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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沉魚是真不在乎,拿起奶粉袋撕開,“叫什麼不一樣麼,我本來就是他們的後媽啊。”
事實而已。
“叫姨吧。”秦淮瑾試著問,叫後媽也太不尊重人了。
柳沉魚聳聳肩膀,“無所謂,叫什麼都行,隻要不叫哎,喂就成,叫我的名字也可以。”
她看著秦淮瑾一臉不能接受的樣子,笑了笑,“柳同誌也成。”
秦淮瑾看她臉上確實沒有勉強的神色,鬆了口氣,“聽你的。”
他缺席了孩子們的成長,沒辦法硬性要求他們,但是他不管也不能讓柳沉魚受委屈。
“姨。”
秦爍倒是想得開,反正他爸爸要跟眼前這個女人結婚,早晚都要改口。
隻是他的媽媽隻有一個人。
大哥都認了,秦燦也沒堅持,跟著喊了一聲。
“嗯,”柳沉魚沒有因為孩子們的一聲稱呼就美得找不著北,“奶粉是給老三買的,老大跟老二一人一桶麥乳精一袋奶粉。”
然後在兩兄弟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又補充,“你們兩個是摻著喝還是怎麼喝自己看著安排。”
“喝完了再買。”
這下秦爍都穩不住了,他畢竟才九歲,忍不住看向他爸:“真的?”
秦淮瑾看兒子這不敢置信的模樣,咽下口中的酸澀,笑著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腦袋,“真的,快喝完了告訴爸爸,爸爸給你們買。”
麥乳精和奶粉都不好買,還需要票,這點兒難處就沒必要告訴孩子了。
有剛打回來的開水,就著搪瓷缸子給老三泡了一杯奶粉。
“大饞小子,你倆要是想喝也得等等,睡覺之前喝對身體好。”看著兩個眼巴巴的小子,柳沉魚笑著把麥乳精放回床上。
現在喝了,一會兒還吃得下飯麼。
秦燦倒是嘿嘿直樂,甭管什麼時候,讓他喝就成。
秦爍紅了耳朵,他也覺得這樣的自己有些不穩重,沒說話,默默地坐在秦淮瑾身邊幫著看老三。
柳沉魚從上車之後就沒閒下來過,這會兒沒人說話倒是輕鬆了不少,她一屁股坐在下鋪,有氣無力地安排。
“秦淮瑾,一會兒你帶老大去買飯,買四份,四份不夠,買六份吧,你一個人就得吃三份。老二哄
老三哈爬上爬下的累死我了從現在開始我要歇著了。”
“吃飯再喊我。”
秦淮瑾淡定的點頭跟柳沉魚從京城來的時候她就是這副做派除了吃飯什麼活兒都不做。
好在他在部隊什麼都是自己乾做起來倒是麻利。
秦爍雖然不懂但是也習慣了。
以前跟媽媽一起住的時候媽媽也是什麼都不做的。
秦燦也沒有大驚小怪在姥姥家大舅母二舅母都是這麼使喚大舅二舅還有表哥表姐還有他們兄弟兩個的。
柳沉魚不清楚這爺兒仨的心理活動閉目養神時不時還囑咐兩句“我要吃素其他你們看著辦。”
火車上做的肉菜真的很一般她是吃不下去的。
秦淮瑾自然依著她的意思要不買了不吃不就浪費了。
秦爍掃了柳沉魚一眼難道她是為了省錢?
還是跟今天一樣在爸爸麵前表現?
沒一會兒列車員開始叫賣秦淮瑾把老三放在床上讓秦燦守著帶著老大去買飯了。
秦淮瑾帶著老大出去之後柳沉魚閉著眼關注著秦燦。
不管什麼年代出行路上都不安全尤其是小孩子。
不過好在他們這一趟行程還算平安直到京城換車的時候也就是老三拉了一次褲子其他都在掌控範圍內。
在京城換了到蓉省的火車晃晃悠悠地又坐了兩天兩宿。
下了火車柳沉魚第一時間摸了把自己的大腿心裡感歎能走路的感覺實在是太好了。
一家人一路風塵仆仆這會兒衣服上都是怪味柳沉魚早就受不了了一下火車就叫嚷著要去招待所。
她上輩子活了快三十年也沒像這個禮拜一樣邋遢過。
秦淮瑾看了天色已經不早了
大大小小的都累還是早點休息吧。
火車站附近就有招待所一家人吃了口熱飯稀裡糊塗的就睡過去了。
第二天一早買了早飯回來的秦淮瑾喂過老三才去隔壁喊柳沉魚起床。
柳
沉魚收拾好,一邊吃飯一邊嘟囔,“昨天晚上冷死了,要不是有軍大衣,估計昨晚我就被凍死了。”
在北方也冷,不過冷得乾巴巴,西南就不一樣了,這邊一看到草木都是墨綠色,天氣卻陰冷陰冷的,要說北方是物理攻擊,攻擊肉體,那這邊就是魔法攻擊,攻擊你的精神。
昨天晚上她越睡越冷,後來忍不住蓋上軍大衣之後,又被壓得喘不過氣,真是怎麼睡都不舒服。
“等出太陽就好點了。”
這會兒的天氣,室外比室內還暖和些。
柳沉魚無奈的點了點頭,能有什麼辦法,她人都已經來了,慢慢適應吧。
“部隊的房子分配下來了麼?”如果短時間分配不到的話,她就要考慮租個房子,畢竟招待所一天兩間房一塊錢的房費是真的不便宜。
“分下來了,不過還得收拾。”秦淮瑾還是今天早晨去買飯的時候打電話才知道的。
柳沉魚這下高興了,分了房子好啊,不用花冤枉錢了,隨後小手一揮。
“既然房子下來了,那咱們就直接去家屬院,住招待所最後不也得是我自己收拾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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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浪費那兩塊錢。
秦淮瑾給老三抹了把嘴,“也成,我手底下的人今天會過去幾個。”
打掃衛生修修補補的,她一個女人做起來也費勁兒,人多還能快點。
“那挺好,”她能省不少力氣,“對了,部隊裡是土坯房還是磚瓦房?”
