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郊之外,荒野之中,有青山一座。
山頂坐著一個白發老道,垂著腦袋,閉著雙眼,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忽然之間,老道似乎察覺到什麼,猛然睜眼,扭頭眺望。
隨後,他看見了刺破夜幕的耀眼光芒,甚至還聽到了若有若無的龍吟之聲。
“怎麼可能”
老道臉色大變,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
“五色寶光,龍氣升騰,莫非是帝皇降世,還攜帶著寶貝”
老道倍感驚訝,似乎連自己都不敢相信。
直到光芒消失,他才收回目光,又轉頭眺望另一個方向。
“不對!徐家那邊,也有龍氣彙聚,雖然薄弱許多,但中正祥和,乃是正道!”
老道收回目光,低頭沉思,似乎有些想不明白。
“按理說,天無二日,國無二君,同一時代不可能出現兩個皇位繼承人!”
老道輕聲地喃喃自語,心裡盤旋著各種念頭。
“除非,天下將亂,群雄並起,比如秦末的劉邦和項羽,兩人都是真命天子,都有帝王之相,但最終隻有一人能夠登基為皇,敗者便成為踏腳石……”
想到這裡,老道伸手入懷,拿出一張黃色符紙,迅速折疊成一個紙鶴。
他對著紙鶴吹了一口氣,朗聲說道:“徒兒,速來見我!”
隻見他將手一拋,紙鶴便振翅而起,如有靈性一般飛向遠方,頃刻間遁入夜幕,很快消失不見。
……
夜星宇根本沒料到,五龍印會在突然之間綻放光芒,衝天而起。
他想要掩飾,但已經來不及。
幸好那光芒隻出現了一兩秒鐘,眨眼便消失,應該沒有人發現。
如此一想,夜星宇倒也不是很擔心,隨後檢查了一下陣法運轉情況,確認無誤,才又返回自己那間客房。
和衣躺在床上,暫時不太想睡,腦子裡麵忽然想起那個在皇宮裡遇見的女人。
從她的武功特點來判斷,夜星宇大概猜到,此女應該來自於蜀中唐家。
至於唐家人為什麼出現在皇宮內其實很好解釋,因為當今皇後就是唐氏族人。
而蜀中唐家,可算是外戚勢力,出入皇宮便不稀奇。
搞清楚這些關係,夜星宇就懶得再想,扯過被子,翻了個身,開始補瞌睡。
沒過多久,外麵傳來呼哧呼哧的操練聲,原來是侯小妹早起練功,在院子裡趟步打拳。
這個小妮子,練起武來倒是很用功,沒有糟蹋那一粒易筋洗髓丹。
林善雅則因為工作緣故,練功時間相對較少,但她有雅薇指導陪練,效率更高,進步速度反倒比侯小妹更快一些。
……
而在帝都中心,皇宮之內,被夜星宇一頭撞暈的美女終於清醒過來。
她先是心驚膽戰地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沒有發現被侵犯的跡象,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回想起先前發生的事情,美女驚羞惱怒,當即穿好衣服,前往內宮求見皇後。
沒過多久,她見到了皇後娘娘,一個麵容清麗、氣質柔美的女人,望之如三十幾許,若非其眼角皺紋比較明顯,很難想象她今年已經有五十六歲。
唐皇後的穿著打扮一向很簡單,也很樸素,不像那些名流貴婦穿金戴銀,她身上甚至沒有一件首飾,要是把臉一遮,走在宮外的大街上,估計誰都看不出她的真實身份。
“小鳳兒,宮裡還住得慣嗎怎麼今天一大早就過來找我”
唐皇後坐在沙發上,笑吟吟地望著剛進門的親侄女,喊出對方的小名。
說完才發現,侄女唐鳳冷著個臉,似乎抱有怨氣,於是又問:“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
唐鳳快步走來,先對旁邊的宮女冷冷吩咐道:“你先出去!”
宮女愣了一下,轉頭望向唐皇後。
唐皇後對她揮了揮手,宮女便彎腰鞠了一躬,然後退下。
唐鳳與皇後關係親密,甚是熟稔,完全沒有半分拘謹,徑直走到皇後身邊坐下,然後氣呼呼地開口:“十四姑,你知道嗎昨晚我住的那間屋子居然進了賊,還把我給打暈了!”
“什麼”唐皇後陡然一驚,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唐鳳也不隱瞞,強忍著滿腔怒火,把昨夜發生之事向皇後娓娓道來,一直講到自己被蒙麵怪客壓倒在身下,然後被一頭撞暈。
皇後聽完,急忙詢問:“他有沒有把你怎麼樣”
“那倒沒有!”唐鳳搖晃著腦袋,“但我不能白白吃虧,你一定要幫我主持公道,把這個蒙麵賊找出來!”
皇後點頭安慰:“放心吧,我會給你一個交待!”
隨後,她喚來宮女,向其吩咐道:“你去把何總管請過來,我有事與他商量。”
“何總管”是指大內總管何立,丹勁高手,師出於崆峒派。
要說皇後原本是唐家之人,若要任用親信高手,最好也是出自於唐家,便不用擔心其忠誠。
但皇後為了避嫌,明令禁止唐家人入宮當差,就連名字裡麵帶個“唐”字都不可以,所以宮中的侍衛高手皆為外姓。
當然,唐家人入宮探親,竄個門兒,那是沒有問題的。
比如唐鳳,她每年都會抽出幾天時間,來宮裡陪伴姑姑,皇後對她甚是喜愛,差不多當她是親生女兒。
稍後不久,來了一位高高瘦瘦的中年人,他便是大內總管何立。
何立不比唐鳳,見到皇後要行禮,但如今已不是封建王朝,不用叩頭跪拜,隻需要彎腰鞠躬即可。
“何總管,有件事要勞煩你用心查一下!”
皇後先說目的,再把昨夜之事轉述一遍,不過她為了侄女的聲譽著想,刻意隱去了一些不太文雅的細節。
何立認真聽完,又向唐鳳詢問:“鳳小姐,你有沒有懷疑對象”
唐鳳搖頭,冷冷答道:“我應該從沒見過他,感覺很陌生。”
說完,想了一想,又補充道:“他的打扮很像東洋忍者,但說出來的卻是高麗語。”
“高麗語”何立微微一愣,“他說的是什麼”
“沒什麼!”唐鳳俏臉微紅,輕啐道,“不過是一句罵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