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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馬,你這不行啊,你媳婦兒還懷著身子呢,你可給我悠著點兒。”
真出點兒什麼事還得是他跟秦淮瑾在後邊兒擦屁股。
馬鵬飛苦笑,他倒是沒惹項雪,平時也是能順著就順著,這次他也不是沒哄,可人家就是不搭理他。
柳沉魚看他一點兒都認識不到自己的錯誤,冷笑一聲。
她本來就不願意摻和彆人家的家事,可是這事兒是她出的主意,項雪回去提議受到委屈,柳沉魚怎麼也不能袖手旁觀。
秦淮瑾也停下手裡的動作,冷聲道:“彆再鬨出上次的事兒。”
上次不僅他跟郝山河去調解了,還驚動了駐地領導。
馬鵬飛張了張嘴:“老大……”
他哪兒管得住他娘啊。
柳沉魚:“管不住你老子娘乾脆轉業,回去沒日沒夜地陪著你娘,好好地做個大孝子,我想你娘應該做夢都得樂出來。”
他孝順老娘沒問題,但是不能拖累媳婦兒孩子。
項雪和大妮二妮是上輩子造了什麼孽,這輩子跟著他吃苦。
馬鵬飛趕緊搖了搖頭,一臉震驚的看著柳沉魚,“嫂子,我轉業了拿啥養媳婦兒孩子啊?”
再說了,他手底下還有好些兄弟需要他幫扶。
轉業到地方,以他現在的職位,撐死是個國營廠保衛科的小科長。
廠子裡的科長一個月才多少錢,他可是有一大家子要養的。
柳沉魚挑眉:“這不是為了成全你跟你娘麼,你怎麼還不高興了?”
她一臉的不解,看得一旁的秦淮瑾和郝山河嘴角直抽抽。
郝山河看了秦淮瑾一眼,在柳沉魚看不到的地方,衝秦淮瑾比了個大拇指。
老秦這媳婦厲害啊,直接讓小馬轉業,從根源上解決問題。
秦淮瑾看他搞怪,沒搭理他,繼續低頭組裝櫃子。
馬鵬飛驚得手上的螺絲刀都沒捏住,直接掉在地上。
“這個,這個,我不能轉業啊。”
當兵這麼多年,他早就不知道除了當兵他還能乾什麼了。
“不能轉業就解決問題,你不解決問題,最後問題就會解決你。”
柳沉魚真是服了他。
見他張著嘴不說話,柳沉魚翻了個白眼:“項雪跟你結婚之後,沒有攔著你孝敬老娘吧?”
“我實在不理解,你們這些男人是怎麼想的,娶了媳婦兒知道你娘不容易了,怎麼之前沒娶媳婦兒的時候,你們老娘都活得很容易嗎?”
“你娘不容易是因為你娶了媳婦兒才不容易的?”
馬鵬飛瘋狂搖頭:“沒有沒有,我可沒有這個意思,小嫂子,我結婚之前每個月的津貼都寄回去給我娘的。”
他不說這個還好,說了這個柳沉魚更生氣,“你結婚之前愛怎麼樣沒人管你,你光棍一根,一人吃飽全家不餓。”
“可是結了婚就不一樣了,你有家庭了,你要承擔責任,還有,你是個法盲麼?”
“啊?”
馬鵬飛不解地看向柳沉魚,他是個好脾氣的人,就算柳沉魚說話難聽,他也耐著性子聽著。
隻是這句話,他沒明白什麼意思。
柳沉魚撇嘴:“結婚之後,你和你媳婦的收入屬於夫妻共同財產,沒有她的同意,你擅自支配這筆錢就是犯法。”
這要在現代,項雪告他個轉移婚內財產一告一個準。
馬鵬飛還真不知道有這回事,他小心翼翼地問,“那這個家裡我自己賺的津貼呢?”
他自己賺的錢,自己支配總沒有問題吧。
“嗬嗬,”柳沉魚白了他一眼,“你說呢?”
“你這話就極其不負責任,你是賺錢了,但是項雪在家裡的付出,為你生兒育女,身體的虧空,生產留下的後遺症怎麼說,你想怎麼給她算這筆賬?”
柳沉魚麵帶嘲諷,“要是按照你的邏輯算,是不是生孩子的事兒就應該你生一個,她生一個,懷胎十月,項雪懷五個月,你懷五個月,這樣才公平?”
“至於上班就更簡單了,今天你上班她帶孩子,明天她上班你在家帶孩子,一人一天公平吧?”
柳沉魚話音落地,院子裡寂靜無聲,三個孩子在臥室裡跑跳的聲音傳出來,砸在三個男人的心上。
馬鵬飛張了張嘴,呐呐道:“男人怎麼生孩子懷孕啊……”
郝山河則一臉震驚,然後緊忙往門口看了眼,確定他媳婦何萍萍沒來串門,這才鬆了口氣。
這話千萬不能讓他媳婦兒聽見,要不他以後就沒好日子過了。
秦淮瑾則是一臉肅然,知道柳沉魚忌諱什麼,他都記在心裡,省得以後說不對話,把人惹急懟他。
馬鵬飛雖然聲音很小,但是在空落落的院子裡卻格外清晰。
柳沉魚挑眉:“所以懷孕生孩子你都不會,除了能賺點錢,要你何用?”
今天說這話的要是秦淮瑾,明天她就會讓秦淮瑾看到離婚證。
否定女人的價值,你們男人也配?
這個社會需要男女分工合作才能正常運轉下去,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否定一個人的付出,一個人的價值。
不是隻有賺到錢就是有價值的人,說話就能硬氣的。
馬鵬飛滿臉通紅,他張嘴想要辯駁,但是想到家裡所有的活兒都用不到他。
每天一下班就能吃上熱乎飯,項雪還給他生了兩個懂事的女兒。
這麼一想,他好像確實隻有能賺錢這個優點了。
“可是,我媳婦兒讓我不要跟家裡聯係了……”
這怎麼行,家裡大哥二哥奉養老母,他能做的就隻是出點錢。
柳沉魚見他鬆動,也歎了口氣:“沒有人不讓你孝順老娘,可是這個孝順不能是愚孝。”
柳沉魚站累了,走到門口搬了個小板凳坐下。
“項雪我雖然接觸得不多,但就這幾次接觸下來,她不是個不通情達理的人。你在力所能及範圍內孝敬父母我想她不會反對,可是你呢?”
“每個月一半津貼寄回去,媳婦兒孩子忍饑挨餓,甚至懷孕五個月了都看不出來,我不信你看著不心疼。”
柳沉魚歎了口氣:“我想項雪也是心疼兩個閨女,我們家老大老二都去上學了,她也想讓自己的孩子去,不為彆的,就想以後孩子們能好過點兒,就這點兒要求,你覺得一個母親提出來,過分麼?”
柳沉魚一反剛剛劈頭蓋臉罵人的模樣,苦口婆心地勸道。
“其實我也想知道,你一個月給老家寄七十五塊錢,你家裡兩個哥哥每個月孝敬多少給老母親?”
馬鵬飛原本被柳沉魚說得對老婆孩子心生愧疚了,這會兒聽到柳沉魚的問話,頓時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