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下來,幾個孩子吃得是心滿意足。
老三坐在凳子上,摸著肚子,臉上雖然沒有笑容,但是表情十分舒適。
何萍萍搖著頭收拾碗筷,一邊收拾一邊歎氣。
“怎麼了嫂子,還有菜,沒吃飽再吃點兒。”
家裡孩子多,秦淮瑾也是個飯桶,自從來了這邊兒,柳沉魚做菜都是用盆裝的。
現在他們都吃好,其實還剩下一些菜。
何萍萍一聽柳沉魚還讓她吃飯,她趕緊搖了搖腦袋,“好家夥,還吃?可不能吃了。”
今天這夥食太超標了,何萍萍雖然有心裡負擔,但是飯可沒少吃。
“你今天做的菜太豐盛了,我們家也就是過年才舍得這麼吃。”
她後來沒有反對,完全是在廚房她看見了好大一塊肉。
既然柳沉魚他們不會沒得吃,她也不多嘴勸她了。
反正她打定主意,回家之後讓春華送五斤大米過來,去年她做的臘腸廚房裡還剩了些,也一並送過來。
“這也是碰上了新鮮貨才吃這麼一頓,說白了咱們還是沾了這些小冬筍的光,沒有他們,這頓飯也吃不上。”
何萍萍看了她一眼,忍了下還是沒忍住,道:“後山竹林彆的不多就筍子多,一下雨漫山遍野的。”
實在沒啥好新鮮的,不過想到柳沉魚是土生土長的北方人,她就沒直接說。
柳沉魚挑眉,“這東西下雨就有?”
這真不是柳沉魚孤陋寡聞,她一個世家出身的,會做飯已是很不容易,再讓她了解這時令菜怎麼個生長規律,就是難為她了。
“姐姐,是真的,我吃筍子都快吃吐了,”郝春華和秦燦在一邊玩兒翻繩,吐了吐舌頭,“不過姐姐做得好吃,讓我天天吃也吃不膩。”
不像她娘,做什麼都一個味道,多神奇啊,肉菜做出來跟素菜一個味兒。
不過她娘這本事不是一般人能學會的,這苦也不是一般人能吃的。
郝春華越想越覺得自己命苦。
何萍萍被自家閨女吐槽,翻了個白眼,“不好吃也湊合著吧,你也跟隔壁的大妮兒學學,人家都會做飯了,哪兒像你,家務活兒啥啥都不會,真是讓人發愁,你說你這結了婚咋整?”
難不成讓女婿給她做飯吃,那誰出去掙錢啊。
郝春華撇嘴,“我才不嫁出去呢,我就在家裡吃你跟我爹,咋的你們還能不養著我啊。”
結婚有什麼好的,公婆哪兒有自己的親爹親娘好啊。
一聽這話何萍萍就來氣,“聽聽你說的什麼屁話,我跟你爹倒是能養著你一輩子,到時候你嫂子能乾嘛?等我跟你爹沒了,你不得看人家的眼色過日子?”
