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星宇根據接收到的記憶知道了自己的住址,離城新陽區第98街區十裡路瑞花巷26號3棟7樓,離此並沒有多遠,隻有四個公交站的距離,不過他此時身上帶傷,硬是花了一個多小時才到。
一進家中,夜星宇脫掉染血的衣褲,在浴室裡衝洗掉一番,再用毛巾擦乾,便倒在床上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響個不停的手機鈴聲將沉睡中的夜星宇吵醒,他迷迷糊糊地拿過手機按下了接聽鍵。
“夜星宇,你特麼是不是死了?整整三天不來上班,既不請假也不接電話,還想不想乾了?不想乾趁早給老子滾!”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囂張憤怒的男子咆哮聲。
略微清醒的夜星宇一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和語氣,便知道他是自己的頂頭上司,神風汽車的區域銷售經理肖大莊。
“知道了!”夜星宇不耐煩地嘟噥一句,隨手就掛了電話,看了一下手機上顯示的時間,果然已經過了三天,看來這一覺睡得確實有些沉啊!
對於夜星宇來說,睡覺就等於是修煉,他的不滅神魂會在沉睡時自行吸收外界能量壯大自身,尤其是在修複完身體傷勢之後,神魂力量消耗巨大,就更加需要睡眠來補充,所以這一覺才睡了三天之久。
“嘟嘟嘟嘟……”手機又開始響起來,夜星宇看了一眼屏幕,竟然又是肖大莊打來的,就懶得去接,任由它響。
“好累啊!”夜星宇從床上爬起來感歎著。
這種疲累不在於身體,而是指精神。
他已經記不清楚自己重生了多少次,三十次?四十次?還是五十次?太長的人生經曆讓他感到疲倦,另類的永生方式對他來說似乎也成為了一種負擔與折磨。
“這輩子就湊合著過吧!不出去折騰了!”
像是發表宣言一般,夜星宇在嘴裡嘟噥著。
在他無數次的生命旅程當中,有時候他耀眼無比,震驚天下,是神話,是傳奇;而有時候他厭了,倦了,也會選擇做個普通人,平平淡淡地過一生。比如他的前幾世,就過於耀眼,讓他身心疲憊,是該歇一歇了!
神魂意識在體內一陣掃描,果然傷勢痊愈,恢複如初,沒有留下任何後遺症,並且原本有些偏弱的體質也得到了大幅強化,全身肌肉微微凸起,棱角分明,像是經過長期健身一樣。
這並不是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而是實打實的身體強化,此時的夜星宇完全不同於以往的孱弱,無論是力量、速度還是靈敏,都遠遠超過了普通人的水準。
……
當夜星宇搭乘公交車來到神風大廈時,已經下午四點。
神風汽車是國內著名的汽車品牌,總部和工廠都在離城,他是這的業務員,業績很不理想,在公司不受待見,常常被頂頭上司肖大莊吼得跟孫子一樣。
“肖經理,抱歉啊!最近出了點事,沒有來得及請假……”
夜星宇推開經理辦公室的門,麵無表情地走了進去,嘴裡雖然說著抱歉,但語氣卻很平淡,臉上也絲毫沒有半點歉意。
“你特麼終於肯出現了?想來就來,不想來就不來,當這裡是公共廁所嗎?這份工作你還要不要了?居然還敢掛我電話!有沒有把我這個經理放在眼裡?是不是活膩了?”
夜星宇話沒說完,就被肖大莊口沫橫飛地一通咆哮,手指頭都要戳到他鼻上子去了,但他依舊表情淡然,像個局外人一樣,似乎對方罵的不是他。
肖大莊儘情發泄了一會,突然感覺不對勁,心想這孫子怎麼跟個木頭人一樣沒點反應呢?按照往常慣例,這時候難道不應該跪下來抱著自己的褲腿,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拚命求饒嗎?
待到肖大莊收聲,夜星宇才麵無表情地開口道“肖經理,這次是我不對,我誠心道歉,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誠心?你丫這表情像是誠心?
肖大莊氣笑了“還特麼下不為例?實話告訴你,咱們公司是非常講究組織紀律性的,一切按規章製度辦事!你無故曠工三天,當做自動離職處理,趕緊滾吧!彆讓老子看著煩!”
夜星宇低頭一想,似乎公司的考勤製度裡麵確實有這麼一條,看來還真是自己理虧了。
他也沒有找借口,就隻是平心靜氣地說道“肖經理,我在這公司也工作了大半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還望你大人大量,放我一馬,這次我一定好好悔過,以後絕對不會再有這樣的情況出現。”
“功勞——?苦勞——?你特麼乾了這麼久,就賣了兩台車,還是打折銷售,半賣半送,居然還有臉給老子邀功?”肖大莊越說越來氣,直接將腿一抬,擺出一副要踢人的架勢,“趕緊給老子滾!彆特麼瞎磨嘰!一看到你,老子就來氣!”
通過記憶,夜星宇知道這人對自己有意見,平時就很不待見,看他那怒氣衝衝的模樣,便覺得這件事似乎沒有回轉的餘地,於是也不強求,轉而說道“肖經理,讓我走可以,不過可得把上個月的工資結算給我。”
“還想要工資?”肖大莊怒極反笑,“老子問你,知道啥叫自動離職嗎?還有,你上個月賣了幾台車,自己心裡沒個逼數?他娘的什麼成績都沒做出來,居然還有臉跟老子要工資?你特麼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夜星宇淡淡一笑,也懶得跟肖大莊廢話,轉身就出了辦公室,臨走時那冷厲的目光竟然讓肖大莊一陣莫名心悸,額頭上還冒出了冷汗。
待到門關上,肖大莊才回過神來,有些不可思議地低語道“奇了怪了!這小子的目光咋變得這麼嚇人?就像被一隻野獸盯住一樣,嚇得老子差點站不穩!”
在肖大莊的記憶中,夜星宇就是一個性格懦弱的慫貨,平時被人吼得跟孫子一樣,還要賠著笑臉,要不是嘴甜會拍點馬屁,早就被趕出公司了,沒想到今天卻像換了個人一樣,表情冷漠不說,就連目光也變得深邃如淵。
不過考慮到從今往後都跟夜星宇不會再有交集,肖大莊也就懶得多想,取出一張紙巾擦了下額頭上的冷汗,吭哧一下坐回座位裡。
此時的夜星宇肯定不會為了一點微薄的工資去跟一個普通人計較,以他的手段能力,想要在這個世上生存下去簡直輕而易舉,所以他走得很灑脫,很淡然,甚至沒有任何一點情緒上的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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