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戒森嚴的神秘院落內。
大門敞開,李愛國大步走進去。
最裡麵的院子內,十多個警衛員正在抱著石墩打磨力氣。
樹蔭下,老許正端著搪瓷缸子酒杯慢慢的品酒,神態悠閒。
“徒弟,來了?”老許看了一眼李愛國,出聲道。
“來了”
“很好,從今天開始,為師教授你少林羅漢拳。”
老許放下搪瓷缸子,站起身擺出神秘高人的架式,走到李愛國跟前,神秘兮兮的說道:“當年我進入少林寺,最先學的就是拳法,知道為什麼嗎?”
“不知。”李愛國很誠懇的回答。
老許從他身上感受到了師傅獨有的自豪,沉聲說道:“為什麼,因為兵器太貴,掌法指法什麼的殺傷力可不如拳頭。”
“老師說的是!”李愛國一臉敬佩,提供了十足的情緒價值。
老許“驕傲”的揚起腦袋。
肖參謀長在旁邊看得嘴角抽抽兩下,首長教授徒弟拳法,不就是因為少林寺棍法還沒送來嗎?
老許雖然參加了隊伍,思想也很積極,骨子裡卻很老派。
傍晚時分,李愛國一身嶄新的灰布馬褂,灰色長褲,腳上踩著一雙千層底布鞋。
這一身就是老許專門為關門弟子提供的練功服。
老許則身穿白布馬褂,將一套拳法揮得呼呼作響,引得旁邊的警衛員們連連稱好,李愛國也鼓起了掌。
沒想到老許年紀大了,當年的功夫卻一點都沒撂下,就剛才那幾招,幾個小夥子都沒辦法近老許的身。
這會老許收了功,李愛國連忙將搪瓷缸子遞了過去。
老許接過來,滿意的看看自家徒弟:“今天你才入門,我就給你說說,咱們許家的功夫為什麼這麼厲害,這麼能打。”
“少林羅漢拳很多人都在練,但是為什麼隻有我老許使出來的威力最大?”
李愛國頓時露出洗耳恭聽之色。
老許轉悠了一圈,重新走到靠背椅上坐下,端起茶杯,抿了口茶。
旁邊的警衛員們也跟著湊過來,露出感興趣之色。
首長平日裡很少傳授這些功夫,不過也沒什麼門戶之見,任由戰士們學習,能學到多少,就來看各人的資質了。
老許清了清嗓子,咳嗽幾聲,張口:“茶水涼了,去給我換成熱的。”
有個警衛員想要出麵,被肖參謀長一個眼神給攔了回去,很明顯首長這是在訓徒弟,你小子瞎摻和什麼?
“我去”李愛國也很有自覺性,端起搪瓷缸子進到屋子裡,拎了熱水瓶倒了一搪瓷缸子大葉茶端了回來。
“嗯,不錯。”
“好了,我來仔細說說這個。”
老許慢慢悠悠的端起搪瓷缸子,喝口水:“好了,現在,我們繼續,剛才,說到哪兒了?”
“說到咱們許家的功夫跟彆家的不同之處。”李愛國迅速接道。
“嗯,對,就是這裡。”老許把師傅的作派拿捏的死死的,李愛國都有些著急了。
他長吸一口氣,然後慢慢吐出。
“要弄明白這個問題,就該根據理論,透過事物看到問題的本質練武就是為了能打得過彆人不是?”
好嘛,首長的理論功底還真是夠深厚的。
“是是”李愛國點頭。
在後世,國內的功夫因為無法跟上時代而不斷衰弱,以至於被一群練散打的給比下去了,就是這個原因。
“這練武,練的就是能打得過彆人,所以,功夫就是用各種方法打贏彆人,打死彆人。”
老許總結道:“這練武不要計較招式,隻要能更快的擊倒對方,就是好功夫。”
“師傅,這是不是無招勝有招啊?”
