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張大路全部講完,汪蘭驚疑不定,從桌子後麵探出臉來,很認真地問道“你是說,你去了碼頭,但是沒找到錢?”
“廢話!”張大路氣得蛋疼,“老子要是拿到錢,還會在乎那五百萬?”
汪蘭不免又問“那我藏在錢堆裡的追蹤器,為什麼會出現在你的辦公室裡?”
“我怎麼知道?”張大路一臉憤怒,“我特麼去了幾個醫院,一直在找王鋒,人才剛回來,而你比我進門還早,敢說不是你栽贓嫁禍?”
骨頭斷了幾根的王鋒趕緊出聲,爬起來替張大路作證“大路哥沒說錯,他剛才在醫院裡找到我,問我是不是把藏在碼頭的錢給拿走了,但確實不是我拿的,我都不知道有這筆錢,而這錢也不可能落到大路哥的手裡,不然他也沒必要來找我問話!”
王鋒那邊剛說完,汪蘭又聽見高明在旁邊小聲嘀咕道“張大路帶人出去後,就一直沒有回來過,追蹤器的確跟他無關!”
同時有了兩名證人,不由得汪蘭不相信。
並且她還想起,追蹤器先在市內繞了幾個地方,卻沒有經過醫院,最後來到鴻泰賓館,也沒有跟錢放在一起,反而很隱蔽地藏在桌麵底下,分明像是有人故意這麼做。
如此一來,整件事情疑點很多,很可能他們雙方都被人陰謀設計了,故意造成鷸蚌相爭的局麵,最終導致漁翁得利。
這樣一想,汪蘭便決定,要跟張大路坐下來好好地談一談,把所有的細節從頭到尾捋清楚,看看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而張大路,彆看他肥頭大耳,樣子像個殺豬匠,似乎沒有心計,其實他很精明。
他早就察覺這件事不太對勁,且無端生出各種猜測和想法,但總是沒有觸及到真相。
雖說他在一怒之下先動了手,並且也占據了上風,但等他稍微冷靜一點,便覺得事有蹊蹺,很可能打了冤枉架。
於是,他也同意暫時停火,坐下來好好談一談。
……
十幾分鐘後,麻將館裡麵隻剩下張大路、汪蘭、王鋒這三夥人。
客人們已經被請走,並給予嚴重警告,沒有人敢把剛才發生的事情透露出去,不然就得小心自己的狗命。
絕大多數的麻將桌都被收了起來,放進了庫房,隻有椅子留下。
牆上的槍眼該堵的堵,該遮的遮,總之不會讓人輕易發現。
至於地上的幾具屍體,通通都被處理乾淨,血跡都不會留下一滴。
一會要是有警察聞訊而來,他們也準備好了一番說辭,最多就是噪音擾民,受到一通警告教育,也就沒事了。
要是沒人報案,那就更好,省下一番口舌。
在大廳的正中央,隻擺放了一張麻將桌,張大路和汪蘭相對而坐,另外兩邊坐的是王鋒和高明。
汪蘭的身後站著汪傑,張大路的身後站著他的得力手下阿文,也就是去碼頭時的那個開車司機。
眾人聊了好一會,把各人知道的訊息全部彙總起來,目標已經很明朗,就是跟高明同來的夜星宇。
是他拿走了張大路的五百萬,同樣也是他竅聽了秘密,又趕在張大路的前麵取走了汪蘭藏起來的錢,最後再把追蹤器送回張大路的辦公室。
如果此人是一個非常厲害的古武者,那麼就有可能做到這一切。
正巧,通過王鋒和小梅等人的講述,張大路和汪蘭都已知道,夜星宇就是一個古武者。
隻有高明聽得目瞪口呆,他還真信了鄭雪莉的鬼話,誤以為對方隻是一個花心無情的富二代,除了有點臭錢,就沒什麼本事。
既然有古武者參與進來,此事就變得更加棘手,張大路和汪蘭可不敢提著槍就去找人。
畢竟,這幫人裡麵,除了汪傑以外,沒人敢對自己的槍法有信心。
而汪傑也隻敢保證,二十米以內彈無虛發,但前提是對方站著不動,任由他射擊。
可古武者是木樁嗎?當然不是!
有人拿槍指著他,他怎麼可能會不躲?又不是傻子!
一旦古武者展開反擊,動輒就要人命,光靠幾把槍不一定攔得住。
所以,就算明確知道了是誰在背後搞鬼,張大路和汪蘭也不敢輕舉妄動,畢竟誰也不希望跟古武者結下仇怨。
沒有萬全的把握,就最好不要動手,一旦處理不好,後果相當嚴重。
就比如莊明生,他掌控了一個商業集團,擁有著龐大的財富,但是競爭對手找來一個古武者進行逼迫,同樣讓莊明生一籌莫展。
若非靠著女兒的關係請出夜星宇,莊明生就會一直處於被動,最終還是要做出商業上的妥協和讓步。
這就是古武者的威懾力,為什麼那麼豪門大家族要花高價養著一堆供奉,是有一定道理的。
在當今時代,除了隸屬於國家的軍隊,古武者就是最強的私人武裝力量。
誰的拳頭硬,誰就能大聲說話,從古至今都是這個道理,永遠不會改變。
在短暫的沉默過後,汪蘭盯著張大路,忽然開口“你怎麼看?”
張大路似乎也想不出對策,便一拳捶在桌子上,破口大罵“狗日的,這是從哪冒出來的高手?拿咱們這些撈偏門的開刀,還特麼玩弄陰謀詭計,吃相也未免太難看了!”
“先找人調查清楚再說吧!”汪蘭歎了一口氣,搓揉著紅腫的手掌,“現在還不知道對方是哪路神仙,暫時不宜采取行動,萬一是政府的人,那就麻煩大了!”
“等我問一問道上的兄弟,看他們認不認識這個人!”
張大路站起身來,摸出褲兜裡的手機,走到窗子邊去打電話。
他見過夜星宇,知道其外貌長相,等電話接通後,便向對方仔細描述,並說出一些關鍵特征。
沒想到,他問的這個人還真的了解到一些信息,便跟張大路說了一番話。
幾分鐘後,張大路放下手機,臉色難看地走回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竟然一句話都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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