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複雜的程序把冉秋葉弄得有點懵了。
在冉秋葉看來，這次從李愛國處購買積木是一筆委托交易。
身為被委托人，她隻要在滿足文衛局價格要求的前提下，便擁有獨立交易的權力。
簡而言之。
這筆“生意”是她談妥的，為何還要在經過局裡麵？
哪來得這麼多條條框框？！
冉秋葉琢磨了片刻後，恍然大悟，小嘴張大：“李司機，你是讓我把這筆生意的功勞，讓給局裡麵的領導？”
李愛國差點被她的想法閃了腰。
不愧是從國外回來的姑娘，做生意的想法已經深入到骨子裡了。
“咳咳，這話有點問題哈，什麼功勞？冉老師，你我都是一塊磚，哪裡需要哪裡搬，就算是有功勞也是集體的功勞，要相信組織。”
李愛國的臉色嚴肅起來了。
他總算是明白冉秋葉為何在後期會被罰掃廁所了。
李愛國見冉秋葉依然有些迷茫，繼續說道：“冉老師，如果咱們兩人私下交易的話，就是私相授受！請你注意，咱們現在代表的不是個人，而是組織。一切都要走正規手續。”
冉秋葉此時才意識到了自己的“做生意”的想法犯了忌諱。
她想起自己剛才的提議嚇了一跳。
“李司機，多謝你了，要不是你的提醒，我.”冉秋葉偷偷的瞄了李愛國一眼。
李愛國鬆開冉秋葉的手：“冉老師，你是個好老師。
你現在先去給領導彙報情況，我這邊開始準備生產工作。”
李愛國將冉秋葉送到機務段的門口，正準備轉身回到段裡麵，冉秋葉卻又喊住了他。
“李司機，你的漫畫繪製好了嗎？能不能送我一份？”
“漫畫.暫時還沒有。”
“是嗎，那.再見。”冉秋葉似乎有些失落，騎上自行車搖搖晃晃的離開了。
李愛國看著她的背影撓了撓頭，他覺得這姑娘心中好像藏了什麼事兒。
不過李愛國並不是婦女之友，沒有在乎這些。
拚音積木要是能夠在全國大規模推廣的話，他也算是為簡體字的推廣工作做了一些貢獻。
至於積木的價格，李愛國最開始索要三毛錢一顆，並不是獅子大開口。
所有人都知道，積木這玩意的價格大頭是在設計費用。
在後世幾十個木頭塊子能賣一百多塊錢，嗯，說的就是那個又高又樂的家夥。
後來李愛國索要2分錢一粒，也沒有吃虧。
所有人都知道，一棵荷木樹，一桶油漆，能造出上千副積木。
至於工人的工資，那更是寥寥無幾了。
李愛國並沒有直接前往木製品經營部，用個人的人情來辦這事兒。
而是按照正規程序，撰寫了一份采購單子，遞交給了邢段長。
“積木？啊，就是你前陣子擺弄出來的木塊子，咋地，現在竟然有單位采購了？”
邢段長也知道李愛國鼓搗木頭塊子的事兒，不過想著隻是一些木頭塊子，所以沒有在意。
現在這木頭塊子竟然可以賣掉了？
邢段長的目光落在采購單位上，忍不住倒吸了口氣：“文衛局？你把木頭塊子賣給了教育部門？還是一百套？”
一百套積木的價格也隻有幾十塊錢，並沒有掙到什麼錢。
但是，那可是文化部門啊。
意義截然不同。
李愛國見邢段長這會也不給倒水了，隻能自己拎起熱水瓶倒了一搪瓷缸子水，邊喝水邊說道：“文衛局先訂購了一百套，估計後續還會訂購更多。所以我希望能夠以段裡麵的名義跟文衛局簽訂勾銷協議。”
“你小子還是這麼謹慎。”
邢段長從興奮中掙脫出來，仔細一琢磨，便明白了李愛國的用意。
“能夠賣東西教具給那幫老學究，咱們這些工人的臉上又有光，這單子我批了。”
拿了邢段長蓋了章的采購單子，李愛國把單子交待了後勤處物資科。
物資科審核後，再派乾事把生產任務布置給了木製品經營部。
這些隻是前門機務段的內部程序，等文衛局那邊在協議上簽了字，一整套流程才算是完成了。
另外一邊。
冉秋葉把敲定采購協議的事兒彙報給了校長。
