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是女人???”
“能在地下拳場馳騁了整整八年的q這麼年輕?!那姑娘看著才多大?不可能,我不相信。”
“真的假的,是不是找了替身啊……”
“傻嗎?人家剛剛在你們眼前打了一場,那個就是q無疑啊!”
“我的媽呀……”
觀眾席裡震驚和嘩然層層地炸開,如狂暴的海浪般聲勢迅猛地撲向拳台中央。
明亮熾熱的拳場燈光下,女人黑發略濕,在周圍形成了朦朧光影,透出淩亂又頗具幾分野性的性感。
青黛單手拎著厚重的白熊麵具,朝前方微微點頭,用一句話終結了觀眾席所有猜疑,“各位好,我是q。”
“接下來,我有話想說。”
觀眾席裡的盛雲楨驟然失態地站起身,任憑身後觀眾怎麼拉拽咒罵也不為所動。
青黛她想說什麼?要揭發他?要把盛家利用她八年的劣跡公之於眾?
此刻樓下熱火朝天,頂樓包廂卻沒有一個人出聲,隻使勁猛盯拳台中央的女人。
而在底下這位傳奇人物q出場的時候,包廂內的氛圍也曾隨著比賽的高潮一度火熱,直到q掀開了麵具。
那五官,那眉眼,不是小傻子還能是誰!
“…”尹有為使勁搓臉,“我是不是真該去睡覺了?天天和我做廣播體操的小傻子是王牌q,老子出現幻覺了,嗬嗬。”
“…?”蕭巍扒著玻璃,語氣變調,“意姐,你、你看看,那個是不是…”
“是她。”林意眉頭緊蹙,眼神卻一直沒離開青黛的臉,“原來她是q。”
“難怪…”新曜境都留不下她。
林意冷酷地閉緊嘴。
“……”搓臉的終於停下了,尹有為如夢初醒,立馬蹬上他的拖鞋,“下去抓人啊,還等什麼!老子一定要狠狠教訓…”
“吵什麼?”
落地玻璃窗前的男人倚靠在沙發裡,他一隻手半撐著側臉,眼神深邃,饒有興致地凝視青黛的每個表情和動作。
傅檀京開口,“聽她說。”
或許隻有對傅檀京熟悉至極的人才能聽出此刻他話裡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像被深深壓抑後近乎扭曲的情感波動,混合著審視、好奇,和興奮。
事實上從看見q的入場背影起,傅檀京就認出了她是青青。
小傻子的身份是曾經有過一麵之緣的地下王牌q。
真是個爆炸性的大新聞。
但那刻傅檀京隻在想:小傻子主動回家了。
還有,他見到了真正、完整的青黛。
盯著拳場裡身手漂亮的白熊麵具,傅檀京眼裡的冷漠被攪碎了個徹底。
他大力捏緊沙發扶手,前所未有的衝動差點野蠻地占領了這顆曾以寡情而自傲的頭腦——他要讓那人永遠留在自己身邊。
“叮——任務達成進度45”
老大發話,尹有為乖乖把耳朵貼到玻璃上,準備認真聽青青打算說什麼。
於是這群人又陷入沉默。一個個表麵平靜,內裡洶湧。
作為全場聚焦的中心,青黛並不怯場,她拍了拍憨態可掬的白熊麵具,語氣輕鬆,“這八年,作為q,我一直戴著麵具。”
“但是…”她無奈一笑,“麵具之下,是誰都可以。”
青黛看向白熊腦袋,神情專注,“因為麵具q隻是一個承載彆人欲望的容器,或者說是…商品。”
女人平緩得仿佛在講述第三人的故事,“小時候,她為了生存而出拳。長大了,她為不被拋棄而出拳。”
“她向來如此,就以為人生本該這樣。”
“可是…”青黛笑笑沒說完,她彎腰,將白熊麵具放下拳台中央,直白到有些傻氣地埋怨,“躲在裡麵,真的很熱。”
“所以,這個殼我不要了。”
她食指點自己鼻尖,“我要用這張臉活著。”
“叮——任務達成進度60”
觀眾席傳來一陣輕快的哄笑。
從此往後,q隻為她自己。
告彆和盛雲楨的最後一段聯係,青黛也就說完了想說的話。她擺手告彆,急匆匆跳下拳台。
盛雲楨立馬起身跟了上去。
同時,賽事主持人不願意輕易放過這個財神爺,他衝上去跟著青黛到了後台休息室,“q,贏了這場比賽,您的商業價值或將再次翻倍。那您還會考慮再打比賽嗎?您現在是著急去哪呢?”
鏡頭和話筒一齊懟到青黛臉邊,青黛一愣。下了拳台,q本人看起來更為內斂,年輕女孩耿直道,“急著去找你們老板。”
這是新曜境的拳場,主持人自然也是新曜境的人。他和攝像對視一眼,“我們老板不隨便見人。您是著急去兌換獎金嗎?等會兒…”
青黛盯著攝像,伸手把鏡頭和話筒推到一邊。
攝像師哪敢忤逆一個打手,默默舉著器材對準牆麵。
青黛明白她逃出彆墅的事情肯定會惹那幾位生氣。如果理直氣壯地回彆墅找他們,大概會被趕出來吧?
犯錯就認錯。她打算迂回哄人,小聲問,“怎麼加入你們新曜境?”
“!”主持人以為聽錯,“什麼?”
“笨蛋!你問錯人了!”
休息室門口傳來一聲痛罵,尹有為抱臂,大搖大擺地走進來,“當初逃得快,現在想回來了?”
青黛的視線自動越過他,往尹有為身後看,一個,兩個,三個,全在。
傅檀京走在最後,似乎沒什麼表情。
才過了五六天,傅檀京手臂和腿上的固定支具已經拆了,他穿著深灰色衝鋒衣,大概不久前剛從哪處荒郊野嶺回來,身高腿長,氣勢一如既往地壓人。
青黛偷偷打量他。
蕭巍啪得一下關上休息室的門,青黛立刻收回視線,半晌又默默掃了一圈。
除了背心大褲衩的尹有為,傅檀京和林意等人皆穿得乾練。
“看!看看!”尹有為底氣十足地吼,“他們早上剛從城南那片荒山裡回來!我們在瀾江市區找不到你,真以為你被盛家殺人滅口扔進山裡去了!”
青黛低垂腦袋,心酸地捏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