“無招勝有招咳咳好徒弟,你把師傅想說的話給說出來了。”
老許愣了下,麵帶微笑:“道理很簡單,但是要如何做到無招勝有招,卻要勤學苦練。”
老許話音一轉:“隻是練還不夠,還得打磨力氣,讓自己的力氣更大,速度更快,打得更準,更加能抗,這也是要練出來的。”
“師傅高見,這等見解隻有師傅您這種武學大宗師才能總結得出來。”李愛國趕緊讚美。
“武學大宗師你小子挺會起名字哈。”老許雙眼放光,這名字是真滴好。
“那是因為師傅您的功夫高。”
旁邊,看著兩師徒的樣子,肖參謀的嘴角再次抽動了起來。
他跟李愛國搭班子那麼久,還是第一次覺得這貨如此雞賊。
這哪裡是火車司機啊,要是放在解放前,妥妥的一奸賊,該送上狗頭鍘的那種。
不過奸賊能吃肉。
李愛國跟著老許練了幾個小時的拳法,很快便渾身酸疼,全身無力。
老許大手一揮,讓食堂送來了半碗肉塊子,肉都是大肥肉,聞上去香噴噴的。
“小肖,你記下,從今天開始,每天給愛國提供一碗肉,開銷從我的工資裡麵扣除。”
“是”肖參謀生平第一次痛恨自己為何如此正直。
在這裡,有拳練、有酒喝、有肉吃,從這天開始,李愛國每日便跟著老許勤學苦練,日子過得好不快活。
在練武的過程中,李愛國沒有主動提起219廠的事情,老許也沒過問,兩人就像是一對快樂的師徒。
時間一眨眼過去了一個星期。
戰壕挖掘機的保養手冊和培訓手冊已經完成得七七八八了,李愛國接到周克的電話回到了219廠內。
劉宏、七連長和一乾技術員早就等在了試驗場上。
“李顧問,麻煩你看一下,這是我們修改後的保養手冊。”
李愛國接過來翻了翻,這次的手冊完善很多,足足有五六百頁那麼厚。
手冊上除了保養流程外,還有簡單的修理辦法。
看到有部分內容涉及到了戰壕挖掘機的內部配件,李愛國開口詢問:“劉科長,這手冊平日裡放在哪裡?”
劉科長上次被李愛國挖了個坑,已經心生警惕,連忙回答:“我們技術科的保密箱子裡。”
“保密箱?”
“那玩意有五公分鋼板,兩道鎖,鑰匙就在我腰帶上掛著,安全的很。”劉科長拍了拍胸脯子。
作為一個軍工廠技術科的領導,不可能會犯那些低級錯誤,李愛國便沒多問,把手冊遞了回去。
“大部分內容沒什麼問題,部分不具備操作性,你們再修改一下。”
“您放心,我已經安排好了人手。”
劉科長聽到這話,懸在半空的心總算是放下來了。
試驗場的事情忙活完。
李愛國原本打算回去吃肉喝酒,剛走到試驗場門口,就看到一個身穿灰色中山裝的中年人,叼著煙,斜靠在牆上,衝著他笑。
他身後還站了幾個身穿灰色中山裝的同誌。
219廠的那些保衛乾事看到這些人,都麵帶畏懼。
“老貓!”
