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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的午後。
在得知列彆傑夫教授的身份後,專案組所有的組員們都感覺到棘手了。
列彆傑夫教授在老毛子那邊也算是大人物。
在當前局勢下,要是動了這樣的人物,難免會引起大麻煩。
“不管是誰,隻要敢偷咱家的東西,咱就拿起斧頭剁掉他的手!”周克挺起胸膛,緊握拳頭說道:“愛國哥,你下令吧,咱們馬上去調查列彆傑夫教授!”
那些組員們也下定了決心。
此時他們的心中充滿了怒火,就算是前方是遍布硝煙的戰場,他們也會義無返顧的衝上去。
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是,李愛國此時卻搖了搖頭。
“這條線暫時不要動。”
“啊!”周克驚掉了眼珠子,詫異道:“愛國哥,你不會是害怕了吧?這可不是你的作風啊。”
“胡說什麼!”李愛國板起臉問道:“周克,我問你,咱們查案子最怕什麼?”
“最怕.沒線索!”周克現在也算是老公安了,挺起腰杆說道。
“不,最怕線索太多了。”
“線索太多還不好嗎.”
周克聽得有些糊塗了,直到李愛國登上吉普車,他才反應過來,快步跟在身後上了吉普車。
“出發!”
伴隨著李愛國一聲令下,車隊朝著京棉二廠駛去。
一路上周克都在小聲嘀咕:“咱們查案子怕線索多嘛?愛國哥到底是啥意思。”
他有心詢問李愛國,卻看到李愛國閉著眼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一副沉思的樣子,也沒好意思打擾。
隻是懷揣有疑惑,周克搞不清楚,心裡就跟有上萬隻螞蟻爬過一般,他怎麼也坐不住。
牛部長見他坐臥不安,不得不壓低聲音解釋道:“查案子最怕千頭萬緒,看似每個線索都有可能,但是調查每個線索都需要花費時間和精力,要是不能抓住主要線索的話,非但抓不到真凶,還可能耽誤時間。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最好的做法就是按照既定的調查思路,繼續調查下去。”
周克也是個有天賦的調查員,立刻明白了其中的道路。
他忍不住吧嗒了兩下嘴巴。
一個專門搞調查的老公安,竟然在刑偵上被一個火車司機趕超了,實在是太鬱悶了。
吉普車一路呼嘯著來到京棉一廠的大門口。
保衛科馬科長得到了通知,已經帶著七八個保衛乾事守在門口。
看到吉普車駛過來,馬科長一路小跑過來,攔住了吉普車。
他對著副駕駛敬了一個禮,等看清楚坐在副駕駛上的是李愛國,眼神中閃過一道異色。
“是李司機,今兒怎麼是您帶隊調查?”
“馬科長,多餘的事兒以後再解釋,你馬上把廠門打開,我們需要立刻控製細紗車間!”
李愛國說著話,從包裡取出鐵道的那份文件遞了過去。
馬科長從李愛國的語氣中感受到了緊張的氣氛,目光飛速在文件上掃過。
“我馬上照辦!”
將文件遞還回去,馬科長轉過身衝著保衛乾事們揮了揮手:“開門,快開門!”
兩個保衛乾事一路小跑,跑過去打開了大鐵門。司機一腳油門踩下,吉普車呼嘯著朝大門駛去。
這時候,一道肥胖的身影突然從旁邊跑過來。
這人胖的像個球,兩條腿很短,跑起路來就跟足球在地上滾動差不多。
經過百米衝刺,足球成功射門。
不.是攔在了大門口。
“乾什麼,現在上班時間,外部車輛不準進入!”足球雙手撐著膝蓋,大口喘著氣,每一處贅肉都似乎在訴說著他此刻的洶湧怒火。
看到那人,馬科長臉色一變:“黃副廠長,您怎麼來了?”
“老馬啊,你也是老保衛了,怎麼能帶頭違反廠裡麵的製度。”黃副廠長喘了好幾口氣,總算是緩了過來。
他背著手,邁著四方步走到大門前,指了指吉普車,倨傲的問道:“他們是哪個單位的?辦理了出入證嗎?”
馬科長小聲解釋:“黃廠長,這是鐵道上來查案子的同誌,他們有鐵道部出具的手續。”
“鐵道上的?嗬,我老黃在當了這麼多年的廠長,還第一次知道咱們京棉一廠歸鐵道部管理了!”黃副廠長板起臉,衝著吉普車擺了擺手:“今天誰也不能破壞我們京棉一廠的規定。”
看著攔路的足球,李愛國眉頭皺了起來。
京棉一廠歸政務院紡織工業部管理,確實不需要聽從鐵道部的命令。
但是作為兄弟單位,一般發生了案子都是會相互配合的。
這貨是咋回事兒?
