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李愛國向地鐵工程小組提交了《地鐵注漿封閉與屏障技術具體施工方法》和《地鐵壓力平衡管道技術》兩份材料。
為了確定這兩種技術的可行性和有效性,地鐵工程小組特意請了常春地質學院的專家和工程局的專家學者進行了論證。
“注漿封閉與屏障的工程防水性能完全可以滿足需要。”
“壓力平衡管道這種天才構想,足以讓地鐵在即使遇到強降雨天氣,也能夠及時完成排水工作。”
“我們讚成李愛國同誌的施工方案。”
十幾位專家學者商量了一陣後,給出了集體意見。
劉國璋麵帶喜色:“就這麼決定了,抽調精乾人員,組建工程隊。由李愛國同誌親自負責地鐵工程的防水工作。”
得,咱李愛國現在變身防水佬了。
防水佬在後世可是含金量非常高的職業。
配一輛麵包車,拉著婆娘,遊大街逛小巷也能掙不少錢。
不過考慮到地鐵工程量巨大,為了儘快完工,李愛國還是決定把這一手防水絕活給傳授出去。
“張團長,我打算成立一個地鐵隧道防水技術學習班,麻煩你挑選幾個有知識有文化,腦瓜子靈活的鐵道兵。”李愛國在挑選人員的時候,找到了鐵道兵的張團長。
什麼人可靠,當然是人民子弟兵。
張團長也清楚這兩項技術的含金量,當時就衝著李愛國敬了禮:“副總指揮,請您放心,我保證把最優秀的戰士給您送來。”
張團長回到駐地,傳達了消息,那些鐵道兵們立刻踴躍報名參加。
最終,挑選出了三十多位鐵道兵,個個都有初中文化水平,是三年以上的老兵。
這些鐵道兵聚集在臨時帳篷內,眼睛緊盯著一麵黑板。
李愛國拿著教鞭,指了指黑板上的技術參數:“鑽孔的直徑至少要達到50毫米,深度需穿透襯砌層進入滲水源地層”
李愛國教的用心,這些鐵道兵們學的專心。
一上午下來,最基礎的知識已經講得七七八八了。
“老師,我有點不明白,雙液水泥漿的水灰比到底是多少?”一個身材高大的鐵道兵在下課的時候,攔住了李愛國,將筆記本遞過來。
他主動介紹:“我是三連五班的江乾。”
李愛國麵對這個比自己大幾歲的同誌,對於“老師”這個稱呼還有點不適應,呆愣了下才反應過來。
“江乾同誌,你看,水泥漿因為需要高壓注入,如果粘稠度過高,無法滲透。如果粘稠度過低,則達不到防水效果,經過計算可以得出,最佳的水灰比是08:1。”
“謝謝老師!”江乾也顧不得回到位置上,站在那裡就拿起鋼筆記錄在了畢竟本上。
李愛國跟江乾的第一次相遇就這麼結束了。
他怎麼也沒想到,在幾十年後,麵前這個大個子成為了國內最著名的隧道防水專家,負責從大陸到海島的海底隧道防水工作。
海底隧道建成後,海島省到大陸乘坐海底高鐵隻需要一個小時的時間,解決了海島民眾到大陸這邊上班通勤時間長的問題。
地鐵隧道防水技術學習班的課程分為技術學習和實務兩部份。
上午上課,下午李愛國帶著學生們進到隧道裡麵,跟鐵道兵們一塊施工,日子過的既快樂又充實。
傍晚時分,李愛國騎著自行車回到四合院裡。
剛回到家,就看到劉海中帶著一個年輕人坐在沙發上,正同陳雪茹聊天。
“愛國哥,劉光齊來了。”陳雪茹站起身從李愛國手裡接過帆布包。
劉光齊?李愛國上下打量一番,才認出來。
跟以前相比較,劉光齊整個人老了一圈,年紀輕輕頭上竟然有幾縷白頭發。
“光齊哥,什麼時間回來的?”李愛國打了個招呼。
“得到消息,我就趕回來了”跟以前相比較,現在的劉光齊顯得很拘謹,“愛國哥,我已經報名了,明天就能去參加審核。”
“這是好事兒啊。”
解決了大兒子的工作問題,劉海中特彆的高興:“愛國,我已經讓你二大媽做了一桌菜,晚上上我那兒喝一杯。
嘿,我給你說,我那裡可是藏了一瓶老酒,那可是好東西,比茅台強多了。
咱們一定好好好喝一個,喝他個不醉無歸。”
李愛國眼睛餘光撇見外麵有個人鬼鬼祟祟的往屋裡瞧。
這不就是易中海嗎?
