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車就算是怠速前進,也比步行快很多,順著蜿蜒的大路,夜星宇很快就把車開到了那一幢哥特式小城堡的前麵。
兩排人列隊歡迎,很有氣勢,左邊一排八個,全是男性侍者,右邊一排也是八個,全是女性仆人,個個著裝整潔,挺胸昂首,搞得跟閱兵式一樣,好有儀式感。
霍青書的堂弟霍言負手站立在侍者和女仆的中間,車一停下,他就主動上前,麵帶微笑地說道“歡迎各位貴客蒞臨霍家!”
林長風要裝病,當然不能自己下車,趙成從車尾箱裡取出輪椅,而夜星宇將林老爺子從後座上抱出來,放到輪椅上,然後推著他往裡走。
霍言在前麵領路,一行人進入城堡,內中布置奢華,富麗堂皇,如同歐洲中世紀的王宮一般。
寬敞豪華的會客廳裡麵,有兩個男人,一個中年,一個青年,麵貌非常相似,年輕的那個就是帝都第一公子霍青書,而年長的那個是他的父親,也就是當今的霍家家主霍懷恩。
現今霍家輩份和威望最高的是霍老爺子霍鴻圖,他早就已經把接力棒交給了長子霍懷恩,自己退居幕後,安享天倫之樂,不再管那些家族瑣事,除非是一些重大決策,才會讓霍鴻圖拿主意。
霍鴻圖跟林長風一樣,也有三個兒子,兩個女兒,大兒子霍懷恩,二兒子霍懷德,小兒子霍懷義,至於兩個女兒已經嫁人,不提也罷。
在這種豪門大家族裡麵,女兒除非是特彆有能力,否則就沒有兒子受重視,嫁人以後就隻能算是半個霍家人,影響力遠遠不及霍懷恩等三兄弟。
霍青書就是當今家主霍懷恩之子,他還有兩個妹妹,一個叫做霍青盈,另一個叫做霍青雪。
而霍言是霍懷義的私生子,兩人雖是堂兄弟,但在家族裡麵的地位相差甚遠,就連名字裡麵都不允許出現象征輩份的“青”字,所以霍言隻能給霍青書做狗腿,上不了台麵。
看到林長風坐在輪椅上被推進來,作為霍家家主的霍懷恩也不敢托大,他畢竟是晚輩,不能失了禮數,便主動帶著兒子迎了上去,微笑著問候道“林老爺子近來無恙吧?”
林長風的老臉上同樣泛起笑答“我除了這老毛病好不了,其他倒也沒事,能吃能喝,就隻是手腳不能動,等著進棺材吧!”
回答的同時,林長風留意著霍懷恩的臉色,並沒察覺到任何異樣。
他也曾經懷疑過下蠱的主使者是霍家,這次登門拜訪,就抱著試探的目的。
畢竟因為趙成的關係,下蠱者已經知道事跡敗露,如果真是霍家在背後搞鬼,看到林長風沒有蠱發跡象,再加上趙成完全無礙,多半會有些驚訝,可從霍懷恩的表情來看,似乎一切正常。
如果非要說有點不對勁,那就是霍家人的態度顯得過於客氣了一些。
按理說林家毀婚,霍家人應當很憤怒才對,可從進入霍家到現在,所有人都表現得很客氣,完全做足了接待禮儀,將林家一行當成貴客對待。
林長風也搞不明白,這霍家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暫且隻能走一步看一步,該來的總會來。
霍懷恩又向趙成點頭問候了一聲,才道“家父今早上一直待在書房裡,我去請他老人家過來,您兩位可以慢慢聊!”
林長風笑著問道“莫非鴻圖兄突然來了靈感,正在揮毫潑墨?”
“還不知道呢!”霍懷恩答道,“他隻吩咐說,等林老爺子到了就去書房通知他一聲。”
“既然如此,那我們一起過去吧!”林長風哈哈笑著,“順便欣賞一下鴻圖兄最近出爐的新作品,以後時日無多,怕是沒有機會親眼目睹了!”
霍懷恩也不反對,笑答道“也行!我在前麵帶路,咱們一起過去!”
霍家老爺子有一個興趣愛好,就是癡迷於傳統水墨畫,自己也是此道高手,這在帝都上層圈子裡麵人儘皆知,林長風與他打過好幾次交道,自然也是知道的。
林長風其實不懂畫,也沒有興趣,不過他是來登門賠罪的,需要平息霍家的怒意,自然就要帶點討好的成分,如果能當著霍鴻圖的麵誇讚他的作品,說不定對方心情愉悅,就消掉了心中怨氣。
正所謂“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就算是霍鴻圖,也多半不能免俗。
林長風畢竟是商人,在利益的麵前,就算折點臉麵也無所謂,如果拍幾句馬屁就能把此事平息,那是相當值得,又不會少塊肉。
霍家人在前,林家人在後,一路行往霍老爺子的書房,離會客廳稍微有些遠,在環境清幽之處。
到了書房外麵,霍懷恩輕輕敲響房門,屋內傳出一個蒼老而又威嚴的聲音“進來!”
霍懷恩一擰門把手,推門入內,嘴上說道“爸,林家老爺子來了。”
戴著老花眼鏡的霍鴻圖正聚精會神地看著桌上的畫,聽到兒子的彙報頭也不抬,隻說道“好,我馬上過來!”
他還不知道,林長風等人已經到了書房外麵,隻因為地上鋪著厚厚的地毯,聽不到腳步聲。
“哈哈哈——,鴻圖兄好雅興啊!又在搞創作嗎?”坐在輪椅上的林長風被夜星宇推著進屋,立刻發出豪爽大笑。
霍鴻圖這才抬起頭來,看著林長風答道“年紀大了就隻有這點愛好,不登大雅大堂,讓林兄見笑了!”
林長風則回道“非也非也!琴棋書畫乃是文人四友,怎麼登不得大雅之堂?要我說,這才是修身養性的最高境界!”
霍鴻圖微笑搖頭“何以解憂,唯有杜康!我這點小玩意還是比不了林老哥的愛好,對酒當歌,人生幾何,一醉可解千愁!”
“哪裡哪裡!我自從得了這怪病,早就已經滴酒不沾了,人生無趣啊!”
兩個老頭子剛一見麵,就先來一波商業互吹,這些都是沒營養的客套話,但又不得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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