“校長，我建議由局裡麵親自跟前門機務段簽署采購協議。”冉秋葉抿了抿嘴唇，眼睛看向校長。
校長拿著單子琢磨片刻，臉上浮現出一絲欣慰：“冉老師，你的進步不小嘛，這麼著吧，你親自去局裡麵彙報這件事吧。”
“謝謝您了。”冉秋葉也明白到局裡麵彙報意味著什麼。
能夠在領導麵前露臉，是難得的機會。
冉秋葉邁著歡快的步伐出了辦公室，剛好碰到閻埠貴從教室裡走出來。
閻埠貴打招呼：“冉老師，乾嘛去呢？”
“去局裡麵跟領導彙報工作。”
冉秋葉拋下一句話，騎上自行車飛馳而去。
看著她的背影，閻埠貴捂住了心窩子。
“冉秋葉要在領導麵前露臉了.”
“這本是我的機會”
閻埠貴覺得自己太委屈了。
2分錢一粒的積木，即使放在這個年代也不算貴，龔視導很快在協議書上簽上了名字，並且表揚了冉秋葉。
兩天後，一百套嶄新的積木送到了文衛局，文衛局的領導檢查了後，決定分發給下屬的幾個學校內。
本以為沒有自己什麼事兒的冉秋葉，此時又接到了局裡麵的通知。
“冉秋葉同誌，拚音積木是個新東西，為了讓教員們更好的上手，由你親自把積木給他們送去，然後教導他們該如何利用積木給學生們講課。”
“龔視，請您放心，我一定會完成任務！”
出了領導辦公室，冉秋葉興奮的攥緊了拳頭。
現在她被委派了重任，再立下功勞的話，將來被批評的時候，也能拿到擋箭牌了。
最後事情的發展遠超出了冉秋葉的預料。
拚音積木發到幾個學校內，立刻引起了學生們的歡迎，學生們學習拚音的積極性提高了一大截。
京城其他學校得知有如此優秀的教具，於是紛紛向局裡麵提出申請。
文衛局和前門機務段又簽署了第二批購買協議，這一次一共是兩千套。
一副副製作精美的拚音積木被送到了京城各所學校裡麵。
在拚音積木的作用下，整個京城地區的語文成績提高了一大截。
龔視導因為率先意識到拚音積木的作用，得到了上級領導的點名表揚。
冉秋葉也因為立下大功，得以晉升為五級教員。
更重要的是，年底的大會上，局裡麵的領導點名表揚了冉秋葉。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李愛國並沒有關注這些事兒，也沒有精力關注。
因為此時他已經在從京城到莫斯科的一架“圖104”客機上了。
看著客機舷窗外的朵朵白雲，李愛國的心情有些激動。
“安德烈這貨還真是出力了！”
這事兒還得從尿不濕說起。
莫斯科科學院認為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於是發布了一百萬盧布的懸賞。
隻是他們沒有想到每個人都認為自己是勇夫。
一百萬盧布的獎金吸引了無數的科研人員，他們設計出許多古怪的裝備。
上到製造精密的人工馬桶，下到幾卷衛生紙，這些東西浩浩蕩蕩的送到了莫斯科。
科學院的大聰明領導看到堆積如山的郵包，人都傻了。
咋辦呢？
拆郵包唄。
隨後的幾個星期裡，大聰明領導帶著一幫子研究員住在了倉庫裡。
本來尿不濕要是排隊的話，至少要排到一個月後。
但是，安德烈是通過航空工業部轉交的尿不濕，立刻引起了莫斯科科學院的注意。
大聰明領導立刻安排人手對尿不濕進行了檢驗。
結果發現尿不濕完全能夠滿足宇航員的需要。
於是計劃將尿不濕列入專業航天設備序列，打算讓宇航員穿上尿不濕飛上太空。
在得知研製出尿不濕的竟然是個東大人後，大聰明領導便動起了歪主意.隻要咱們想辦法采購一些尿不濕，換了外部的包裝，那誰能知道宇航員穿戴了尿不濕呢？
至於那個東大人，他還能跑到火箭發射場，扒下宇航員的宇航服親眼瞅瞅不成？
真當咱們的喀秋莎火箭炮是吃閒飯的啊？!