這時候,馬科長還在苦苦給黃副廠長解釋:“廠長,這次的事情雖是鐵道部牽的頭,但是跟上次細紗車間乙班生產的保密設備有關係。”
講到這裡,馬科長扭頭看看吉普車,回過頭後,壓低聲音對黃副廠長說道:“這些人來頭很大,當初廠長讓咱們全力配合”
黃副廠長打斷了馬科長的話,一雙王八眼滴溜溜亂轉:“老馬啊,你以為我是故意為難你?你錯了,我是為了咱們紡織廠著想。這幫人萬一查出了什麼事情,到時候吃瓜落的還得是咱們紡織廠。”
“廠長,您這話不對了,要是咱這裡真有問題,那就應該及時找出問題,解決問題,不能遮掩。”馬科長皺了皺眉頭。
紡織廠的廠長前兩天去南方考察學習去了,廠裡麵的工作交給負責常務工作的黃副廠長。
黃副廠長擔心出事兒的想法,馬科長能夠理解。
但是在大是大非前,還是應該有堅定的立場。
“我管不著那麼多,總之在我這一畝三分地,要想查案子,就得讓部裡麵發文!
要不然的話,誰也甭想踏入咱們京棉一廠半步。”
黃副廠長見馬科長這位保衛科長竟然敢反駁他,更加生氣了。
掐著腰,眼珠子瞪得滾圓,提醒道:“老馬啊,我知道你跟老廠長關係很好。
但是花無百日紅,老廠長年紀大了,早晚要退休的,你也該為自己著想了。”
馬科長見被誤解了,正待解釋,身後傳來了李愛國的聲音:“馬科長,出了什麼事情?”
李愛國見車隊被足球攔住,當時就感到不滿。
特彆是現在大門口已經圍了不少人,要是走漏了消息的話,那就糟糕了。
馬科長一路小跑,跑到車窗旁,彎著腰小聲解釋道:“那位是我們廠負責常務工作的黃副廠長。
他覺得你們的手續不齊全,需要我們部裡麵的文件.
要不,麻煩您跟政務院那邊聯係一下,讓他們出具一份正規手續。”
負責常務的副廠長這貨是要維護自己的權威,果然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出具手續需要花費不少時間,現在咱們已經沒時間了。”
“那我再去跟黃副廠長解釋一下,相信他會理解的。”
“不用了,還是我給他解釋吧。”
要是在以往的話,李愛國也會保持低調,走一走正規手續。
但是現在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了,不能再耽誤下去了。
李愛國推開車門走下去,隻見他大手一揮,後麵那輛嘎斯卡車上的隊員們呼呼啦啦跳了下來。
“喲,乾嘛呢這是?這裡是京棉一廠,國家重點工廠,你小子想在這裡耍橫,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個。”黃副廠長見李愛國竟然敢來硬的,頓時氣憤難忍。
京棉一廠是國內最大的紡織廠,手握布料生產和銷售大權,京城哪個單位的頭頭腦腦見到他不得點頭哈腰的。
這鐵道上的大老粗竟然敢帶人往裡麵硬闖。
要是讓他們得手了,京棉一廠還要臉麵嗎?
特彆是旁邊還圍了不少工人和領導,都在看著他如何處理呢!
黃副廠長快步衝過來,手指著李愛國的鼻子:“你知道自個在乾嘛嗎!”
周克此時也下了車,見黃副廠長嘴巴裡不乾不淨的走過來,當時就要衝上去。
李愛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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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克剛讓到一邊,黃副廠長就衝到了李愛國的麵前,開口罵道:“彆以為仗著鐵道部,就能在這裡耀武揚威。
這裡是京棉一廠,你現在馬上讓人把家夥什收起來,要不彆怪老子對你不客氣.”
“哐~”
李愛國掄起拳頭照著黃副廠長的臉上就是一燈泡,將黃副廠長嘴裡剩餘的話直接打回到了喉嚨眼裡,隻能發出一聲悶哼。
“窩艸.”
黃副廠長緩口氣,伸手想要喊旁邊的馬科長和京棉一廠的保衛乾事幫忙。
馬科長此時竟然呆愣住了。
按理說黃副廠長是他的直屬領導,無論如何不能眼看著黃副廠長被打。
但是,李愛國這邊是在執行任務,他要是攔住了李愛國,是不是也是犯錯誤?