李愛國:“好啊,那我一會去你家。”
“得嘞,我這就回去先把雞給燉上。”劉海中帶著劉光齊興致衝衝的出了李家。
李愛國去了劉大娘家一趟,把前兩天搞來的奶粉送了過去。
現在孩子大了,劉天全的媳婦兒準備給孩子斷了奶,然後再次前往偏遠山區進行勘探工作。
大院裡有些老婆子和小媳婦兒覺得她也太不顧家了,不過劉大娘和何雨水都表示支持。
這陣子,兩人正在為帶孩子做準備。
而奶粉是孩子不可或缺的口糧。
“愛國,這是五十塊錢,你先拿著。”劉大娘接過奶粉,趁著李愛國沒注意,就把錢塞進了他兜裡。
“這也太多了,大娘,這奶粉是奶粉票不好搞,價格其實不貴。”李愛國掏出錢就要還回去。
劉大娘抓住了他的手,彆看她年紀大,力氣一點都不小。
“愛國,大娘活了大半輩子,啥都懂,這錢你先拿著,等以後還免不得要麻煩你。”
劉大娘其實不缺錢,李愛國見她如此堅決,也隻能作罷。
李愛國出了劉大娘屋,就感覺到自己被人盯上了。
扭頭看去,一個腦袋縮回了月牙門後。
不用問就知道是易中海了。
“咱們老百姓啊,今兒個真高興”哼著不屬於這個年代的歌曲,李愛國背著手大搖大擺的晃悠到了劉海中家。
劉海中見了他,趕緊熱情的迎接了進去。
一個小雞燉蘑菇,一個酸辣土豆絲,一盤子花生米,一盤子燉豆腐,四個菜準備齊活。
“光齊,把我的那壇老酒抱出來。”
劉光齊從裡屋抱出一個酒壇子,樣子很古樸,瓶口還有泥封。
李愛國雖不是好酒之人,也能認出不俗。
“二大爺,你這酒有什麼說法?”
劉海中拍開泥封,一臉不舍的說道:“這是我當年在利永川買來的,據說是用高粱、玉米、大米、蕎子、糯米五種雜糧釀製出的美酒,當地人稱之為姚子雪曲。”
五種雜糧?這不就是五糧液嗎!
李愛國也來了興致。
“倒酒啊,光齊,彆愣著了。”劉海中瞪了劉光齊一眼。
劉光齊趕緊站起身給兩個人的杯子裡各倒一個。
李愛國詫異:“光齊,你戒酒了?”
劉光齊放下酒壇子訕笑:“我媳婦兒不讓。”
李愛國挑著眉頭問道:“她不讓,你就不喝?”
劉光齊很老實的點頭:“不能喝。”
“愛國,他不喝,來咱們兩個喝。”劉海中的臉色有些難看,連忙轉移話題。
“以後光齊回了京城,還得你多照顧。”
李愛國喝了一個,想起件事兒:“光齊回來了,他媳婦兒叫什麼來著?”
“黃梅。”劉光齊說。
“對,黃梅,她還在保定吧?你們以後要兩地分居?”
“黃梅暫時沒有工作,等一陣子就會過來。”劉光齊解釋。
劉海中再次尷尬了。
劉光齊剛跟黃梅談對象的時候,黃梅自稱是工廠的正式職工。
誰承想,兩人結了婚後才發現,黃梅就是個臨時工。
隨後黃梅覺得工作太累,就辭了工。
這些事情說出去丟人,劉海中再次站起身倒杯酒:“愛國,來,咱們喝一個。”
“等等,我好像忘記洗手了。”李愛國站起身,還沒等劉海中反應過來,在臉盆裡洗了把手,水盆子直接隔著窗戶倒了出去。
窗戶外傳來一聲慘叫。
“什麼人?”劉海中連忙站起身去看,結果外麵空無一人。
“可能是野狗吧。”李愛國優哉遊哉的回到位子上,夾起一枚花生米,輕輕咬下。
嘎嘣脆。
易中海跟落水狗一樣,全身濕漉漉的回了家,一大媽見狀感到很驚訝。
“老易,你這是怎麼了?”
