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顧湘不知道該如何跟娘還有侄女開口。
老太太則是心裡頭憋著火，恨鐵不成鋼的看著閨女，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最後還是顧晚直接說了：“奶奶，姑，我請你們去國營飯店吃飯吧。公社那邊飯店的飯菜不咋地，正好我想試試縣城國營飯店大廚的手藝。”
這個理由無懈可擊，石桂香則是想著閨女好像還沒吃飯，一起去國營飯店也可以。
錢票的事情就不需要她們擔心，正好顧晚帶的有，實際上也是之前在係統商城搶到的特價大禮包裡麵有這個年代的特色票據。
讓顧晚鬱悶的是，肉票糧票飯票都有，但是目前家裡最為需要的布票則是沒有一張。
哎，也不知道那個紅包群和係統商城裡麵上貨特價商品有什麼規律，現在的顧晚隻能經常一個人獨處的時候拿出果12查看。
顧湘猶豫了一下，還是跟著娘還有大侄女一塊兒去了。
雖然是第一次到這種地方，石桂香一點都不帶怯的，直接領著閨女和孫女走進去找位置坐下。
然後就有服務員拿著菜單過來，石桂香直覺地接過，然後想起自己不認識字。
這個時候，齊彬卻是走了進來，石桂香直接招手讓他過來一塊兒坐。
“彬彬，你也來這裡吃飯？”石桂香有點疑惑。
她記得中午的時候齊彬好像也是在小廚房吃飯的吧？
而且好像齊彬還特彆喜歡她孫女做的菜，吃的比公社領導都還多呢。
“不是，奶奶，我進來找你們的。”齊彬回答的坦然自若。
正好隻有顧晚對麵有空座，於是自然十分自然地就坐了下去。
顧晚一抬頭，也剛好看到那個送了她手表表又收回去的小氣鬼，臉色有點不好看。
齊彬卻是沒管那些，自顧自的跟石桂香說話，還推薦道：“奶奶，現在不是飯點，你正兒八經的點菜肯定沒什麼好的。不過這家店的餃子不錯，我來吃過，奶奶您試試。”
顧湘並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看他的身量氣質且還經常到國營飯店吃飯，想必身份也不簡單。
一時間倒是驚訝了，家裡人什麼時候認識了這樣的人物？
顧晚畢竟也是第一次來不熟悉，於是聽從了齊彬的安排，乾脆直接點了三份不同口味的水餃。
本來石桂香還想要阻止的，覺得她們中午都已經吃過了，這會兒點這麼多吃不完。
誰知道齊彬卻是說：“正好，這裡的水餃總共是三種不同口味的，你們可以每樣吃一點試一下最喜歡哪個。”
白麵水餃，裡麵還包含了肉或者雞蛋，像是顧湘住在縣城孫家一年到頭也不一定能吃的上幾次。
還能有不喜歡的，話到嘴邊她又不吭聲了。
反正她做什麼都是不對的都沒有人喜歡，又何必多說多錯？
不止是石桂香，就連顧晚都察覺到了姑姑那與眾不同的沉默，肯定是有心事。
民以食為天，先吃餃子再說。
三種口味的水餃都端上來了，每一種分量都很足，而且看起來香氣撲鼻十分誘人。
幾個人分而食之，倒是都吃的很愉快。
隻是忽然地，顧晚察覺到奶奶的目光不對勁，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
外麵有一個男人跟一個穿著打扮很不錯的女青年在逛街，兩個人的舉止十分親密，還時不時的對笑一下。
石桂香冷著臉正準備站起身，結果顧湘卻是按住了她的手掌，“不要，娘。”
“這可是在大街上，他都不要臉了，你還護著他？”
“不是，”顧湘苦笑，“娘，我已經跟他離婚了，那個是他新處的對象。”
說這話的時候，顧湘一臉的平靜，甚至已經感覺不到心痛也不想流淚。
或者是已經過了最痛苦的那個時期吧，哭過鬨過可都無濟於事，事已至此還能如何？
顧湘知道，她還要勇敢的活下去不能讓家裡人擔心，所以隻能把過去的一切都埋葬認真開始她的新生活。
回想過去的一切，顧湘悲哀的發現，從處對象到結婚再到離婚似乎她和孫啟文之間並沒有多少甜蜜幸福的時刻。
事情一旦有了突破點的，後麵的一切就是水到渠成。
因為已經開了口，顧湘不再有心理負擔，索性平靜的把一切都說出來了。
而就在顧湘說完這些事情苦笑不已的時候，石桂香則是紅了眼眶，然後狠狠地掐了閨女一把。
“傻丫頭，這些事情，為什麼這些年我從來沒有聽你說過？”
怎麼說，不能說不敢說啊，是她自己一意孤行釀成了現在的苦果。
又有什麼資格臉麵，向娘家人哭訴尋求幫助？
而且她知道娘家前段時間也出事了，自顧不暇，顧湘不想再因為這些事情讓爹娘煩心。
因此，顧湘故意說道：“娘，你當初可是說了，是我自己非要嫁的以後有什麼事情也要自己承擔。”
其實吧，是鬨離婚的時候孫家人的嘴臉太難看而孫母罵的話語太難聽。
孫啟文甚至在外麵不知道說了什麼，供銷社的同事還以為孫家一定要離婚是她的問題，搞得顧湘很被動。
而她在縣城確實處於孤立無援的狀態，老顧家的人輕易都不能進城又怎麼可能來為她撐腰？
還有一個顧湘不敢鬨的原因，是擔心供銷社的工作保不住了，畢竟當初是孫父托關係讓她進去的。
不管以後會如何，顧湘想著，好歹要多乾幾個月最起碼離婚以後她每個月的工資可以自己拿在手裡。
她知道她爹腿出問題以後家裡是借了債的，顧湘想要掙點錢先幫家裡把債換了。
因為考慮的太多，想著這種種，在離婚的問題上她沒有選擇跟孫家撕破臉。
石桂香則是直接快被氣死了，“你，你明知道我那說的都是氣話。”
母女倆伴隨著關心的鬥嘴，倒是讓彼此的傷感都減少了許多。
顧晚在一旁聽了，隻覺得不對勁：“小姑，剛才外麵那個男人是小姑夫，不對，是前小姑父？”
這沒什麼好隱瞞的，大侄女是沒見過孫啟文，可她娘不會不認識。
所以，顧湘淡定的點了點頭。
“前小姑父新處的那個對象，家裡條件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