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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這話不應該當著柳沉魚的麵兒說,換成個心眼小的,心裡肯定恨死何萍萍了。
可何萍萍是知道柳沉魚的性子的,之前她也招惹過她,項雪也跟她說過難聽話。
但柳沉魚當麵兒就給她們撅回去了,她們認錯態度良好,這事兒在柳沉魚那兒也就翻篇了。
這當然不是她自己胡亂揣測的,人柳沉魚真就再也沒提過一句之前的事兒。
這樣性格的人,才不會因為她說秦淮瑾前妻兩句話就記恨她。
柳沉魚忍不住側目。
她是真沒想到秦淮瑾和他前妻居然是這麼相處的。
該說不說,她還挺羨慕秦淮瑾前妻的,有錢有孩子,男人不著家,沒錢了打電話男人就打錢回家,這日子簡直了。
一定要結婚的話,這樣的婚姻其實也不錯。
手裡有錢,男人有本事,娘家人不敢輕慢,還不用伺候公婆。
就是生孩子太痛苦,她不喜歡。
柳沉魚跟秦淮瑾相處時從來不會提起他前妻。
幾個孩子可能習慣了在姥姥姥爺家也見不到母親,來了這邊兒之後,就連最小的老三秦煜都沒有哭鬨著找媽媽。
以至於柳沉魚有時候都忘了秦淮瑾還有個前妻。
不過這是家裡事,柳沉魚不欲跟外人多說,於是不經意地轉移話題。
“秦淮瑾沒有聯係過親戚,親戚也沒聯係過他,電報都沒有?”
柳沉魚皺眉,說實話不應該啊,先不說秦淮瑾年紀輕輕的已經是團長了,就說他這個人一看也是有底蘊的家族裡出來的。
有底蘊的家族怎麼可能放棄自家這麼優秀的孩子。
除非,是這個優秀的孩子不願意聯係家裡,更不願意讓人知道他現在的情況。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秦淮瑾一看就是選擇性強,做事乾脆利落的人。
看他離婚和結婚就能看出來。
前妻要離婚,他二話不說同意了。
在京城時,跟她也是說負責任就負責任,從沒有猶豫過一絲一毫。
其實這麼想來,如果真是原主跟了秦淮瑾的話,之後的日子不說相親相愛,最起碼相敬如賓順風順水是沒問題了。
隻不過她過來了,還把秦淮瑾的三個孩子接到身邊了。
現在想來,她後悔麼?
柳沉魚笑笑,其實一次都沒有後悔過,大人的恩怨跟孩子無關,不管是不是秦淮瑾的孩子,她都希望他們能有個安穩的童年。
所有的一切不過是由己及人罷了。
何萍萍使勁兒點了點頭:“沒有,真的一個都沒有。”
秦家小院,秦淮瑜因為秦淮瑾這句話,徹底繃不住,快五十的男人忍不住掉下眼淚。
他紅著眼眶,聲音哽咽:“阿瑾,那也是我的母親,我也痛……”
母親的驟然離世對於他們家的打擊是毀滅性的。
往日溫文爾雅,博學多才的父親變得不可理喻,他責怪小兒子。
要不是去找小兒子,妻子也不會被人一刀捅死,他就不會失去摯愛的人。
秦垚接受不了,他把怒火發泄到小兒子身上,一次又一次把小兒子打得奄奄一息。
妄圖這樣換回妻子。
那段時間他的事業停滯,每天在家中如同困獸。
秦淮瑜和秦淮玨早已參加工作,兩人天南一個海北一個,回到家中得知父親的行為時,他們勸也勸過了,可是沒用。
他和二弟把三弟送到醫院,回到家中也被父親打得遍體鱗傷。
父親斥罵他們,罵他們沒有管教好三弟。
被打了還能怎麼樣,馬上生他養他的父親,總不能把他送精神病院。
兩人還有工作,不可能一直待在申市,於是他跟二弟商量,兩人輪流把三弟接到身邊。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沒有兩個月,父親就把三弟接了回去,他們不能阻攔也不能聲張,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三弟被帶走。
直到兩年之後,父親突然來電話,說三弟不見了。
他們兄弟趕回去隻看到三弟臥室滿是血跡的床單。
那一夜他第一次跟父親鬨翻。
他很後悔當初為什麼沒有這樣不顧一切。
秦淮瑜自嘲,可能那時候他心裡未嘗沒有怪過三弟。
秦淮瑾出走,隨著時間推移,幾年下來沒有音訊,秦垚度過了那段最痛的時期,逐漸清醒,愈發覺得當初是他瘋了才會做出那樣傷害孩子的事兒。
“那時候我也有齷齪心思,但凡我跟你二哥能堅持把你留在身邊,你也不至於受那麼多罪。”
秦淮瑜直麵自己的不堪,他想起母親的遺言。
母親臨死還惦記著老三,可他們做了什麼……
看著三弟緊咬的下頜,秦淮瑜突然跪下。
秦淮瑾眼疾手快拉住他,阻止了他繼續向下地跪的動作。
他瞪著眼,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秦淮瑜,你這是要做什麼!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跟他了?”
秦淮瑜從小就是彆人家的孩子,是他心中除了父親之外最崇拜的人。
當初父親和兄長那樣對他,秦淮瑾的天都塌了。
他不明白,原本是見義勇為的好人好事,怎麼到最後弄得他家破人亡了?
一息間,他失去了最疼愛他的母親,溫文爾雅的父親和崇拜的兄長。
十四歲的秦淮瑾不懂,二十九歲的秦淮瑾還是不懂。
秦淮瑜:“阿瑾,我不求你原諒我們,隻求你能跟普通親戚一樣跟父親相處。如果你不想看見我跟你二哥,以後我們都不會出現在你的麵前。”
父親老了,還有兩年就退下來了,現在唯一的念想就是秦淮瑾。
三弟不願跟他們來往,他跟二弟就在後邊護著,以後不出現礙眼。
“這是我跟你二哥協商過的,他同意了。”
秦淮瑾冷笑:“秦垚的情分我已經用一條命還給他了。”
“你願意跪就跪著吧。”
說完,秦淮瑾鬆手,拿起桌上的帽子大步離開。
隻是還沒走出去,柳沉魚就帶著孩子們掀開門簾,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