那些保衛乾事們想去摸槍,見馬科長沒動彈,都隻是把手扶在槍把上,沒敢動。
至於那些工人和領導們此時壓根就沒有反應過來。
黃副廠長是京棉一廠的副廠長,享受副廳級待遇。
平日裡就算是京城裡的領導見到黃副廠長也要給他幾分麵子。
現在竟然被人當眾打了?
他們此時還在不停的擦拭眼睛。
李愛國在身旁其他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上前一步抓著黃副廠長的衣領子往回一拉,按著黃副廠的腦袋長直接奔著嘎斯吉普車的前蓋去了。
“哐~”
嘎斯吉普車的前引擎蓋有多硬呢,這麼說吧,在戰場上能夠防流彈。
黃副廠長的腦袋和前引擎蓋pk。
前引擎蓋完勝!
引擎蓋完好無損,黃副廠長的腦袋上鮮血流淌了下來。
李愛國鬆開手,黃副廠長癱倒在了地上,他隻覺得腦袋嗡嗡作響,張嘴還想罵人。
看到李愛國又攥起了拳頭,黃副廠長忍不住打個哆嗦,往後gurong了幾步,斜靠在車輪上。
“領導,咱有話好好講”
馬科長身為保衛科科長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黃副廠長真被李愛國打出個好歹。
李愛國指了指黃副廠長。
“捆了!”
“啊,我可是挨了打.”
黃副廠長本能覺得不妙,想要掙紮。
周克已經帶人一擁而上,用繩子將他捆了起來。
“先扔車上,咱們趕緊進廠!”
此時已經耽誤十多分鐘了,多耽誤一分鐘,就多一份泄密的危險。
李愛國登上吉普車,司機一腳油門踩下,吉普車如同憤怒的公牛般衝進了京棉一廠裡麵。
黃副廠長被周克扔在了卡車車鬥裡麵,卡車在京棉一廠保衛乾事們和工人領導們的目光中,駛進了廠子。
轉眼間,車隊走得一乾二淨,空氣中隻留下了黃副廠長淒慘的喊聲。
“老陳,救救我啊!”
一個保衛乾事看著卡車駛走,湊到馬科長跟前小聲問道:“科長,咱廠長被人抓走了。”
馬科長道:“我看到了。”
保衛乾事:“咱是不是該做點什麼?”
馬科長扭頭看向那個保衛乾事,眯著眼問道:“小同誌,你叫什麼名字?”
“報告科長,俺叫張達投,俺的腦袋非常大,彆人說了,腦袋大了聰明,所以俺給自己起了個外號,您稱呼俺張大頭就可以了。”
京棉一廠有數萬工人,保衛科有數百保衛乾事,能夠在科長麵前露臉,已經屬於祖墳上冒青煙了。
張大頭站立筆挺,氣勢恢宏,用包含期待的目光看著馬科長。
馬科長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把站在旁邊的班長喊了過來,指了指張大頭說道:“以後彆讓他守大門了,免得大門被人偷走了。”
說完,馬科長讓人守好大門口,嚴禁任何人進出,又派人趕緊去通知老廠長。
這次的事兒鬨大了!
布置好一切後,馬科長喊了幾個保衛乾事朝著廠裡麵衝去。
看著馬科長的背影,張大頭撓撓大頭,一臉疑惑不解:“班長,這麼大的大鐵門,也能被人偷走。”
班長:“.”
他覺得自己好像丟儘了臉麵。
此時吉普車在京棉一廠內橫衝直闖,一路奔馳來到了細紗車間門口。
吉普車剛停穩,李愛國便帶著周克和幾個隊員躥了下來。
剛巡視了車間的華班長看到李愛國嚇了一跳,連忙迎了上來,驚訝的問道:“李司機,你們怎麼來了?還帶了武器,這是要乾啥?”
李愛國今天已經解釋過太多次,沒有時間再解釋了。
讓周克直接上去把華班長控製下來,然後帶著隊員衝進了車間內。
此時車間內的女工們正在工位前忙碌,機器發出陣陣轟鳴。
“啪!”
李愛國大步衝到配電室關掉了電源,所有機器都停了下來,那些專心工作的女工們這才抬起頭。
看到一群如狼似虎的隊員們手持武器對準她們,那些女工們嚇得大聲喊叫了起來,有幾個甚至還想奪門而出。
“都跟我安靜下來!”