“彆提了,還不是李愛國那小子?!”易中海總覺得李愛國是故意的,卻沒辦法講出來。
畢竟扒拉著窗戶偷窺,要是讓人知道了,他這一大爺的麵子就丟儘了。
“你是不是又去找李愛國麻煩了?”一大媽一邊拿著毛巾給他擦拭,一邊說道:“咱就不能好好過日子嗎?”
“你這老婆子知道什麼,劉海中已經投靠李愛國了。
他把那壇子老酒都拿出來了,在當年我可是求了他好幾次,他都不肯。
要是照此下去,我這一大爺遲早要被李愛國搶走。”
易中海猛地拍了拍桌子。
一大媽覺得易中海有些好笑。
人家李愛國能看得上四合院一大爺的位置?
不過她也知道易中海已經走火入魔,勸也沒有用。
擦乾了,易中海進到屋裡就要睡覺。
“今天怎麼睡這麼著?“
“我明天三點起床去車間乾活兒,爭取早日把先進工人拿到手,晉升了九級工,再跟李愛國算賬。”
聞言,一大媽暗暗鬆了口氣。
易中海這些年總算是有長進了。
李愛國離開劉海中家已經是晚上八點半了。
兩個孩子已經睡覺,陳雪茹正坐在椅子上幫他縫衣服。
看到這情形,李愛國想起件事兒,轉身進到屋裡,拿出三條毛巾來。
陳雪茹抬起頭,看到糙漢子拿著三條毛巾,正不懷好意的看著她,嚇了一跳。
這糙漢子又要玩花樣?
花樣雖好,讓人欲罷不能,可身體吃不消啊。
“愛國哥,今兒不行,我那個來了。”
“你誤會了。”李愛國感覺自己好像變成無情的打樁機了。
“我想讓你把這三條毛巾縫成圍脖。”
“啊?!”陳雪茹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做法。
李愛國簡單把情況介紹了一遍。
地鐵工地工作艱苦,環境惡劣,要是有了這種圍脖的話,白天擦汗、夜晚當枕巾,刮大風能當口罩,到了冬天還蒙臉防凍。
“四用圍巾?”陳雪茹也被李愛國的腦洞給驚住了。
不過她仔細一想,這玩意確實可行。
“隻用毛巾恐怕不行,不耐操。這麼著,我這裡有厚紡紗布。”
陳雪茹站起身撅起屁股在箱子裡一陣翻找,拿出一塊厚布。
這布既結實,又有吸水性。
有個小裁縫當媳婦兒,日子就是美好。
第二天,咱李愛國脖子裡就掛上了四用圍巾。
清晨鐵道兵和地方工人正集合在一起,聽張團長的訓話。
呼呼呼一陣狂風卷來,大家夥紛紛捂住鼻子嘴巴。
隻有一人非常淡定的把圍巾圍在了嘴巴上。
隧道裡麵悶熱無比,工人們各個汗珠子順著額頭滾到眼裡,酸澀無比。
隻有一個人非常淡定的用圍巾擦了擦額頭。
晚上工人們枕在石頭塊子上咯得腦瓜子疼。
隻有一個人非常優雅的把圍巾取下來,做成了枕頭,美美的躺在了上麵。
大家夥本來對李愛國戴了個圍巾感到奇怪,這麼熱的天,也不怕捂出痱子來。
隻是礙於李愛國的身份,彆人也不好意思提意見,隻是給李愛國起了個外號圍巾男。
現在看到圍巾男過上了優哉遊哉的好生活,那些鐵道兵和工人們忍不住了。
張團長親自找到了帳篷裡麵,給李愛國遞了根向陽花。
“愛國,你這圍巾挺好用的。”
“嗯,我也覺得挺好用。”
“”
張團長沉默片刻。
搓了搓手,笑著說道:“要是可以的話,我這邊也需要幾條,你能幫著搞出來嗎?你放心,工程撥款,走大賬目。”
“不就是幾條圍巾嘛,我送你就是了。”李愛國盤算了家裡的厚布,很豪爽的拍了拍胸脯子。
“你要幾條來著?”
