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文這些天瘦了不少,工作的時候也有些恍惚。
本來大家對他挺有意見的,但朱佳樂這事被李嬸子捅出來後,大家對他就隻剩憐憫了。
掏心掏肺的供出來那麼個水性楊花的對象,這郭文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
郭永兵趕到後,一看自家侄子這模樣,當下就心裡一涼。
還用問嗎?
看侄子這失魂落魄的模樣就知道一切都是真的。
“小文!”郭永兵黑著臉喊了聲。
郭文回神,猛地站起來,驚訝地看著他:“二叔,你咋來了?”
郭永兵看他這頹廢樣,氣不打一處來:“我咋來了?我要是不來,你是不是要一直瞞著家裡?”
郭文眼睛倏地就紅了,一屁股坐下,抱著頭不說話。
“趕緊跟我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你知不知道現在公社裡都傳遍了!我這臉都丟儘了!”郭永兵繼續問,“你知不知道,那個朱佳樂,都住到人家房子裡去了,結果被人老婆帶人給打出來了,你說丟不丟人!”
這事郭文不知道,震驚的抬起頭。
他隻知道朱佳樂被培訓班停課趕回大隊了,結果她沒回大隊住,去向不明,他懷疑過朱佳樂是不是另外找對象,住到新對象家去了,但萬萬沒想到,她那個新對象是個有老婆的。
“她、她新對象有老婆?那、那這不是搞破鞋嗎?”郭文結結巴巴。
“你知道她有新對象?”郭永兵瞪眼。
郭文一下子啞巴了。
郭永兵恨不得踹他兩腳:“看你這一棍子打不出個屁的死樣,趕緊說!”
“我不知道……我就是知道她有其他人了……但不知道是誰……”
郭文磕磕絆絆地把之前的事說了一遍,郭永兵聽得來氣。
“都這樣了你還不跟家裡說?你知不知道因為顏姣姣分到衛生所上班的事我跟人都吵了好幾天,還想著把這位置留著給那女人!你要早說,我至於嗎?還有,你們倆自從談上對象,你在她身上可花了不少錢,咱們家也給她出了不少力,這些可不是白給的!你得把錢要回來!”
郭文:“……”
“乾啥?你是不舍的還是不好意思?你要是覺得不好意思,讓你娘出麵去要,沒有這樣耍人的,咱們一家對她掏心掏肺的好,特彆是你,為了她還特地請假帶她去省城看病,結果她就這麼對你?咱們郭家在公社和大隊也都是有頭有臉的,不能吃這個氣,知道不?”
郭永兵把郭文一頓罵,一腳把他踢出門,讓他去大隊請假,回家處理這件事。
郭文低著頭去大隊部請假,然後又低著頭跟著郭永兵回家。
郭永兵把這事一說,郭文家裡直接炸了。
本以為兒子找了個乖巧的媳婦,是個有文化的知青,人長得白淨、談吐氣質都好,想著家裡房子也準備了,就等著人當了醫生後就辦婚禮,沒想到啊,完全沒想到!真是人不可貌相!
“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郭文的娘直接破口大罵,“她花了咱家多少錢,我可是一筆一筆都記著呢,她必須把錢都還了,還得……對了,還得賠償咱們家精神損失費!”
郭文的爹坐在凳子上直歎氣:“真是沒想到啊、沒想到啊。”
郭文垂著頭,那腦袋恨不得都要埋在褲襠裡。
“小文,打起精神,這件事你又沒錯。”郭永兵看不得這個,一巴掌拍在郭文的後背,“她耍得咱們一家團團轉,必須找她要個說法!她現在不是在縣醫院住院嗎?直接去找她!跟結了婚的男人搞破鞋……我要她沒臉在縣城和大隊待下去!”
“對!去找她!”郭文的娘拍桌子,“現在就去!小文,喊上你姐和你姐夫。”
“把我們家的那倆臭小子也叫上。”郭永兵咬牙切齒,“人越多氣勢越足,我看她還能說什麼!”
郭家人大多在公社和公社附近的大隊,召集人的空,郭文一個人偷偷跑出來找到顏姣姣。
他就是想找顏姣姣確認一下,他不信朱佳樂跟了個有老婆的男人。
他想不通,他年輕,家裡條件也不錯,也舍得給她花錢,她怎麼就能看不上他呢?他哪裡不如那個結了婚的老男人?
顏姣姣頭疼的看著郭文:“你這意思,她要是找個年輕好看的,你就服氣了?”
“那起碼不能找個比我差的吧?這不是埋汰我嗎?”郭文悶悶地道,“憑什麼啊,我想不通!”
行,男人的勝負欲用在這上麵了。
顏姣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隻聽說這些了,就沒聽說她是被誰媳婦趕出來的?”
郭文滿臉茫然:“誰?”
“你這消息也太不靈通了。”顏姣姣搖頭,“但凡你用心打聽下,就知道,她是被革委會徐主任的媳婦給打進醫院的。”
郭文的臉從茫然變成了震驚,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
“誰?你說誰?”
顏姣姣笑笑。
郭文臉色驟變,扭頭就跑。
“哎?”顏姣姣滿頭霧水,這家夥跑啥?見鬼了?
郭文一口氣跑回家,家裡人正到處找他呢。
人都到齊了,大家正義憤填膺地準備去縣城才發現郭文不見了,現在見他回來,郭永兵恨鐵不成鋼又想給他一巴掌,不等他動手,郭文的娘就先過去打了他胳膊一下。
“大家都來幫你的,你跑哪裡去了?”
郭文臉色發白:“你們不能去!”
“啥?”郭文的娘氣得要打人,“小文,你彆冒傻氣,那就是個小賤人,你還要護著她?”
“我不、不是護著她。”郭文急得又有點結巴。
不敢當著這麼多人說什麼,郭文把爹娘和二叔都拉屋裡去了。
這一說朱佳樂那相好的是縣革委會的徐主任,人都傻眼了。
“不會吧?”郭永兵完全不敢相信,“徐主任我知道,他自從來咱們縣後也算出名了,怕老婆,被老婆欺負的死死的,他怎麼敢在外麵找女人?”
“反正……顏姣姣說縣裡都知道,他媳婦帶人去那閒置的屋子趕人,有不少人圍觀。”郭文喪著臉道。
他總算明白自己輸在哪裡了。
人家雖然年紀大又有老婆,可人家手裡有權啊。
郭文心裡甚至冒出一線希望:“二叔,你說有沒有可能,佳樂是被他逼的?他權利大,想逼迫一個沒有背景的小姑娘就範簡直太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