李愛國抽出手槍舉著手裡大吼了一聲。
這聲音有多大李愛國也不知道,不過吊在屋頂的白紙燈泡竟然滋滋閃爍了兩下。
那些女工們被這猶如炸雷般的響聲給鎮住了,個個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大家不要緊張,想必你們也認識我,我今天隻是來找個人,隻要找到了,絕對不會為難你們。
對吧,所以咱心平氣和的把這事兒解決了。”
李愛國一字一頓的講這話,目光在那些女工人的臉上掃過。
此時那些女工人也認出了李愛國,她們對這位認真指導自己紡織的火車司機印象不錯。
這會她們雖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想了想,好像是這麼個理,全都點了點頭。
現場瞬間被控製了下來。
華班長被周克押到車間內。
李愛國扭過頭,揮了揮手,讓周克鬆開雙手,看著華班長問道:“老華,你們車間裡的人全在這裡嗎?”
周克的力氣很大,華班長一個女同誌雙手被扭得酸疼,鬆開後,她一邊揉著胳膊,一邊點頭。
“全都在這裡,今天沒有人曠工。”
“你們車間有多少人來著?”李愛國目光在女工身上掃過,飛速的清點了一遍數目。
“包括搬運工在內,一共有四十五人。”
“四十五人?這裡怎麼隻有四十四人?”
“不可能,剛才我還清點了人數。”
華班長嚇了一跳,也顧不得揉胳膊了,踮起腳伸出手挨個清點人頭。
“四十二四十三.四十四.”
華班長清點了兩遍都隻有四十四人,臉色驟變,看著小組長們問道:“怎麼回事,剛才有人出去嗎?”
那幾個小組長互相對視一眼,紛紛搖搖頭:“沒有人跟我們請假。”
這時候,一個女工突然舉起了手:“領,領導.”
女工膽子好像有點小,站在那裡有點發抖,眼睛盯著李愛國手裡的手槍,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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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愛國認識她好像跟張青山走得很近,名字叫做.王梅。
“王梅同誌,彆怕,這事兒跟你沒什麼關係,你知道什麼情況,全都可以講出來。”
李愛國將手槍插進腰間,臉上儘力擠出一絲笑容。
隻是今天一整天,他一直緊繃著臉,此時臉上的肌肉不聽使喚,擠出的笑容還是有點嚇人。
不過還是有些效果,王梅鎮定了不少。
她聽張青山講過,這個火車司機是個好人。
“領導,張彩霞剛才從車間的後門溜走了。”
“什麼時間!”李愛國臉色一變,追問道。
“就是你們進來前大概兩三分鐘的樣子.”王梅嚇得縮了縮脖子,“我以為她又去偷懶了,也沒有在意。”
“後門在哪裡,馬上帶我們去!”牛部長聽到這個消息,立刻喊上華班長,朝著後門追去。
後門是車間用來運送物料的通道,出了門是一條小路,路的右邊便是紡織廠的圍牆了。
牛部長帶人追了一段距離,沒有看到張彩霞的身影。
此時他突然停住了腳步,“咿”了一聲,快步走到一顆大樹旁。
大樹靠近圍牆,樹冠上蔓延出去的枝丫已經伸出了圍牆外麵。
牛部長似乎有什麼發現,彎下了腰。
“怎麼了?”周克跟在他身後看不清楚。
“你看看,這是不是新鮮痕跡。”
牛部長讓開半個身位,周克湊了過去,隻是看了一眼,便皺起了眉頭。
“事情麻煩了,咱們還是通知組長吧。”
李愛國得知消息趕了過來,用手在樹杆上蹭了蹭,那痕跡上正滲出汁液,他抬頭看去,隻見痕跡一路蔓延到了樹冠上。
樹冠上有一根樹杈被折斷了。
很明顯,剛才有人爬上大樹,接著樹杈跳到了院牆外麵。
隻是爬樹的人相當笨拙,要不然也不會留下如此多的痕跡,李愛國隱約記得那個張彩霞就是一個笨手笨腳的人。
當初在搬箱子的時候,還被砸到了腳。
1949年一位名叫墨菲的空軍上尉工程師,認為他的某位同事是個倒黴蛋,不經意間開了句玩笑:“如果一件事情有可能被弄糟,讓他去做就一定會弄糟。”
通俗來講,如果事情有變壞的可能,不管這種可能性有多小,它總會發生。
更通俗的講就是:你越不想發生的事反而越會發生。
為了防止消息走漏,李愛國和調查小組費儘了心機,通過鐵道部下達命令,規避掉了大部分程序環節。
甚至在整個過程中,不得不使用一些不那麼合乎規定的手段。
幾十人忙活了一整天,竟然讓一個笨手笨腳的女工人跑掉了。
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此時牛部長和周克的臉色都變得難看了起來。
周克道:“組長,現在怎麼辦?”