倒也不能埋怨大聰明領導思想素質不行，主要是那可是一百萬盧布啊！
白花花的銀子送給了東大人，太糟踐了。
但是。
大聰明領導的想法剛彙報上去，就被駁了回來。
起初大聰明領導還搞不明白是咋回事兒，沒有把獲獎消息發布出去。
第二天，幾輛嘎斯卡車便把科學院的大門堵住了。
一個身穿雙排扣長款毛呢大衣的年輕人站在卡車上，他雙手掐腰指著科學院的門口大罵對方不講誠信。
要是再打出“討薪”的橫幅的話，就更應景了。
嘎斯卡車不是重點，卡車上的幾十個大兵也不重點。
這裡是莫斯科科學院，老毛子最高級的科研所，一般人不敢在這裡放肆。
重點的是年輕人的大衣上掛了幾十個勳章。
那些勳章都是花裡胡哨，沒有什麼重要的勳章，隻要花錢就能買到。
偏偏是這些不重要的勳章，引起了科學院領導的重視。
竟然舍得花錢搞到這麼多沒任何用處的勳章，這家夥能是一般人嗎？
看人下菜、見機行事是很多人的優良品質。
大聰明領導這才想起來尿不濕是航空工業部轉交過來的，連忙聯係了對方。
聽到電話裡傳來了“雅羅斯拉夫”的名字，那些領導們立刻改變了主意。
得罪不起啊，得罪不起。
尿不濕產品完美解決宇航員上廁所大問題的消息通過報紙傳遍了出去。
李愛國被要求前往莫斯科領取獎金。
最近忙著繪製鐵路調度圖，李愛國本來並不打算親自前往老毛子那邊。
這時候，安德烈突然又來了電話，表示莫斯科科學院的大領導親自頒獎，並且李愛國還能跟六人突擊隊見麵，參觀六人突擊隊的訓練工作。
所謂的六人突擊隊，是老毛子為了東方計劃從國內空軍飛行員中挑選出來的六個精英。
其中包括了加加林。
李愛國對老毛子科學院的大領導並沒有什麼興趣，對六人突擊隊也不感興趣。
感興趣的是頒獎的地點——星城。
這裡是老毛子培訓宇航員的地點，裡麵有許許多多跟太空計劃有關的裝備。
哪怕沒辦法搞到什麼機密內容，隻是弄明白宇航員的訓練內容，基地內有什麼設備，都可以避免走不少彎路。
咱們將來也會搞自己的太空計劃。
這時候，飛機一陣顛簸，將李愛國從回憶中驚醒了過來，
“親愛的先生，不要慌張，我們一定會平安降落的。”旁邊響起了老毛子空姐的聲音。
李愛國乘坐過運輸機，沒少經曆這種場麵，最開始的時候倒是沒有慌張。
不過同座的一位身穿灰色中山裝的老毛子不斷瑟瑟發抖，引起了李愛國的注意。
“同誌，你沒事兒吧？”李愛國擔心他身體出了狀況，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老毛子此時仿佛是從夢魘中掙脫了出來，長長舒了口氣：“沒事兒真是抱歉，我老師去年乘坐這趟航班返回明斯克出了事兒.我本來也應該在航班上，因為突然發高燒，才躲過了一劫。”
“前年的航班”李愛國猛地瞪大眼。
