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拖著夜鳥來到陳晉新家。
忍了一路,他都想像白山羊那樣體驗茹毛飲血的生活了。梁音見陳晉與林言歸來。
“小言,你受傷了?”梁音心細,一眼看到他肩頭的血跡。
“輕傷,不礙事。”林言搖頭。
陳晉幫他檢查,看到傷口不深,早已結出血痂,敷藥包紮後,放下心來。
關於妹妹的事,梁音也如陳晉一般關心詢問,林言耐心解釋林語的事。
聽聞林言的解釋,梁音還是皺眉,很是擔憂那個騎著銀狐的小姑娘。
鐵鍋燉夜鳥,換上乾淨的衣服,將武器和背包掛在門後的牆壁上,他立刻燒水,並讓陳晉和梁音幫忙。
水燒滾後,林言親自拔毛,開膛破肚,將夜鳥的毛拔光後,將內臟放進水盆裡清洗。
很快,這座小院便飄起濃鬱的香氣,鐵鍋中煮著大塊的肉,火堆上則烤著不斷滴落油脂的夜鳥腿。
林言腹中雷鳴,已經等不及了,用小刀從夜鳥腿上割下薄薄一片,也不怕燙,直接放進嘴裡。
院門外傳來敲門聲,陳晉去開門,很快便帶著兩個人走了進來。
來人是劉大平,另外一個中年男人林言沒有見過,此人一身正氣,身著皮衣,身材高大,雖麵帶風霜,卻依舊能看出他端正的五官。
來人主動上前,握住林言的手,道:“林先生果然是少年英雄,有幸見麵,幸會幸會,我叫楊政安。”
楊政安的手很有力量,且手掌上帶著厚厚的老繭,顯然這也是一位實力不錯的覺醒者。
“楊叔好。”林言客氣回應。
顯然這個叫楊政安的人,應該是打聽到了他的一些事,這次過來是有要事相商,想與林言結識一番。
陳晉招呼二人坐下,端來碗筷,楊政安也不客氣,撕下一大塊夜鳥肉,邊吃邊將一碗酒一飲而儘,抹了把嘴,立刻談及正事。
“林先生,我過來是想邀請你加入監察局的,當下局勢嚴峻,國家需要林先生這樣的人才。”楊政安開門見山。
林言沒想到楊政安是為這事而來,不過加入國家部門,為抗擊災難出力也符合他的想法。
“楊叔,我願意加入監察局。”林言點頭。
楊政安聞言大喜,道:“好,好,林先生真是深明大義,我僅代表我自己謝謝林先生了。”
“不過我有一個要求,帶上我的羊。”林言看了一眼坐在凳子上啃骨頭的白山羊說道。
楊政安笑道:“這沒有問題。”
能拉攏林言這樣的人,他覺得什麼條件都可以答應。
說話間,劉濤帶著六七個小夥伴跑過來了,林言喊道:“熟了,味道很好!今天哥滿足你們的願望了吧?”
劉濤嘗了一口,陶醉得眼睛都彎成月牙狀,如小雞啄米似的點頭,道:“好香啊,我都忘記多久沒吃肉了,哥哥你真是太棒了!”