“不用著急,京城的鐵路和公路都有人盤查,張彩霞一時半會跑不了!”李愛國深吸口氣,強製自己鎮定下來。
他指了指車間說道:“你們馬上把車間裡的女工們全部控製起來。”
“這麼多人,全帶回機務段嗎?”
“先不帶回去,控製在車間裡,嚴禁紡織廠內的人接觸他們。”李愛國道:“這些女工說不定知道什麼線索,或者是她們中有張彩霞的同夥,現在不是怕麻煩的時候。”
“是!”
周克得了命令,帶著隊員們跟那些女工們宣讀了調查小組的決定。
女工們沒想到事情會鬨得這麼大,都有一些抵觸情緒。
想想也能理解。
她們很多都成家了,家裡有老人和孩子需要照顧,被莫名其妙的控製在這裡,算是怎麼回事兒。
隻是現在並不是解釋的時候,正好馬科長趕了過來。
李愛國把情況跟他簡單的講了一遍,請馬科長去給女工們做思想工作。
得知車間裡有個女工逃走後,這女工可能就是李愛國他們要抓的人,馬科長的臉色變得鐵青起來。
馬科長有些慌張了:“李組長,這也許是個誤會那個張彩霞不一定是得到了消息才逃走的.”
“你自己相信自己的話嗎?”李愛國板著臉問道。
馬科長頓時沉默了。
一想到紡織廠裡出現了迪特,並且迪特還在調查組的眼皮子下麵跑了,馬科長就忍不住打了個寒蟬。
這事兒無論是否能夠查清楚,他這個保衛科長都難以推脫責任。
隻是現在槍口已經頂在腦門上了,容不得他再猶猶豫豫了。
馬科長立刻讓四五個保衛乾事,去給女工們做思想工作。
保衛乾事在女工們看來算是自家人,聽了保衛乾事們的解釋後,總算是安定了下來。
除了一個要回家給自己老爺們做飯的大姐外,其他人都老老實實的坐在了工位上。
馬科長走到那大姐跟前,冷聲說道:“張小翠,你要是再胡鬨,我就把你送進笆籬子裡,保證你這輩子不能給你男人做飯!”
不得不說,馬科長身為保衛科長還是有點氣勢的。
那大姐嚇了一跳,不敢再多說什麼,乖乖的坐下了。
馬科長見車間內已經控製住了,看了看李愛國,深吸一口氣道:“李組長,您要怎麼查,我們紡織廠保衛科全聽你的。”
“周克他們已經在挨個詢問那些女工了。老馬,你們紡織廠裡也有保密電話吧?”
李愛國拍了拍馬科長的肩膀,示意他不要緊張。
“老馬,壞人乾了壞事,跟你這個保衛科長沒有關係,你不要緊張。隻要查清楚了,到時候,我會幫你的。”
李愛國非常清楚內部在這種情況下,負責保衛工作的人最擔心自己會涉身其中。
有時候為了撇清責任,甚至會有意無意的隱瞞一些重要情況。
所以安撫住他們是至關重要的事兒。
馬科長此時正擔心這些事兒,被拍了兩下肩膀,整個人好像又活了過來。
“保密電話就在我們保衛科,您跟我來。”
京棉一廠不愧是京城最有錢的工廠之一,竟然單獨為保密電話安排了一個單獨房間。
辦公桌,沙發椅子嘖嘖,相比之下,前門機務段的小黑屋簡直拿不出手。
門關上後。
李愛國拿起電話經過專員,把電話轉接給了【農夫】。
“老領導,事兒好像有點麻煩了.”
一個小時後,京城周邊的公社都接到了京城公安部門的通知。
有一位女人因為涉嫌嚴重犯罪,可能潛逃出京城。
這女人名叫張彩霞,年紀三十五歲,長相白皙,身高一米五三,操著京城口音
接到通知後,公社班子立即停下手上全部的工作,組織民兵隊員在各個路口設卡,盤查來往行人的路條。
社員們在農田裡乾活兒的時候,也時不時直起腰,四處警惕的看看,一旦發現可疑人物,往往一擁而上用繩子捆起來。
同時,京城各個街道辦也都接到了協查通知,街道辦乾事挨個大院宣傳。
那些大媽們紛紛走上街頭,一道道銳利的目光在來往路人的身上掃視。
隻花了一個小時,整個京城和周邊地區就營造出了在人民群眾的汪洋大海中活捉張彩霞的強大聲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