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俊喆雖然外表斯文,性格卻很豁達,並沒有想太多,夜星宇既然特意向他敬酒,他便欣然舉起了杯子,沒有推辭,隻說了一聲“乾”,就將酒杯送到唇邊。
正當蘇俊喆要仰起脖子一飲而儘,坐在對麵的夜星宇突然手一甩,手中的酒杯就朝著蘇俊喆迎麵飛去,緊接著就是“啪”的一聲炸響,兩個杯子撞在一起,同時粉碎,酒水飛濺開來,灑了蘇俊喆一身。
事出突然,完全意想不到,所有人都驚呆了,不理解夜星宇為什麼要這樣做。
坐在蘇俊喆旁邊的陸城立刻站起身來,兩隻銅鈴大眼緊盯著夜星宇,爆怒吼道“你什麼意思?”
蘇俊喆自己也懵逼了,但他自認為沒有得罪夜星宇,想來其中有誤會,都來不及擦拭臉上和身上的酒水,便驚訝問道“夜兄弟,你這是……?”
夜星宇歎息一聲,擺了擺手,示意大家鎮定,然後才平靜說道“都彆喝了,這酒裡麵有毒!”
“什麼?”不少人驚呼失聲,紛紛放下手中酒杯,看了看蘇俊喆,又看了看夜星宇,不知道現在是什麼一個情況。
蘇俊喆聽到酒裡有毒,也表現得很意外,卻搖著頭反駁道“不可能有毒!酒放在藏酒室裡,門上有密碼,一般人根本進不去,想投毒都沒機會!”
“但酒裡確實有毒!”夜星宇拿起桌子上的酒瓶細細端詳著,嚴肅而認真地說道,“這種毒我見過,也很熟悉,它雖然不致命,卻能夠侵襲和破壞腦部組織,讓人思維遲鈍,慢慢變成白癡。”
“什麼?竟然有這樣的毒藥?”莊寧嚇得臉色發白,額頭見汗。
但蘇俊喆卻保持懷疑,凝視著夜星宇,沉聲問道“你是怎麼知道酒中有毒?又該如何證明它的確有毒?”
“很簡單,我聞出了它的味道!”夜星宇翹著腿好整以暇地坐在沙發上,緩緩解釋道,“我的鼻子很靈,嗅覺能力要比普通人強很多,恰好我又知道這種毒素,並且聞過它的味道,所以我相當肯定,酒裡有毒。”
“僅憑鼻子聞到的味道?”蘇俊喆有些不相信,他自己就天天品嘗各種好酒,聞慣了酒味,絲毫不覺得這瓶酒有什麼問題,為何偏偏夜星宇就能聞出來有毒?
夜星宇端起桌上的一杯酒,比出一個“請”的手勢,淡然說道“不信的話,請儘管品嘗!”
蘇俊喆沒接,也沒有誰敢伸手去接。
身家性命豈能拿來開玩笑?當然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這又不是玩遊戲,死了還可以讀檔重來,誰都隻有一條命,誰敢拿來賭?
夜星宇又把酒杯放到桌上,接著說道“這種毒來自於南洋熱帶叢林,在某些潮濕而炎熱的地方,生長著一種奇特而罕見的橘紅色小花,當地人稱之為‘忘語花’……”
“忘語花?這個我聽過!”陸城忍不住插了一句嘴,臉色微微有些變化。
所謂的南洋,是舊進代對東南亞各個小國的整體稱呼,包括了中南半島和馬來群島。
陸城雖是華夏人,但早年就生活在南洋,又在那邊當了很多年的雇傭兵,對於南洋的情況非常了解,所以夜星宇一提到“忘語花”,便勾起了他的回憶。
被打斷話語的夜星宇微微一笑,向陸城說道“你既然聽過忘語花,那就由你來說吧!”
陸城微一點頭,在腦海中整理了一下思緒,便接著說下去“我知道忘語花,是因為當地的一個土醫,他曾經告訴我,這種花可以當成鎮痛劑來使用,隻需把花瓣搗碎,磨成漿汁,放到酒裡飲下,就能麻痹神經,不會感覺到痛。”
蘇俊喆聽得好奇,便問道“這樣的話,忘語花可是好東西啊!怎麼會跟毒扯上關係?”
陸城很快就答道“因為忘語花有一個副作用,劑量隻要稍微用得多一些,就有可能讓人失去語言能力,連話都不會說,所以就有了忘語花這個名字。”
眾人聽得倒吸冷氣,不由相信了夜星宇先前所言。
有了陸城的這一番話,夜星宇解釋起來就要方便許多,他接著話頭繼續往下說道“忘語花有一種特殊的香氣,不太好形容,我也是因為在酒裡麵聞到了這股味道,所以才斷定這酒有毒。”
實際上,他並沒有解釋得十分明白,這酒裡的毒並非隻是單純的忘語花,而是更為複雜的一種毒藥,除了最關鍵的忘語花之外,還有好幾種純天然的植物毒素,都具有破壞大腦功能的效用。
這種毒,有一個非常獨特的名字,叫做“笑忘癡”。
顧名思義,在中毒之後,正常人也就變成了隻會傻笑的白癡,渾渾噩噩,什麼都不記得。
這是非常陰狠恐怖的毒藥,在夜星宇的印象中,這世上應該隻有一個人有能力配製,並且這個人他恰好認識。
嚴格來說,不是夜星宇認識,而是羅修認識。
此人就是出自於“青衣”組織的一位殺手,代號毒蠍。
毒蠍是女人,並且正好是南洋人,本身的戰鬥能力並不強,但她卻有兩大特色技能,一個配毒,二是下毒。
而笑忘癡,恰好就是毒蠍的招牌毒藥之一。
夜星宇先前並沒有瞎說,他的鼻子的確很靈,林善雅身上淡淡的體香味,炸彈箱子裡快要揮發殆儘的香水味,這些若有若無的味道混雜在空氣裡,一般人應該都聞不到,但他卻可以清楚分辨。
靠著靈敏的嗅覺,他才可以做到醫毒雙絕,在煉丹與製毒兩方麵都是高手中的高手。
當然,最主要的依仗還是神魂力量,它能從細小的分子層麵去剖析物質構成,搞起醫藥和化學研究簡直就跟開了掛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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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蘇俊喆剛打開酒瓶子的時候,最先逸出來的是酒香,再加上隔得較遠,夜星宇並沒有聞到笑忘癡的味道。
等到他端起酒杯,湊近鼻端,才發覺不對,於是出聲喊停,製止眾人飲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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