後,他又故意找上門來羞辱我的時候,我該怎麼辦呢?我是拒絕呢還是不拒絕呢?我不拒絕,會對不起我的丈夫,更對不起我自己。如果我拒絕了,他把這一切告訴我的丈夫,我的丈夫就能接受我的一切嗎?他會不會嫌棄我會不會和我離婚呢?”
“那樣我所有的生活就不會被毀掉了嗎?”
豔豔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齊秀蘭嗚嗚的哭出聲。
她好的態度說明了一切。
“孟大夫,我們走吧,我要去派出所,我要報案,我要讓那個壞人繩之以法,我不要讓他再傷害其他人了。”
就算她以後會被全世界指指點點,又怎樣呢?
她有什麼錯?
她做錯了什麼?
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呀?
為什麼要對她指指點點?
豔豔還是個孩子,她根本就不懂,她隻知道自己所學的一切告訴她,如果被欺負了不站出來,不知道去反抗,那麼她這一輩子就真的毀掉了。
她不想擔驚受怕的活一輩子,她想堂堂正正的活著。
也許有一天他會遇見一個愛惜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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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沒有遇見也沒有關係,她一個人可以活的好好的。
她會成為自己的精神支柱。
診所外麵停著一輛很豪華的車。
那是豔豔從來沒有見過的車,她看著車上下來一位穿著黑色衣服的男人,恭恭敬敬的打開車門,讓她和孟大夫坐進車裡。
豔豔忽然覺得孟大夫真的很強大,她長大以後也想做像孟大夫一樣厲害的人。
“到了那裡不用害怕,把所有的細節都跟警察講清楚。”
孟晚棠很佩服眼前的小姑娘。
她比自己想象的還要聰明,還要堅強,還要偉大。
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孟晚棠完全想象不出這需要多大的勇氣。
很快派出所到了。
負責接待的是一位男性,孟晚棠禮貌的說:“同誌,能不能安排一位女性的工作人員過來?”
那位男同誌愣了一下,立刻點頭說:“好的,請稍等。”
沒一會兒從裡麵出來一個年輕的女同誌,女同誌看了一眼豔豔,又看了一眼孟晚棠。
孟晚棠拍拍豔豔的肩膀說:“去吧,跟著這位阿姨過去,把所有的事情都說清楚。”
豔豔用力點點頭。
那位同誌帶著豔豔到一個單獨的房間去,拿出筆和本子,開始做筆錄。
女同誌麵容很嚴肅,眼底帶著憤怒,和豔豔講話的時候眼裡沒有同情,沒有其他的情緒,隻有公事公辦的溫柔。
幾個小時的筆錄終於做完。
豔豔從裡麵出來。
孟晚棠正要走過去,那位女同誌跟孟晚棠說:“我們需要帶這個姑娘做一些其他的檢查。”
“好。”孟晚棠對豔豔說,“不要怕,我會在這裡一直等著你,不管多晚都在這兒等著你。”
豔豔衝著孟晚堂笑了笑,情緒很穩定的跟著警察走了。
孟晚棠拿出大哥大,往家裡打了一通電話。
“媽,我這邊有點事暫時回不去。午飯和晚飯你們自己想辦法解決,去哪兒吃都行。”
林素以為出現了什麼事情就問:“你那診所這麼忙嗎?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兒?我怎麼看到一個女人在診所外麵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