張團長很歡喜:“那太好了,先來一萬條,發給地方上的工人同誌。”
李愛國:“”
他深吸一口氣,咳嗽兩聲,臉色一正:“咱們還是聊一聊走大帳的事兒吧。”
張團長:“”
最終,張團長以工程指揮部的名義訂購一萬五千條圍巾。
圍巾看似不沒有多少技術含量,但是要想讓戰士們和工人們用得放心、舒心,還是要選一批老裁縫。
正好,咱李愛國就是有這個門路。
“啥?一萬五千條圍巾。”陳方軒聽到這個消息,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家女婿。
他如何也想不明白,自己這個火車司機女婿,為什麼喜歡上了圍巾。
“爹,愛國現在幫著搞戰備工程,工程上需要圍巾。”陳雪茹連忙解釋。
為了保密,京城地鐵的修築工作,一直打著“戰備工程”的旗號進行。
“原來是隊伍上的事兒,這好說,不就是一萬五千條嗎。我現在馬上找老陳,老王他們,我們十幾家裁縫鋪日夜趕工,天就能搞定。”陳方軒現在是區裡麵有名的積極分子,一口答應了下來。
“原料由工程後勤處提供,每條毛巾的加工費是六分錢”李愛國正想把費用解釋一下。
被陳方軒打斷了。
“為隊伍上乾活兒,還要錢,這不是打我的臉嗎?”
“爹,親兄弟,明算賬,您這”李愛國勸說。
陳方軒站起身板著臉說道:“當年敵人霍霍我們家的時候,隊伍上的人救了我們,那些戰士們要錢了嗎?老王的媳婦兒被老黑綁了,戰士們把他媳婦兒救出來了,要錢了嗎?”
“要是算賬的話,那咱就得把這些賬全都算上!”
“你”李愛國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解釋了。
他原本以為陳方軒這種從解放前走過來的老裁縫並不在意。
現在想來他錯了。
這些老人心中都有一本厚厚的賬啊。
誰是自家子弟兵,人家分得清楚。
“愛國,你就聽爹這一次吧,爹其實一直想著還隊伍上這個情,隻是沒有機會。”陳雪茹拉著李愛國的胳膊。
李愛國見老丈人真是動怒了,隻能答應下來。
不過他叮囑陳方軒,咱自己可以發揚風格,但是不能道德綁架彆人發揚風格。
“愛國,你放心吧,你爹當了那麼多年的生意人,這點道理還是懂得。”
陳方軒一口答應下來之後,立刻拜訪了京城十幾家裁縫鋪。
那些裁縫鋪的私方經理一聽說是支持隊伍上,紛紛表示擁護。
三天後,一萬五千條圍巾被嘎斯大卡車送到了工地上。
李愛國隨意拿起一條,檢查質量,頓時樂嗬了。
質量那是一頂一的好。
關鍵是每條圍巾上還有用紅絲線繡的五角星。
張團長得知事情的來龍去脈後,大聲喊道:“你們看到了嗎,老百姓如此支持我們的工作,我們要是在工作中懈怠,對得起他們嗎?”
“對不起!”那些鐵道兵和工人們也被感動了,齊聲大吼。
“那我們怎麼辦?!”
“努力工作,保質保量完成工程!”
