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大嫂一把年紀,整天跟大隊裡的姐妹們閒磕牙,這種事用腳趾頭想都能想明白。
要是她沒料錯,朱佳樂這是破壞人家夫妻關係啊,簡直不要臉,這是去當破鞋去了。
管向陽和厲大哥當然也能想明白,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什麼。
“現在咋整?”厲大嫂問,“大隊長,咱們回去還是……”
“回去也得先把人找著,把人帶回去!”管向陽黑著臉道,“明霄家的,你能幫忙找到人不?”
顏姣姣想了想,帶他們去找馬麗榮。
馬麗榮正在家裡洗衣服呢,見他們來,急忙把人迎進門。
管向陽有些局促,眼前這人可是革委會主任的媳婦啊,是絕對不能得罪的。
顏姣姣把情況說了遍,馬麗榮臉上露出嘲諷的冷笑:“你們是來找朱佳樂的啊?我可不知道她去哪裡了,她占我家房子被我帶人趕出去了,看在她年紀小的份上,我沒讓公安抓她進去,至於她現在去哪兒了,我可不知道。”
管向陽一聽,頭都要炸了:“那、那現在怎麼找到她啊。”
“我哪知道。”馬麗榮搖頭,“你們要是早來,或許正好能一起堵著她,可你們來晚了。”
“麗榮姐。”顏姣姣笑了笑,“你給我們指條路唄,當時我們都不在就你在,你肯定比我們知道的多,總比我們跟無頭蒼蠅似的去找要好一些。”
馬麗榮臉色緩了緩:“行,看在你的麵子上!我隻能說,這女人不簡單,我帶人轟她走的時候,有個男的跑出來護著她,還替她說好話。那人我不知道叫什麼,不過應該是培訓班的,我見過。”
顏姣姣腦子裡立刻浮現一個人名:崔大慶!
艾瑪,這是什麼絕世“好男人”。
要是寧思甜知道了,估計又要爆炸。
顏姣姣歎了口氣,又帶著管向陽他們回到培訓班。
“姣姣,你咋又來了?”寧思甜正好看到她,好奇地問。
顏姣姣:“……”你說這不就是湊巧了嗎?還真是瞞不過。
顏姣姣苦笑了下:“那個……思甜,麻煩你喊下崔大慶。”
寧思甜看看她,又看看不遠處的三個人,好奇地問道:“他們是誰啊?來乾嘛的?找崔大慶乾啥?”
“太平大隊的大隊長,來找……朱佳樂的,現在人找不見,最後見到她的好像是、是崔大慶……”
顏姣姣說完就看到寧思甜臉黑得要死,急忙道:“思甜,你也先彆生氣,先問問,問清楚再說。”
寧思甜深呼吸,露出個難看的笑容:“我生什麼氣啊,我跟他又沒關係!我去幫你們喊人出來!”
寧思甜轉身就往裡走,顏姣姣隻看她背影都能看出來火冒三丈。
不一會兒,崔大慶就黑著臉過來了,後麵還跟著寧思甜。
“寧思甜,你跟著我乾什麼?”崔大慶一邊走還一邊嗬斥。
寧思甜:“誰跟著你啊,我找姣姣關你什麼事?!”
崔大慶說不出什麼,隻能憋著氣走到顏姣姣麵前,看看旁邊三個上了年紀的,緩了緩臉色:“你們找我有事?”
“崔大慶,這是我們太平大隊的大隊長,他是專程來找朱佳樂的,聽說她被趕出來後是你帶她走的,她現在在哪兒啊?”顏姣姣開門見山地問。
“在醫院呢。”崔大慶歎氣道,“她被人趕出來的時候受傷了,我送她去醫院看傷,醫院讓她住幾天院。唉,朱同學也是受罪了。”
顏姣姣微微挑眉:住院?她可沒聽馬麗榮說傷著朱佳樂,怎麼就住院了?
崔大慶衝著管向陽道:“大隊長,您看,要不然等幾天,等她傷好了再回大隊?”
“大隊長,不然咱們去醫院探望一下朱知青?”顏姣姣問。
管向陽點頭:“是得去看看。”
到底是真傷還是假傷、真住院還是假住院,總得去確認一下。
崔大慶熱情地帶他們去往縣醫院,果然在病房見到腿上打石膏的朱佳樂。
一看到他們,朱佳樂就眼淚汪汪地喊了聲:“大隊長……”
管向陽臉又黑了幾分,本想著見麵就臭罵一頓然後把人帶回大隊的,可看這可憐樣,他又不好意思了。
彆說大隊長了,就是厲大哥厲大嫂也不好說什麼。
朱佳樂再怎麼令人討厭現在也是個傷員病號,不好對她發火。
不過,即便如此,管向陽還是批評了她幾句,嚴肅批評她不好好上學又不回大隊的行為,最後才無奈地道:“行吧,那你在醫院住幾天,等好了立刻回大隊,聽見沒有?!”
“大隊長,我知道了。”朱佳樂擦擦眼淚,“我是被人冤枉的,我一定要洗清我身上的冤屈!大隊長,我不會給咱大隊丟臉的!”
她說得信誓旦旦,弄的管向陽都不知道該說啥了。
“行吧行吧,先這樣吧,那我們就先回去了。”
管向陽擺擺手,示意顏姣姣他們一起走。
崔大慶送他們出醫院,又幫朱佳樂說了幾句好話,管向陽客客氣氣的,顏姣姣就有點忍不住,問道:“崔大慶,我真好奇,你怎麼對朱佳樂這麼好啊?她都住到彆人家屋子裡了,你還能這麼護著她。”
厲大嫂也忍不住好奇:“就是啊,朱知青跟我們那的倉管員還談對象呢,你這突然冒出來的算乾啥的?”
崔大慶漲紅了臉,擺著手道:“不是……嬸子,你們彆誤會,我跟朱佳樂就是同學,不是你們想的那麼複雜,我就是看她太可憐了。”
可憐?
顏姣姣打量崔大慶,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懂一點了,這個崔大慶是不是就是喜歡弱勢女子、喜歡當救美的英雄啊?
果不其然,崔大慶還在跟管向陽解釋,說朱佳樂有多可憐,剛開學不久就得了怪病,還有同學不待見她老欺負她,可她意誌堅定帶病學習,成績名列前茅……
叭叭一大通,聽得管向陽都覺得朱佳樂沒那麼討厭了。
顏姣姣在一旁想翻白眼:“崔大慶,你口中這個欺負她的同學是不是就是在說我啊。”
崔大慶僵了僵,輕咳了聲:“我可沒說,是你自己承認的!不過顏姣姣同學你平常對她的態度確實有問題,你自己說,她都哭多少次了?”
顏姣姣:“……”再跟傻叉說話她就是傻叉!
“大隊長,咱們走吧,彆在這兒耽誤時間了,有什麼事等朱佳樂出院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