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老朱搖搖頭,卻是說道:“這個嘛,等我們廠委開會研究之後再說。”
“那行,我等著你們的決定,但是在你們的書麵通知下達之前我哥哥還是農具廠的工人。”顧晚重點突出了“工人”這兩個字,“這點,是不可能改變的。”
臨時工也是工人,不是你什麼副廠長口頭一句話就可以辭退的。
之後,顧晚就不再理會那麼多,直接和兩個哥哥一起離開。
顧樹顧林心裡都很不甘心,可是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地步,已經不能由他們做主了。
其他的不說,顧樹倒是擔心:“晚晚,是不是我們太衝動了,會不會連累你?”
這個時候那個杜慧娟卻是追了出來,經過他們三兄妹身邊時,嗤笑了一聲:
“你們就等著被開除吧。”
一個工會乾事罷了,卻有著這樣猖狂的樣子,顧晚不禁眉頭緊皺。
而一身狼狽的樹林兄弟在離開的時候卻是遇到了那個帶頭跟他們做對的人,也就是杜慧娟的弟弟杜偉看著他們。
卻是咬牙切齒地說道:“等著吧,你們居然敢打我還敢罵我姐姐,我姐姐會讓你們好看的。”
一個農具廠的工會乾事罷了,有多大的本事,顧晚越發覺得那個杜慧娟有問題了。
一輛自行車載不了三個人,樹林兄弟雖然被打了可是傷的不重,主要是不想讓嬌弱的妹妹吃了苦。
所以還是堅持要走路,讓顧晚自己騎著自行車。
顧晚自然不肯,於是三個人輪流來兩個騎車一個走路的,走路的累了再和騎車的人交換。
當然,從頭至尾交換的都是樹林兄弟,坐車的人是顧晚。
路上她已經將事情的詳細經過問清楚了,並且三個人約定了,不讓家裡人擔憂所以回去不講明情況。
就說,前麵是任務緊急才加招了臨時工,現在暫時的不需要所以顧樹顧林暫且先回家。
等過幾天廠裡再有緊急任務了,會再通知他們過去工作的。
雖然這個理由聽起來也不是那麼的靠譜,可是這也是他們所能想出來的最合理的借口了。
當然了,回去之前顧晚帶著兩個哥哥去醫院簡單處理了一下頭上的紅腫,至少看起來不再那麼的嚇人。
“我們身上這傷”顧林左右看了看,最後卻還是問妹妹:“回去的話,可以瞞住爸媽嗎?”
顧晚一個勁的搖頭,直接就說道:“你們這個樣子回去,爺爺奶奶爸媽他們都會追問事情經過的。”
“實話實說唄,”顧樹聳肩,說道:“就說我們被廠裡獎勵了,所以有人看不慣和我們打架,隻要不說出被開除的事情就行了。”
這倒是,半真半假的謊話說起來卻是更容易讓人相信的。
顧晚似笑非笑的看著顧樹,沒想到這個哥哥也隻是外表看起來老實,白切黑一枚啊。
把這些事情商談好了,接下來最重要的問題就是,他們不能白白的受了這個冤枉氣。
而且好不容易得到的工作崗位就這麼沒了,樹林兄弟還指望著下次再發了工資給爺爺奶奶爸媽也都做一套衣服。
可是現在
顧晚將這件事從頭至尾捋了一遍,很明顯,這個杜慧娟跟朱副廠長之間肯定有不可見人的關係。
再就是,按照那個杜偉所說,杜慧娟的婆家勢力不小。
思慮再三,顧晚想著要不要去找一趟魏婉蓉。
雖然王秀秀的事情真的很讓人惡心,但是吧,事情真相澄清之後王老和魏婉蓉的所作所為顧晚還是十分佩服的。
他們並沒有因為王秀秀是自家人而偏袒,完完全全是以一種公正的態度對待。
而且顧晚也沒打算利用王家的勢力去做什麼,她目前所要知道的,隻是杜慧娟所依仗的到底是哪些人。
之後,她會自己想辦法去解決問題的。
況且按照哥哥們的描述,那個杜慧娟杜偉姐弟在農具廠本身也是毒瘤害人不淺,她要是能夠除掉這個人也算是為人民服務呢。
這個且不提,顧晚卻是對著兩個哥哥說道:“放心,我一定會讓你們回去工作,而且是要廠領導親自請你們回去的那種。”
樹林兄弟麵麵相覷,想說妹妹在說大話。
但是吧作為好哥哥,似乎不應該讓妹妹傷心,所以兄弟倆用期盼的眼神看著顧晚還慎重的點頭。
這倆戲精,顧晚覺得好笑,同時也倍覺亞曆山大。
不說其他的,單單隻是為了對得起哥哥們的信任,這件事必須圓滿的解決了。
回去之後,家裡人都十分心疼,好好地上著班居然還會跟人打架。
他們鄉下種地的時候,也會跟鄰居有紛爭,但談不上動手傷人吧?
兒子們臉上的青紫喬月梅看著十分的心疼,直接告訴她,事情並沒有他們講的那麼簡單。
不過喬月梅也知道,孩子大了有自己的小秘密也很正常,所以並沒有太放在心上。
剛好醫生開了治療跌打損傷淤青的藥酒,於是幾個大的就幫兩個小的揉捏,那酸爽的滋味不可言語。
看著哥哥們眼含熱淚卻是咬牙忍著的模樣,顧晚真是心疼萬分,再一次在心中問候那個杜慧娟的老祖宗。
所以第二天上班之後,顧晚首次主動的去找魏書記閒聊,當然是趁著中午休息的時間。
還特意做了一個拿手好菜,其實是偏南方人的口味,本地人都吃不習慣。
魏婉蓉卻是很喜歡,吃著就給顧晚豎起大拇指,“沒想到你小小年紀卻是見多識廣,各地的菜色都會一些。”
顧晚輕笑,說了一些謙虛的話語,然後才慎重的跟魏書記提起認不認識縣農具廠一個姓杜的女乾事。
“姓杜?”魏婉蓉皺眉,想了一會兒才記起來:“應該是宋家的兒媳婦,我記得宋叔家老三的媳婦就是在農具廠上班,好像是工會乾事。”
對得上,宋家?
顧晚現在也經常到縣城,不僅跟國營飯店的大師傅交好,也曾多次出入縣委大院。
於是對縣政府的乾部也是了解的,魏婉蓉一說到宋家,顧晚就知道杜慧娟是借誰的勢了。
當然了,這些私事她沒有跟魏書記多說,對方問起來也隻是說聽哥哥們回家說起過。
對於魏婉蓉若有所思的眼神,顧晚隻裝作是沒看到。
顧晚有這個自信,如果她開口相求,魏書記也許會出手幫忙。
但是她跟齊彬不一樣,顧晚並不想欠了這個人情,這外人的人情債可是最難還的。
不過她知道哥哥們現在在家養傷,而且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心情肯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