李愛國眼睛一亮,快步走了過去。
“老師怎麼把你派來了。”
“你小子搞出那麼大的事情,我要是不來,你不得掉到溝裡麵。”
老貓迎上來,跟李愛國重重的握了握手。
說這話的時候,老貓心中充滿了激動。
天下氣象站的同誌是一家,金陵氣象站的工作遲遲開展不起來,他作為一個老氣象員心中也很憋屈。
要是能趁此機會,能夠讓金陵氣象站支棱起來的話,那就最好了。
所以老貓在行動即將收網階段,得到農夫的通知,立馬把工作交代給彆人,回了京城調取了資料,乘坐運輸機趕了過來。
“愛國,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金陵氣象站的邢誌站長。”老貓轉過身,指著一位身材消瘦的中年同誌介紹道。
這中年人一直在咳嗽,臉色還有點蒼白,看上去身體有點不好。
李愛國跟邢誌打了聲招呼後,關切道:“邢站長,您的身體沒事兒吧。”
“沒事兒,老毛病了。”邢誌跟許多老同誌一樣謹言慎行,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
還是老貓主動介紹道:“老邢當年在金陵工作部工作,大軍進城的時候,為了徹底掌握軍話專用台,為過江的同誌提供準確的信息,老邢帶著幾個警運委的同誌,準備策反敵人最高指揮部負責機密的一個參謀。
誰知道對方鐵了心要頑抗到底,發生了戰鬥,老邢的肺葉子被打穿了,從此就落下了這個毛病。”
提起這件事,無論是老貓還是老邢都麵帶一些驕傲。
原因很簡單,金陵之戰是氣象局的教科書式案例。
在大軍進城前,氣象站的同誌們把敵人江防兵力配備情況,通過電台送了過去。
“警運委”早就在各個分局安插了自家同誌。
這些同誌完全掌控了漢中門、大勝關、水西門等9個地段的警察所,並控製了敵人廣播電台、自來水廠、西門外大橋等機關和設施。
李愛國還在一份機密資料上看到過,這些同誌甚至掌握了水上警察局的5艘巡艇。
在這種情況下,三十五軍過江後,一路暢通的開進了金陵城。
“邢站長,您好!”李愛國意識到邢誌的身份後,鄭重的給他敬了禮。
邢誌連忙回了禮:“司機同誌,客氣了。”
何科長這會也看到了老貓,雖然不清楚此人的身份,但是看到老貓身後站邢誌,他心中猛地一跳。
作為219廠的保衛科科長,何科長沒少跟邢誌打交道。
“領導好。”何科長等幾人結束了閒聊,這才走過來,給幾人敬了禮。
“你就是何科長?那個準備捂蓋子的家夥?”老貓上下打量老何。
老何被凜冽目光掃到,嚇了一跳,想要解釋卻不知該如何解釋。
李愛國出麵幫他解了圍:“貓組長,何科長也是被人蒙蔽了,在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後,很快就做出了補救措施。”
老何感激的看了李愛國一眼,作保證道:“領導,請您放心,我們保衛科肯定全力配合。”
“行吧。”老貓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
老貓的這個表態用意很明顯——要是完成了任務,那麼以前的事情既往不咎。
如果出了岔子,那就等著秋後算賬吧。
老何也明白這點,一邊擦汗一邊說道:“要不,咱們到辦公室裡談談。”
“開個短會。”李愛國看一眼老貓手裡的檔案袋,點點頭。
隨後,幾人進到了保衛科科長辦公室內。
剛關好門,老貓把早就準備好的檔案袋遞了過來。
“愛國,得知這邊出事後,我立馬聯係了東北的同誌,把蒙賓鴻的資料全調來了,包括他在東北工廠的資料,還有小學、中學、大學的資料。”
“隻調了他一個?”
“那倒沒有,這次調閱資料是打著部裡麵的旗號,以檔案不全的名義,同時調取了幾十個技術員的資料。”
老貓身為老同誌,自然不可能會犯老何一樣的低級錯誤。
“我已經看過了,此人好像沒有大毛病。”
麵對老貓的詢問,李愛國暫時沒有回答,而是拆開了那些檔案袋子。
李愛國先是打開了東北工廠方麵提供的履曆資料,上麵的檔案跟何科長之前提供的差不多,隻是更全麵一點。
除了工作表現外,還提到了工廠裡曾數次提出給蒙賓鴻解決個人問題,都被他以各種借口拒絕了。
檔案上雖沒記錄蒙賓鴻愛好異常,卻隱晦的提點到此人的性格怪異,容易帶來不良影響。
這也是蒙賓鴻屢次提出加入組織,被拒絕的主要原因。
“這貨不會真喜歡男的吧?”周克一想到自己近距離跟蒙賓鴻接觸過,渾身起滿雞皮疙瘩。
李愛國沒有理會他,又拿起了蒙賓鴻學生時期的資料。
由於當時東北情況特殊,資料殘缺不全。
隻是提到蒙賓鴻是在五歲的時候,隨著父親移居到吉春,就讀於吉春二道橋鐵路小學。
“鐵路小學?五歲?”