五零年的時候，國內便開通了前往老毛子的航班，不過到了五八年才有首條航線直飛莫斯科。
航線開通不久，就發生了一次慘烈的事故，一架“圖104”客機失速墜毀在了老毛子的卡納什。
事實的客機上，有不少重要人物，還有不少專家。
想來老毛子的老師就是其中的一個受害者吧。
“同誌，麻煩來一瓶伏特加。”
此時顛簸逐漸消失，李愛國讓服務員送來了一瓶伏特加，倒出一杯來遞給了老毛子。
老毛子接過伏特加，一飲而儘，灼燒辛辣的感覺，使得他冷靜了下來。
“我叫李愛國，前門機務段火車司機。”李愛國伸出了手。
老毛子一手拿著酒杯，伸出另一隻手跟李愛國握了握：“明斯克計算機研發升級特彆設計局二級研究員，法捷耶夫。”
也許是覺得李愛國身為火車司機，不清楚計算機是什麼，法捷耶夫又解釋伸出兩隻胳膊，比劃道：“就是這麼一個巨大的鐵箱子。
隻要你把數據輸入到箱子裡，就能從另外一頭得到結果。”
這下子輪到李愛國端起酒杯忍不住喝一杯伏特加了。
好家夥，遇到了明斯克計算機的研發人員了。
明斯克計算機並不是一台計算機的型號，而是代表了一係列計算機。
從58年到68年，明斯克計算機研發升級特彆設計局研發出了從明斯克1到明斯克27等二十多個型號的計算機。
這些計算機跟大型的電子管計算機有個最大的區彆，那就是他們是專機專用。
每台都隻能運行特定的程序。
比如“明斯克26”和“明斯克27”，它們被用來處理氣象數據和衛星數據。
“明斯克23“計算機搭配有專門的機票銷售係統。
這種專機專用的做法，在很大程度上規避了這年月計算機運算慢的毛病。
明斯克係列計算機的設計師Georgii Lopato（吉洛蒂），更是因為研製出世界上最早的擁有自動編程功能的計算機，而在計算機曆史上留下了名字。
隻是因為老毛子並不重視明斯克係列計算機的推廣，導致明斯克係列計算機的產量都特彆低。
特彆是明斯克2的研製計劃，被老毛子國家電子委員會拖延了七年之久。
而那是大洋對麵的IBM已經推出了第三代電子計算機IBM360，明斯克係列計算機再也沒有任何機會了。
老毛子放棄了明斯克係列計算機，開始生產UCS係列計算機，其架構完全是IBM計算機的翻版。
翻閱著前世的記憶，李愛國的腦海裡突兀的浮現出了一個“好”主意。
要想實現鐵路的全國調度，需要巨大的計算量，僅僅依靠算盤是不可能的。
電子管計算機成本高昂，為每個站點配置電子管計算機也不現實。
如果能夠設計出一批專項專用的計算機，專門用來運行調度程序，那問題豈不是迎刃而解了。
“哎呀，咱們是老鄉啊。”李愛國緊緊握住法捷耶夫的手。
“老鄉？”法捷耶夫明顯一愣。
他想不明白，自己跟這個東大小夥子，怎麼成了老鄉。
“你看哈，老鄉就是來自同一個地方的意思，咱們都是無產階級，都是同一個戰壕的戰友。你說說，咱們是不是老鄉?”
