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駐地附近的生產隊合著辦副業這事兒柳沉魚是經過慎重思考的。
這邊的地形特彆適合種橙子橘子類的水果,但是柳沉魚去過春溪大隊,紅星大隊,都沒有見到這些水果。
可能是現在還沒有培育出來,具體原因她不清楚,但是部隊有人脈,可以幫著生產隊聯係農業學院。
駐地這邊兒為了避免影響不好,生產隊隻需要每年分給駐地一部分生豬,雞鴨,蔬菜就好。
秦淮瑾聽了沒有立馬反對柳沉魚的想法,反而先肯定了她。
“我們家寶寶這是準備走出家門去幫扶廣大社員了?我看你比那些知青可強太多了,知識青年到農村來,除了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更重要的是用他們自身的知識來建設農村。”
顯然很多知青並不能體會到這點。
柳沉魚笑了,沒好氣地拍了男人一把:“邊兒去,這主意不成你直接告訴我就成,至於你一個團長給我戴高帽子?”
秦淮瑾佯裝一躲,輕鬆地抓住柳沉魚的小手,“冤枉啊小柳同誌,天地可見我誇獎你是發自真心的,還有團長怎麼了,在外邊兒我是一團的團長,在家裡你才是我的領導呢,一切聽從領導的指揮才是我應該做的。”
這一通話下來,柳沉魚徹底驚訝了,拽出自己的手,把手背到身後,圍著秦淮瑾轉了一圈。
“怎麼了?”
秦淮瑾看著她探究的眼神,心口發癢。
柳沉魚伸出手點了點下巴,“嘖嘖,秦淮瑾,你有沒有發現你變了?”
“哦?”
柳沉魚搖搖頭,一本正經地說:“變得很風騷……”
能不風騷麼,這又是叫她寶寶又是誇獎她,還把她高高舉起,他現在好像個開屏的花孔雀。
這隻花孔雀無時無刻不在柳沉魚麵前說:看我,看我,又乖又聽話把手強大包你快樂。
秦淮瑾真是恨不得把這個小女人抱進懷裡,捂住她的嘴巴。
在外邊兒呢,怎麼什麼話都敢說。
他紅著耳朵把人拉到身邊,壓低聲音說:“注意點影響,我叫你寶寶,你剛剛為了安撫我不是還喊了我阿瑾?以後你就這麼喊我,我喜歡。”
他經過這段時間跟柳沉魚的相處,算是明白她這個人了,有什麼情緒就要直接跟她說清楚,要不然她就算察覺到了,你不說她也當不知道。
所以喜歡就要說出來,他要在她耳邊天天說,日日說,直到花開成果。
秦淮瑾突然這麼直白,柳沉魚確實被取悅了,“看你表現吧。”
柳沉魚沒有直接答應下來,秦淮瑾有些失落。
“先不說這個,你是覺得我的法子不行麼。那你有沒有更好的法子?”
現在最重要的是解決戰士們吃肉的問題。
秦淮瑾搖搖頭,“不是說你的法子不好,隻是不合適咱們部隊和地方。”
“駐地和地方最好分得清楚一些,雖然上邊沒有指示,但是咱們心裡得有數,軍方一旦介入地方經濟,這不是一件好事。”
其實他想說的是,不止駐地,任何一名乾部都不允許跟地方“搞副業”。
乾部要做的是為人民服務,而不是為自己謀利。
人心不可控。
柳沉魚點點頭,算是明白了,她歎了口氣,“那怎麼辦,咱們總得有本錢跟生產隊提條件啊。”
聯誼會是可以給生產隊送人情,但是能跟人家的肉比麼。
秦淮瑾看她失落的模樣,歎了口氣,“其實你提出來的確實是個好辦法,隻要把軍方抽出來,這事兒就能行。”
“我可以給他們聯係農學院的專家教授,幫助他們搞副業,報酬麼,就讓咱們用生豬的價格買兩頭豬就成。”
柳沉魚抬眼,“那你能有辦法?”
秦淮瑾輕咳兩聲,清了清嗓子,“我小舅是申市大學的教授,有他牽線搭橋,應該沒有問題。”
這些年,母親那邊兒的關係他同樣沒有聯係過,現在秦垚都知道他在哪兒了,還找到他嶽家去了,想必他外家也快知道了。
柳沉魚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秦淮瑾那邊兒的關係複雜,這些關係他原本都沒準備聯係,不告訴她也是正常的,柳沉魚隻是在想,這人的原生家庭條件真的可以說是頂級了。
“有機會,我們一起去見見我小舅。”
他母親隻有這麼一個弟弟,他這個做外甥的不對,這麼多年都沒聯係過他。
“好啊,帶著三個孩子一起。”
也讓老人家放心。
兩人吃完飯,秦淮瑾就去營地開會了,資源置換這事兒雖然不用開會決定,但是還得跟政委和軍務股吱一聲。
柳沉魚則被黃淑芬給纏上了。
“你可算是回來了,”黃淑芬跟柳沉魚學了一個月的菜,早就把柳沉魚當成自己妹子了,這會兒抱著她的胳膊,小聲說,“劉曉慧出事兒了。”
就是柳沉魚不在的這幾天發生的事兒,她在家沒人可說,又不願意跟何萍萍叨叨,隻能等著柳沉魚回來。
快把她憋死了。
柳沉魚都快忘了這號人,半天才想起來,“她怎麼了,不是說整天在家哭天抹淚的要死要活的麼?”
錢桂芬都死了,也沒人看見過她跟她家那口的房事了,她應該會慢慢恢複吧。
再加上他們家那個嚴防死守的婆婆,怎麼也不應該是劉曉慧出事兒啊。
錢淑芬皺著臉搖了搖頭,湊到她耳邊小聲說,柳沉魚越聽眼睛瞪得越大。
等黃淑芬說完這話,柳沉魚破口大罵,“合著這瘋女人就是找我茬對吧,我就說什麼人啊,怎麼可能聽個親愛的就帶著男人來我們家要說法,這是什麼清朝人。”
黃淑芬歎氣,“誰說不是呢,看著挺老實的人,怎麼會做出這樣的事兒啊。”
她伸手指了指三團的位置,“這事兒師長不讓鄒巡插手,人就關在我們老徐那兒。”
這事兒壓下來了,要不是經辦人是她男人徐立功,黃淑芬也不會知道的這麼清楚。
柳沉魚實在是費解,鄒巡是老了點兒醜了點,也不至於這麼恨他吧?
她總覺得這事兒不能是這麼簡單的,當初鄒巡他娘來的時候,那麼折騰劉曉慧,這人不也沒有想離婚的想法麼?
怎麼就被一個不著調的人看了眼,就瘋了,隨便拉個人就能上床?
這是解放天性了?
柳沉魚不大相信,“這事兒先彆往外說,我覺得不止這麼簡單。”
黃淑芬點點頭,“你放心吧,我就跟你說,我們家老徐說了,這次公社和咱們駐地要成立專案組調查這事兒。”
柳沉魚挑眉,“那個男人是公社的?”
“可不是唄,公社一個二流子,我聽老徐說長得特彆好。”
這劉曉慧估計是受刺激了,這才想不開去外邊搞破鞋的。
柳沉魚不置可否,這事兒誰說得準。
隻是她到家看見家門口那幾位的時候,她就不這麼說了。
“你好,是柳沉魚同誌麼,我們是調查組的,有事情需要跟你了解一下,希望你能配合。”
柳沉魚掏出鑰匙,看著他們,“調查組,哪個調查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