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櫻就是故意跟江如夢這麼說的,他們之前關係再好那也是之前,她現在跟陸東升結婚了。
如果說陸東升真的喜歡她,就陸東升那個性格,現在能有她蘇櫻啥事?
江如夢放在大腿上的手緊緊握拳,江如煙眼角的目光挑了眼她這個妹妹。
怎麼能不分場合說這些話呢?車上這麼多人,她也不怕笑話。
江如煙笑著打趣道:“我妹妹的意思是,我們家那口子跟陸連長關係好,以前經常邀請陸連長來家裡吃飯,認識比較早。”
蘇櫻大大方方笑道:“嫂子我懂的,以前我們家東升一個人,經常給你們添麻煩,我們家現在還沒置辦好,我說那些家具啥的叫人打,他非得自己做,說自己做得比較有紀念意義。
回頭我們家收拾好了,我邀請你們上我們家來吃飯。”
江如煙不想再讓她這個妹妹說些不合場合的話,這才跟蘇櫻多搭了幾句,好讓她妹妹死心。
“妹子,你們結婚了,是不是要在隊裡擺兩桌?”
“這事兒暫時還不知道,看我家那口子的安排吧。”
李秀梅笑道:“辦,必須得辦,也好讓咱們大院熱鬨熱鬨。”
蘇櫻笑笑,周圍的氣氛沒這麼尷尬了,江如夢心如刀絞,心底裡的恨意在滋生,一路上她一句話都沒再說,車到了縣城,李秀梅和蘇櫻先去買了菜苗。
蘇櫻沒種過菜,但腦子裡原主的記憶都在。
她不喜歡吃土豆,從小到大不是煮土豆就是水煮土豆絲,要麼就是蘇家一家子吃剩下的土豆。
兩人一進供銷社,李秀梅道:“我種些黃瓜、辣椒、洋柿子、茄子,你都種啥?”
蘇櫻有些猶豫,她不是過日子的能手,還有很多東西要學呢。
她想了想:“李嫂,我跟你種一樣的吧,不過我還想買點蔥,能養雞嗎?”
這話一問出口,李秀梅趕緊伸手捂住她的嘴巴,小聲道:“你小點聲,萬一被人聽到還以為我們要投機倒把呢。”
蘇櫻這才反應過來,在外麵有些話不能亂說。
李秀梅小聲道:“這事兒回去再說,先買菜苗和種子。”
就那小小的院子,蘇櫻腦子裡已經有了畫麵,她要在裡麵種滿菜,然後再種一些花,夏天每天早上起來都能聞見花香,多好的事。
兩人買完菜苗,蘇櫻給陳小夢買了一包桃酥。
她道:“李嫂,這包桃酥給小夢和海洋帶上吧。”
李秀梅有些著急:“妹子,你這麼客氣乾什麼,我就是帶你進城買個菜而已,又不是多大的事,你還給孩子買一包好吃的,你這讓我心裡咋過意得去?”
“不是的李嫂,我是看孩子們都很可愛,就讓他們吃吧。”
李秀梅為人仗義,平時也不喜歡欠彆人的,彆人對她稍微好點兒,她就覺得欠人家的,這會兒她自己反倒不好意思了。
蘇櫻想著他們兩口子一直吃食堂也不是事兒,買了五斤白麵五斤玉米麵,回去摻在一起吃,另外還買了五斤大米。
零裡零碎的東西看著不多,但放在一起沉甸甸的,兩個布袋子都裝滿了。
李秀梅手裡拎的東西不比蘇櫻少,她一手還要牽孩子。
蘇櫻看她挺著個大肚子,真覺得挺不容易。
“李嫂,你還要牽小夢,你把菜籃子給我,我幫你分擔點兒。”
“哎呀沒事兒,不是很重,走吧。”
李秀梅笑嗬嗬一手拎籃子,一手牽著陳小夢比蘇櫻走得還快,蘇櫻哭笑不得,她大概是所有穿書的人裡麵最廢的一個吧。
一上公交車,兩人才鬆了口氣。
蘇櫻回來時已經晌午了,院子裡房簷底下放著一張桌子,蘇櫻氣喘籲籲走近聞見一股子油漆味。
這家夥速度還挺快,一張桌子兩個長條凳已經做好了。
蘇櫻心裡居然有一點點欣喜和踏實,她一進去就將買回來的米麵都放進廚房。
她還沒喘口氣,院子裡傳來李秀梅的聲音。
“櫻子,我先給我家種,種完幫你種。”
蘇櫻實在太累了,拎的東西太多手指頭都麻了,手腕是酸的,她這會兒已經倒床上了。
說句實話,眼前這日子比在林家村的日子不知道享福多少倍。
說起林家村,今天是宋敏和江小飛結婚的日子。
這兩人之前搞破鞋被抓,村裡人在背後罵得唾沫星子亂濺,但兩人臉皮厚,絲毫沒影響他們的心情。
村裡人也很無奈,誰讓人家老子是村支書,官大一級壓死人,他們能做的就是在一旁陪笑送祝福。
宋敏這會兒在新房裡,她心裡不踏實。
她要了四百塊錢彩禮,這錢是留著給她上大學用的。
這兩天,宋敏胃裡不舒服,總覺得想吐,她擔心自己懷孕,去公社衛生院檢查了一下隻是胃口不適。
沒懷上孩子,她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很懊惱,姓江的老不死的,到底怎麼樣才肯把今年上大學的名額給她?
回林家村的路上,宋敏腦子突然像被什麼東西重擊過一樣,有了個主意。
她一回來就去見江小飛,紅著眼眶眼含著淚花哽咽:“小飛,我懷孕了,怎麼辦?我好害怕。”
江小飛一聽他當爹了,激動得差點跳起來。
“小敏,我這就回去找我爸媽商量結婚的事兒。”
宋敏哽咽道:“小飛,我想過了,你是農民,我要是不上這個大學,將來咱們的孩子也是農民。
咱們吃苦受罪可以,但是咱們的孩子不能吃苦受罪啊。
小飛,我想上大學,為了孩子你一定要幫我啊,這個村子裡我唯一靠得住的人就隻有你了。
如果你都不幫我,那我頂著彆人嘲諷的目光,還有背地裡那些流言蜚語,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我還不如現在死了算了。”
江小飛覺得宋敏說得對,他們可以沒文化當一輩子農民,但是他們的孩子不可以。
“媳婦你放心,我這就回去找我爸說去,他要不給你上大學的名額,我就不認他是我爸。”
江小飛一回來,蹲在房簷底下的江支書抽著旱煙沉默了一陣罵道:“我看你腦子是被驢踢了,她說先跟你辦酒席,連結婚證都不領,現在又懷了孩子。
要是今年上大學的名額給她,她回頭屁股一拍去衛生所娃兒一流產,你最後啥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