李愛國又翻起了蒙賓鴻之前的資料,點上根煙,眉頭緊鎖著一直沒有鬆開。
“怎麼了,李顧問,發現什麼異常了嗎?”何科長這會忍不住了,問道。
“也許隻是個巧合”李愛國敲了敲資料:“蒙賓鴻今年二十八歲,他五歲的時候,應該正是1937年,那年金陵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們應該都知道。”
聞言,屋內的幾人的臉色都變了。
在1937年的局勢下,金陵還剛發生了那些事情。
帶著一個五歲的孩子跑到吉春,本身就不是一般人能辦到的事兒。
周克環視了一群大佬,小心翼翼的開口:
“也許蒙賓鴻的父親特彆有錢呢,據說當時很多有錢人消息靈通,提前跑路了。”
“不對!”老貓指了指檔案:“據蒙賓鴻自己交代,他父親蒙畢本身是吉春商一家名為四通的商貿公司的職員,到了吉春後,沒幾年就病死了,蒙賓鴻是靠著父親的遺產完成了學業。”
“東北的同誌調查過那家商貿公司,可惜當年在戰火中化為灰燼了,年代久遠了,當地人也不了解四通商貿的情況。”
“隻知道這是一家普通的商貿公司,業務量不大,職員們的薪水也不多。”
周克問道:“那蒙賓鴻在金陵的情況呢?他的祖宅不是還在嗎,他周圍的鄰居總該了解蒙家的情況。”
此話一出,現場的氣氛瞬間凝重了起來。
“怎麼了,難道那些鄰居都不在了,不應該”周克話剛出口,立刻意識到了什麼,把後半截話又吞了回去。
他覺得自己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
邢誌淡淡的說道:“那幫禽獸乾出的喪儘天良的時候,他們不感到羞恥,咱們有什麼不能提的!我們不但要提,還要把當年的事情牢牢的記在心中。”
雖然神情平淡,邢誌還是顧不得咳嗽,點上根煙,深深抽了兩口,才壓下激動的情緒。
伴隨著嫋嫋煙霧,滋滋的白紙燈光閃爍下,他把情況簡單介紹了一遍。
“我們已經調查了蒙家老宅,周圍的鄰居都是37年之後搬過去的,沒有人清楚他家的狀況。”
“蒙家的房屋也是因為太過破舊,所以沒有人住,後來蒙賓鴻回到金陵後,拿著當年的房契找到了街道辦”
“街道辦同誌見房子沒有人占,就發還給了他。”
當年的人大部分都不在了,老宅這邊不可能得到線索了,商貿公司的線路也斷了,整個調查似乎陷入了停滯之中。
這時候,李愛國還在翻閱檔案,突然指了指上麵的記錄。
“在解放前,吉春全市也隻有十幾家小學,普通人壓根沒辦法讀書。
這吉春二道橋鐵路小學雖帶了鐵路二字,實際上卻是供日籍那些高級工程師和高官的孩子讀書。”
那個時期,長大鐵路的名字叫做南滿鐵路,屬於南滿洲鐵道株式會社管理。
這家公司總部設在東京,同時管理擁有安奉鐵路(安東至奉天)、撫順鐵路(奉天至撫順)、牛莊鐵路(大石橋至營口)的路權。
為了管理鐵路,南滿洲鐵道株式會社從本土調來大量的工程師和技術人員。
李愛國身為火車司機,沒少聽那些老司機們提起當年的事情。
對於南滿洲鐵道株式會社來說,隻有那些小日子才是鐵道人,他們就是一群苦力,哪有資格把孩子送進去讀書。
老貓和劉科長他們還真不了解這個內情,聽完李愛國的話,個個神情各異。
老貓心皺起眉頭:“蒙賓鴻使用的毛筆是小日子那邊的,難道他的父親跟小日子有關係?”