“石頭房。”
正是艱苦的年代,哪兒有錢蓋磚瓦房,不過有他們這些士兵在,也不可能讓家屬住土坯房。
聽著是石頭房柳沉魚心裡也沒嫌棄,倒是也算滿意。
“石頭房也不錯,冬暖夏涼的,”隨後又想到這邊兒的天氣,“不會連煤爐子都沒有吧?”
柳沉魚記得上輩子她去西省的時候,那邊冬天取暖都是用一種木桶,桶裡放的是炭盆。
這要是大冬天的讓她在屋裡抱著炭盆過日子,她估計會瘋吧。
應該會吧。
“不會的,冬天也有爐子,燒蜂窩煤。”就算條件艱苦,也不能苦了家屬。
話說起來,爐子他沒有,到了部隊還得買。
柳沉魚點頭,隻要不讓她抱著炭盆過日子就成
。
“那水井總得有吧?”
洗衣服做飯什麼總不能讓她去挑水吧這個她也做不到!
秦淮瑾頓了頓無奈地看著她“不是家家戶戶都有水井需要去外邊也可以挑水回家。”
“……”
柳沉魚抿唇隨後又笑了隻不過這笑看的秦淮瑾頭皮發麻。
“乾嘛?”
“沒什麼就是以後辛苦你了每天出操之前把水打好如果水缸裡有剩下的那就出完操挑水。”
秦淮瑾:“……”
他就知道。
不過家裡弱的弱小的小這事兒本來他也不會讓柳沉魚做“好。”
把最後一口飯喂給老三柳沉魚也吃好了。
她擦嘴的時候看了兩眼秦爍和秦燦微微皺眉“怎麼沒穿新衣裳?”
兩個孩子穿的還是火車上那身不是她嫌棄實在是那衣服都是鹹菜味太嗆鼻子。
秦爍拽了拽褂子輕聲說:“今天不是要收拾房子我們穿舊衣裳就成。”
“趕緊的換去要不一會兒用什麼拖地?”她準備讓秦淮瑾紮個拖布用的材料就是倆孩子身上的破衣爛衫。
“可是……”
秦爍看了眼他爸。
柳沉魚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換上去吧省的部隊裡的長舌婦要背後嚼你親娘的舌根子。”
秦淮瑾倒是沒有表示他從來不是在乎彆人眼光的人。
秦爍想了下柳沉魚說的確實有兩分道理他不能讓人在背後議論他媽媽最起碼不能是因為他和弟弟。
領著換了新衣裳的兩個小子秦淮瑾懷裡抱著煥然一新的老三一家人又拎著行李坐上了去駐地的班車。
這一做就是大半天直到下午三點柳沉魚才踩到駐地的土地上。
她揉了揉發昏的腦袋無語地盯著秦淮瑾“你以為我們是你手底下的兵不成?”
媽的這麼遠的路程也沒提前打個招呼一路上就給孩子們吃點心了。
秦淮瑾失聲他跟柳沉魚說過的……
他揉了把臉算了不能跟女人一般見識。
“那咱們……”
“先回家屬區然後你帶著孩子收拾我去買做飯的家夥。”
都到家門口了沒道理再出去吃。
“好。”
京城賀家。
賀世昌昨天收到大兒子和二兒子的彙款單單位有事兒就放在書房等忙完才給蓉城軍區聯係。
從老戰友那知道秦淮瑾今天聯係過部隊他就知道閨女差不多這兩天就能到。
既然閨女都到了這彙款單也得及時給孩子打過去。
隻是他在書房怎麼也找不到不對啊他就放在抽屜裡了。
“張兒你來一下。”
“首長。”
賀世昌指了指打開的抽屜“我昨天是把廣陵和睢寧的彙款單放這兒了吧?”
昨天是警衛員小張跟著他一起上樓的他不記得
“是的首長。”
小張指了指最大的那個抽屜“就放這個抽屜裡了。”
“哎那怎麼不見了難不成是家裡進賊……”賀世昌摸腦袋的手停了下來臉頓時沉下來。
咬著牙關上抽屜賀世昌大步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