“啊，對對對，老鄉，咱們的老鄉。”法捷耶夫仔細一琢磨，端起酒杯：“來，為了老鄉，乾一杯。”
喝著伏特加，李愛國跟法捷耶夫閒扯起來。
法捷耶夫是標準的科研人員，也不懂老鄉老鄉背後一槍的道理，很快就把一切都講出來了。
事實上，法捷耶夫目前擔任所長吉洛蒂助理職務，此次這次前往京城開會，是代替吉洛蒂參加了京城計算機研究所的一場國際研討會。
這場研討會彙聚了來自東方陣營的不少計算機專家。
在會議上，法捷耶夫闡述了明斯克計算機的設計理念。
不過目前大型電子管計算機是主要研究方向，法捷耶夫並沒有獲得想要的支持。
“不瞞您說，老鄉同誌，我們研究所要不了多久就會關門大吉了。”法捷耶夫無精打采的歎口氣：“聽說上麵已經開始裁撤人員了。”
“是嗎，那太好.可惜了。”李愛國拍拍法捷耶夫的肩膀，惋惜的說道：“你給我留個地址吧，以後咱們說不定還能繼續來往。”
李愛國說著話，抬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空姐，果然空姐一直在盯著這邊。
這位空姐跟其他空姐一樣穿著空姐製服，卻跟其他空姐有個很明顯的區彆——她是個中年大媽，長得也不漂亮。
並且臉上覆蓋了一層冰霜，三角眼乜斜，沒有半點親和力。
這種空姐有兩種可能，一種是空乘小領導，但自從李愛國登機，大媽空姐一直到處晃悠，要不就是盯著乘客們，從來沒有給空姐們布置過任務。
那麼隻剩下最後一種可能了——她身負其他任務。
結合到這年月像京城飛往莫斯科的航班上都是重要乘客，李愛國已經確定了她的身份。
看到法捷耶夫隻是寫了個地址交給李愛國，李愛國並沒有繼續拉攏的意思，空姐便扭過了頭，把注意力集中在一個身穿毛呢中山裝的領導身上。
“服務員同誌，對，喊你呢，臉上卡了粉的那個，給我拿一包宇宙牌香煙！”
按照航班規定，每個乘客能得到兩杯伏特加酒，一包香煙，這些費用已經包含在機票錢裡了。
不要白不要。
大媽空姐聽到喊聲，愣了下，拿起鏡子招了招自己的臉，才確定這疑似目標人物是在喊自己。
她旋即小聲嘀咕：“竟然主動要煙，看來是沒什麼問題。”
大媽空姐站起身從前麵的櫃子裡取出了一包香煙，香煙的外包裝赫然印著“космос”的字樣。
космос翻譯成中文正是宇宙。
這也算是老毛子版本的宇宙牌香煙吧。
“先生，您的煙，需要我幫您點上嗎？”大媽空姐笑容可掬，脂粉簌簌往下掉。
李愛國看看外麵漂浮的白雲，心中嘀咕：在客機上抽煙，可真夠刑的。
啥，這是五九年?
那沒事兒了。
當然了，咱李愛國並沒有拆開煙，而是順手將煙拍到了法捷耶夫的手裡。
“你們老毛子的煙我抽不習慣，便宜你小子了。”
這年月的老毛子研究員日子過得十分清貧，老毛子的香煙價格又奇貴無比。
法捷耶夫攥著煙，想要拒絕，最終卻沒有開口，默默的把煙揣回了兜裡。
老毛子這邊科研人員的日子過得可不是一般的艱難。
第二天清晨，飛機準時抵達了莫斯科機場。
李愛國下了飛機，便看到一輛黑色轎車停在機場上，身穿誇張勳章製服的安德烈走過來，給他來了個熱情的擁抱。
那五花八門的勳章在陽光的照射下閃爍出璀璨光芒，幾乎閃瞎了李愛國的24K鈦金人眼。
以前怎麼沒有發現安德烈如此喜歡佩戴勳章呢？
安德烈很熱情：“親愛的司機同誌，一路上還算順利嗎？”
李愛國揉揉眼：“還行，就是飛機上的酸黃瓜條吃不習慣。”
“走走走，我請你吃大餐。”
安德烈拉著李愛國的胳膊，打開車門，將他送上轎車。
司機一腳油門，轎車飛馳而去。
法捷耶夫看著轎車消失在機場上，撓了撓頭：“這個火車司機好像挺有人脈的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