震天的吼聲回響在工地上空。
裝備了四用圍巾後,也不知道是圍巾發揮了作用,還是圍巾上的紅色五角星發揮了作用,工程的進度明顯提高了一大截。
四用圍巾成為了京城地鐵工程工作人員的標誌。
後來,就連那些坐辦公室的領導們和技術員們也申請配發圍巾。
張團長在接到第二批圍巾之後,通過工程後勤處,聯係了那些裁縫鋪所在的街道辦,以感謝的名義為這些裁縫鋪送去了獎狀和一批精白麵。
“這些戰士害,咋那麼見外呢!”陳方軒看著那些精白麵,氣得直跺腳。
時間就像是兜裡的錢。
一眨眼,就花費了一大半。
轉眼間十多天時間過去了。
劉光齊經過短暫培訓後,成為了一名氣錘工,進到地鐵工地工作。
因工程具有“平戰結合”屬性(兼顧民用與軍事防禦),地方工人常與鐵道兵混編作業,劉光齊被編進了三連氣錘班。
他大部分時間居住在工地的帳篷裡,偶爾才會四合院。
就算是如此,因為大兒子回來了,劉光天和劉光福的日子也號好過多了。
以前是兩天挨三次打,現在變成三天挨兩次打了。
李愛國這邊的進展也很快。
花園地鐵隧道的防水工作正在如火如荼的進行中,今天到了關鍵的節點——高壓注漿。
一大早,李愛國吃了兩個饅頭,五個雞蛋後,便推著自行車出了屋子。
劉海中早早的等在了月牙門旁,見李愛國過來,緊緊的握了握李愛國的手:“愛國,實在是太感謝了,光齊現在一個月能拿到三十二塊七毛錢,還有津貼呢。”
“客氣了,這是因為光齊有能力。”
工資確實不算多,但是考慮到劉光齊能夠調到京城來,劉海中算是撿了個大便宜。
易中海此時也剛出門,見兩人的樣子,冷哼了一聲,黑著臉走了。
“這老易,越來越不像話了。”劉海中原打算趁機在背後數落易中海幾句。
“二大爺,我這邊還有事兒,咱們回見。”
李愛國已經騎著自行車跑了。
“誒,這孩子”
李愛國騎著自行車一路奔馳,來到了蘋果園工地上。
工地三班倒,時刻都在開工。
現在雖然是早晨,天依然很熱,鐵道兵們和地方工人都累得汗流浹背,氣喘籲籲,卻沒有一個人喊苦喊累。
為了保障工程進度,上麵特意調派了一批物資,大家夥每天能吃上白麵饅頭,偶爾還能沾點葷腥,這好日子到哪兒找去啊。
此時鐵道兵放水學習班的學員們和三百多位鐵道兵已經集合完畢。
“這次的施工難點大家應該已經明白了。”
“出發!”
李愛國大手一揮,鐵道兵們扛著設備大步走進了隧道裡麵。
高壓灌漿在後世是已經很成熟的技術了,但是在這跟年月,由於設備問題,具備一定的危險性。
“老師,我來操作吧。”
優秀學員江乾主動站出來。
見李愛國點頭,他快步走到灌漿機旁。
機器啟動的轟鳴聲震得隧道岩壁簌簌落塵,高壓軟管裡的漿液發出汩汩悶響。
李愛國盯著壓力表,指針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攀升,紅色警戒線在晨光中格外刺目。
“壓力穩定在 8兆帕!“李愛國扯著嗓子喊。
話音未落,軟管接口處的漿液滲出愈發洶湧,接口處的金屬紋路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
此時有兩個選擇,一個是立馬停機,那麼乾涸下的泥漿將會堵塞管道,整個灌漿機也將報廢。
另一個關掉主閥,擰緊接口。
李愛國計算了一下發生意外的概率,大喊:“江乾!關閉主閥門,所有人往後撤!”
他同時抄起一旁工具箱裡的鋼箍,三步並作兩步朝著即將爆裂的接口衝去。
高壓軟管突然劇烈震顫,李愛國在泥漿噴湧的瞬間,將鋼箍狠狠套上接口,雙臂青筋暴起,用儘全力旋緊螺栓。
隧道內,江乾已緊急關閉主閥門,壓力表指針開始回落,可軟管內殘留的高壓仍在瘋狂衝擊接口。
“再加一道箍!”李愛國衝著最近的鐵道兵吼道。
兩人配合著將第二道鋼箍死死鎖住接口,泥漿的噴濺逐漸減弱。
當最後一絲壓力消散,李愛國癱坐在地,工裝被汗水和漿液浸透。
他望著驚魂未定的眾人,沙啞著嗓子說:“檢查所有管路,每處接口加固三倍螺栓!”
此時,工地外,三輛汽車從遠處駛來。
打頭的是一輛東風轎車,後麵兩輛是吉姆牌轎車,車牌都是00開頭的。
劉國璋得到消息後,立刻帶著五人小組等在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