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的男人把手伸了過來,輕輕搭在了鄭雪莉的大腿上,肆無忌憚地上下摩挲著。
還好現在是冬天,鄭雪莉穿著厚厚的褲子,隔絕了皮膚接觸。
可就算這樣,也讓鄭雪莉相當難受,坐立不安。
她儘量往車門那邊擠靠,弓腰縮腿,以此來逃避和緩解被騷擾的痛苦。
也許是手伸得太遠,不方便開車,又或者是褲子太厚,摸著沒感覺,男人的鹹豬手隻是蹭了一會,沒多久就收了回去。
可是被他這樣一搞,鄭雪莉心中的危機感愈加沉重,絕不甘願坐以待斃。
她絞儘腦汁,苦思脫身之策,然而越是著急,越是沒有頭緒。
忽然之間,她想起了某人的一番話,也記起了某樣東西,便不由自主地摸向自己的脖子,從衣領裡扯出一根項鏈來。
在鏈子的末端,係著一個竹節狀的吊墜,像是一個袖珍版的小竹筒,有半根手指的長度,卻沒有手指那麼粗。
鄭雪莉將那個小竹筒緊緊地攥在手裡,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她手心裡全是汗,心情也很緊張,不清楚這個東西管不管用。
但在這種情況,她隻能選擇相信,把死馬當成活馬醫。
逼不得已,就姑且一試。
沒多久,行駛中的出租車緩緩停下,除了車燈照耀的砂石路麵,再遠一點就是一片漆黑,既沒有路燈,也看不到房屋建築,完全就是荒郊野外。
“美女,這地方還行吧?山清水秀,無人打擾,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出租車司機轉過頭來獰笑著,開始解除綁在身上的安全帶。
而有了準備的鄭雪莉動作更快,先一步將自己的安全帶解開,拉開車門就往外跑。
汽車在完全停下後,車門就會解除鎖死狀態,所以這一次鄭雪莉能夠成功打開車門。
但是,逃離了出租車,並不代表能夠安全脫身,車上的男人僅僅是愣了一下,很快就跟著追了出來。
鄭雪莉慌不擇路,朝著一個方向拚命往前跑,儘管前方黑乎乎的一片,令人害怕,但若是不逃,那後果更加嚴重。
可她畢竟是弱女子,運動不是強項,體能也不行,剛開始還能跑得很快,稍久一點就氣喘籲籲,渾身難受,不由自主地慢了下來。
後麵的男人腳步不停,越逼越近,沒過多久就追趕上來,隻差一點就能把鄭雪莉逮到。
鄭雪莉沒有回頭,也不敢回頭,但她能清楚地聽到身後的腳步聲快速接近,不難判斷出,憑著自己一雙腿,絕對逃不掉。
心中之慌亂已達到極致,再加上劇烈奔跑所引起的呼吸困難,鄭雪莉就感覺自己快要爆炸了,心臟被提到了嗓子眼。
追來的司機算好了距離,伸手抓向鄭雪莉的後衣領,勢在必得。
本來是能夠抓到的,可前麵的鄭雪莉忽然往前撲倒,恰好避過這一抓,隻被扯掉了幾根頭發。
倒不是因為鄭雪莉走位風騷,會躲技能,而是她剛才被什麼東西絆倒了,重心失衡,一跟鬥摔倒在地。
這裡遠離市區,沒有燈火,隻能靠著夜空中的微光來勉強視物,在急速奔跑的情況下,看不清路麵也很正常。
倒在地上的鄭雪莉痛呼一聲,手中的那個小玩意差點脫手而出,幸好她死死地握緊了拳頭,才沒把它搞丟。
男人就在身後,她不敢耽擱,連滾帶爬地站起來,想要繼續往前跑。
可她已經跑不掉了,男人的大手從後而至,抓住了鄭雪莉的胳膊,剛衝出去的身子又被扯回來。
沒辦法,最終還是被逮住了。
“美女,跑得挺快啊!”
出租司機戲謔地笑著,使力將鄭雪莉的身子扳轉過來,讓她麵向自己。
自知無法逃掉的鄭雪莉隻能使出最後的保命手段,趕緊將手中的小竹筒塞進嘴裡,隻留半截露在外麵。
當她轉頭麵向那個男人的時候,立刻就鼓起腮幫子,像是吹口哨一樣,用儘全力吹動嘴裡的小竹筒。
淡淡的像是粉塵一樣的東西,從竹筒的另一端噴出來,撲向男人的臉。
但因為光線太暗,這粉塵又極其細小,若隱若現,便不易察覺。
男人完全沒有看清有東西從竹筒裡噴出來,但他卻發現視線變得模糊,因為鏡片上莫名起了一層霧。
他將鄭雪莉狠狠推倒在地,便摘下眼鏡,用手指擦了擦。
隨後又用那隻手抹了一下臉,好像是臉上沾了什麼東西,有點不舒服。
可沒等他把眼鏡戴上,就開始感覺不對勁了。
忽然之間,整張臉就變得很癢,非常癢,像是有許多蟲子在爬。
司機男子忍不住用手抓撓。
然而,作用不大。
抓撓隻能暫時止緩,無法徹底解決。
可他又不能不管,因為奇癢鑽心,實在太難受。
結果就是惡性循環,越癢越抓,越抓越癢。
並且,光抓不行,還得用力。
力度不夠,不見效果。
大力才能出奇跡。
當然,不管他用多大力,都隻是暫時的,一旦停頓下來,又會癢得想死。
司機男子雙膝跪地,像是發了瘋一樣,不停地用兩隻手狠抓自己的臉,喉嚨裡發出痛苦的哀嚎聲,像是一隻瀕臨死亡的野獸。
不一會兒,他便抓得滿臉是血,麵目全非。
毀容不說,就連兩隻眼睛都瞎了,是被他自己抓瞎的。
因為眼珠子也很癢,不抓不行。
至於那副眼鏡,早就掉到腳邊,他再也用不到了。
借著微弱的天光,看著眼前的男人如瘋似狂,拚命抓臉,十根手指儘被鮮血染紅,倒在地上的鄭雪莉瑟瑟發抖,非常害怕。
她並不知道那個小竹筒裡麵有什麼,也不清楚吹一口會帶來怎樣的後果,她隻曉得,這東西是她的護身符,關鍵時刻能擋災救命。
可現在,當看到眼前男人的淒慘模樣,就連始作俑者的鄭雪莉也被嚇到了,這畫麵實在太恐怖。
抓破臉的男人似乎用了太多的力氣,手指已無力,嗓子也變得嘶啞。
但他沒有死,他還活著,還有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