這丫頭還是太小了,說話一點兒都不考慮以後。
她倒是想讓閨女陪她一輩子,等閨女長大了就不這麼想了。
郝春華撇嘴,“嫂子咋啦,我大哥可是我親大哥。”
她跟大哥才是一個娘腸子裡爬出來的,嫂子能比麼。
何萍萍都懶得說她了,你大哥跟你是親生的,但是有了媳婦兒娘都能忘,妹子算哪根菜。
不過這話說出來影響他們兄妹的感情,何萍萍到底沒說,閨女還小,等再大點兒,不用她說閨女就明白了。
柳沉魚看著何萍萍娘倆拌嘴還覺得挺有意思,郝春華說的不就是上輩子的她麼。
上輩子不管家人怎麼勸,她都沒有想結婚的念頭。
按照她的家庭,聯姻的比比皆是,大哥二哥都是大學畢業就成家了,其他親戚也是一樣,跟她一樣二十八沒有固定對象,沒有聯姻念頭的幾乎沒有。
每次回家都有人勸她,所以後來她乾脆就不回家了,滿世界的旅遊瘋玩兒。
她那時候大環境開放,不像現在,郝春華要真是不結婚,等到她哥郝春明結婚之後,嫂子要是個好的,日子也能過下去,嫂子要是個刁鑽的,她日子不會好過。
沒辦法,這是華國幾千年來的傳統。
家產都是兒子的,兒子結了婚,媳婦兒當家也是應該的。
兒子要是爭氣,養家糊口沒問題,這當嫂子的也不會太過分,這兒子要是不爭氣,養家糊口都是問題,當嫂子的看著家裡多出的一張嘴自然沒有好氣。
很現實的問題。
柳沉魚去廚房收拾,何萍萍坐在廚房門口洗碗,就跟做飯的時候一樣。
“你說說這孩子一點兒心眼子都沒有,以後可咋整啊。”
何萍萍心裡也煩,她這閨女來得不容易,生她的時候難產,最後孩子大人平安,可是再要孩子就難了。
她跟老郝也不是沒有努力過,但這麼多年下來也沒成。
她對這個老閨女是慣著,但也沒有郝山河慣孩子。
平日裡她指使郝春華乾點兒活,孩子還沒說啥,郝山河先不乾了。
他是能給閨女做的都做了。
結果就養成郝春華家務活兒一點兒都不懂的德行。
“你是不知道小項家裡的大妮兒,那真是能乾,都說三歲看老,那孩子一看就知道是家裡家外的一把好手。”
她倒是不羨慕項雪,項雪懷孕好些活兒做不了,大妮兒也是沒辦法才頂上去的。
他們家才四口人,家裡活兒有時候郝山河還幫著,也沒什麼用得上孩子的。
柳沉魚低頭,“嫂子,其實春華什麼都不會也不影響,郝政委一直在部隊裡,等春華不上學了,你們給她相看個好的,部隊裡有食堂,也用不著她做飯。”
她做飯是因為吃不慣食堂的飯菜,她的生活已經發生的巨大的變化,吃著自己做的飯,這種熟悉的味道讓她有安全感。
要不是這樣,她也天天吃食堂。
“哎呦,天天吃食堂,那條件得多好啊。”何萍萍覺得柳沉魚這話說得沒錯,但是想到郝山河剛當兵時候的津貼,又發愁。
“那找個條件好的不就好了麼。”
“你跟郝政委的條件都不差,等春華到了結婚的年紀怎麼也得比現在強,自然要可著好的挑選了,要是挑個不如你們的,豈不是扶貧。”
這點兒上,還是得把腦子拎清的,貧賤夫妻百事哀,老話不能儘信,也不能不信。
至於項雪家的大妮兒,孩子不容易,她想到之前跟項雪說的話,想必接下來的日子,大妮兒的處境會好很多。
何萍萍點了點頭,對於柳沉魚說的這點兒她倒是頗為認同。
“她要是有你這點兒腦子,我也不用發愁了,你看看她說的是啥話。”
柳沉魚把廚餘垃圾都掃進簸箕裡,笑著說:“嫂子,春華還這麼小,你發這個愁乾啥,我小時候一年一個想法,小孩子的想法千變萬化,說不定哪天她就想著讓郝政委上天給她摘月亮了,難不成你們兩口子也給她摘去?”
柳沉魚從來不操心沒發生的事兒,她要做的就是做好計劃,活在當下。
話說,今天秦淮瑾今天下午回來還要給她聽寫,也不知道這人哪兒來的精力,每天在駐地訓練都沒累著。
何萍萍一聽這話,手裡的絲瓜瓤怕一下被她扔到水盆裡,濺出的水花撒了她一襖子。
何萍萍拍了拍身上的水,沒好氣道:“反了天了,她倒是敢,看我不把她的屁股打開花的。”
她們家郝春華她還不知道麼,彆看柳沉魚說得離譜,可是郝春華那個死丫頭沒準兒真的做得出來。
“那不就得了,現在考慮這些太早了,嫂子還不如想想晚上吃什麼。”
何萍萍也知道這麼回事兒,但是就是控製不住這個腦子。
“對了,你下午要做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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