所有人都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現在距離小日子撤離金陵已經有十一年的時間了,經曆了數次清理,那幫畜生本來應該全被清除了,竟然還有殘留下來的?
那幫畜生這麼多年來,待在金陵到底在準備什麼大行動?
由於信息太少,李愛國也沒辦法確定。
“暫時還不好說。這樣,貓組長、邢站長,你們繼續調查的情況,劉科長你把蒙賓鴻給我盯死了。”
幾人點了點頭。
此時,劉科長又提出一個問題:“李顧問,要是蒙賓鴻一直不動手,咱們就一直等下去嗎?”
“要想當獵人,就得有耐心。”李愛國笑了笑:“不過你可以放心,蒙賓鴻的背後要是真有一個組織的話,他就算是不動手,咱們也可以逼他動手。”
聽到這話,老貓和邢誌都點頭讚同,氣象站有的是辦法對付這種人。
周克和劉科長雖不明白,不過也沒多說什麼。
工作立馬安排下去,金陵城內、219廠內,一張無形的大網很快被拉了起來。
有了氣象站的支持,工作進展的速度很快。
傍晚時分,李愛國正打算回招待所換身乾淨的衣服,衝個涼,周克就推開門走了進來。
“貓組長那邊來消息了。”
由於老貓在這邊屬於陌生人,為了防止引起蒙賓鴻的警惕,不方便出入219廠。
在李愛國的建議下,周克擔任了老貓的專職通訊員。
周克一直向往能夠到氣象站工作,知道老貓是個組長後,對於能擔任通訊員感到特彆興奮。
他關好門之後,從懷裡取出兩份資料。
“這是距離蒙賓鴻家最近供銷社的電話記錄,按照你的建議,我們把電話記錄整理為了兩份。”
“一份是蒙賓鴻搬回來住之前,一份是之後的。”
“怎麼隻有這麼一點。”李愛國接過電話記錄,隻有十幾頁紙。
“蒙賓鴻居住在下關地區儀鳳門外的驢子巷,這裡在解放前住的都是一些做小生意的,現在大部分是一些臨時工,騎平板車的,很少有人用到電話。”
李愛國看著這兩份通話記錄,上麵的通話內容很短,通話的對象也很複雜,大部分是打往外地的。
想來也是,這年月電話費昂貴,一般人也確實用不起電話,隻有有急事跟遠方親朋聯係的時候,才會如此奢侈。
“嗯?金陵大學西山校區?”李愛國看到這個名字曾經出現過數次。
“在蒙賓鴻回來之前,這號碼從來沒有出現過,自打他回來後,這個號碼每隔半個月就要出現一次。”
周克的工作做得很細致,不但提前查找了電話的所屬電話,還把可疑電話號碼圈了出來。
“你通知氣象站的同誌去查一下,找到電話所屬單位的值班日誌,再查明打電話的人。”
“查了,不過沒查到。”周克神情鬱悶。
“這叫什麼話?怎麼會查不到?”李愛國一臉疑惑的問道。
“這電話屬於金陵西山校區英語文學係大辦公室,沒有專職的值班員,誰接到電話了就會去喊要找的人。”周克解釋:“為了不驚動目標,我們隻是在外圍了解情況,沒有找那些教授們和講師們談話。”
“既然這個電話已經打了那麼多次,以後肯定還會打,你通知金陵西山校區後勤處,讓他們以防止電話浪費為理由,建立值班製度,要求所有的來往電話必須要登記。”
“這個辦法好。”
周克拿出鋼筆記錄下來。
“另外,對蒙賓鴻的跟蹤要上個強度,讓貓組長把聽鳥儀調過來。”
周克一聽這個,頓時來了精神:“我馬上回去轉告貓組長。”
李愛國又對周克說:“事情就這麼著,咱們現在身處暗中,一定要穩住。你們該休息休息,千萬不要表現得太積極。”
“知道了。”周克意識到自己的失態,連忙收斂臉上激動的情緒,轉過身準備出門。
外麵傳來了一道聲音:“李顧問,你在房間嗎?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