林言招呼陳晉和梁音,讓他們先吃,待會再收拾剩下的肉。
三歲出頭的孩子還咬不動烤肉,隻能吃煮熟後又搗爛的肉糊,委屈地癟嘴,眼巴巴地看著,讓幾人都笑了。
這時,院門外又來了幾個孩子探頭,小臉臟兮兮,聞著院中的肉香,他們有些渴望,眼睛亮晶晶,但沒好意思進來,他們是飛仙穀裡其它地方來的孩子,與野烏村這些人並不熟悉。
林言看到這幾個孩子,立刻招手,道:“在街道上時,我不是喊過你們嗎?都快進來,一起吃吧。”
“謝謝哥哥。”
“哥哥你真好……”
幾個孩子聞言大喜,靦腆地進入院中,他們雖不好意思,但渴望已經戰勝了羞怯,很快就開始像小倉鼠似的鼓著腮幫子,含混不清地嚷著好吃。
“真香啊,從來沒有吃過這麼好吃的肉。”
“都慢點,還有很多。”梁音怕幾個孩子噎到,給他們盛了些肉湯。
楊政安他們推杯換盞,當看到白山羊舉杯與他們共飲口吐漢語時,幾人都被嚇到了,楊政安更是直接站起來,滿臉駭然地盯著白山羊,酒醒了一半。
“楊……楊局,這是山羊吧?山羊怎麼會說話,我……我是不是喝多出現幻覺了?”劉大平舌頭都捋不直了。
雖說核戰過後一些生靈發生了變異,凶狠高大,甚至能覺醒,但也沒有見過開口說話的變異生靈,這太嚇人了,完全顛覆認知。
“你沒有出現幻覺,它的確說話了。”楊政安神色凝重地說道。
這時,林言也看到了幾人的反應,他要說謊了,解釋道:“大家不用慌張,它雖然是一隻羊,不過比較特殊,或許是覺醒了血脈,開啟了靈智,所以會說人話。”
當下世界,什麼稀奇古怪的事都能發生了,他們倒也能接受林言的說辭,不過看向白山羊的眼神,依舊帶著濃濃的忌憚與戒備。
白山羊很淡定,依舊在吃肉,對於幾人怪異的目光直接無視,它的表現倒也讓楊政安稍微放鬆了一些。
酒醉慫人膽,楊政安醉意漸顯,端著酒杯來到白山羊的身旁坐下,要和它拚酒量。
白山羊不知從什麼地方摸出一包貴煙,分發給眾人,諂媚的笑道:“各位大哥,小弟初來乍到,多多關照。”
而後端起一杯酒一飲而儘,點上煙深吸一口氣,吐出一串煙圈,一副社會羊的模樣。
“這羊……真他媽成精了!”
林言被白山羊的舉動驚得目瞪口呆,連一旁的陳晉都張大了嘴巴,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羊會抽煙喝酒吃肉,同樣被震驚到了。
“來,走一個。”白山羊與楊政安碰杯,它覺得這個人很上道,值得結交。
幾杯酒下肚,白山羊舌頭開始打結,它醉了,拉著楊政安稱兄道弟,要與他拜把子。
“羊兄,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以後有什麼事儘管開口,在飛仙穀我楊政安還是有幾分麵子的。”楊政安拍著胸脯說道,他也喝得酩酊大醉,開始說大話。
但楊政安畢竟是混官方的,有意無意的套白山羊的話,想要多了解一些它與林言的秘密。
白山羊雖然不著調,但知輕重,叉開話題,或者是不回答,東拉西扯,避重就輕,這讓楊政安很無語。
他顯然低估了白山羊的智商,以為這羊會說話,但並無什麼城府,見它與人為善,喜歡與人交談,就以為能輕易套出它的秘密,結果白山羊看著大大咧咧,但比猴還精,滑溜得像個泥鰍,他反而差點被繞進去,把自己的秘密給說了。
最後,楊政安所幸裝暈了,被劉大平背走了,林言讓白山羊少喝點,不過下一刻,白山羊清醒得讓林言都感覺到害怕,它低聲說道:“小子,這姓楊的不實在,想套我的話,你得小心點,彆被他賣了。”
林言聞言一驚,看來白山羊是真正的揣著明白裝糊塗,剛才的一切都是它在演戲,當下點頭,鄭重地表示謝意。
楊政安離開陳晉家,被劉大平送回去,劉大平離開後,他就醒了過來,醉意全無。
“會說話的羊,城府頗深的羊,喜歡說謊的羊,這個世界越來越有意思了。”楊政安呢喃了一句,而後換上衣服,悄悄地離開了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