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姣姣看著這昏迷的女人,抿了抿唇:“你們先出去吧,我給她紮幾針看看,但是我先說明白,就算人醒了也隻是暫時的,不去做徹底的檢查和治療肯定不行。”
“行啊,你先給看看。”李嬸子立刻來了精神。
等大家出去了,顏姣姣拿出銀針給車少蘭紮針。
李教授沒出聲,安靜等著。
十幾分鐘後,車少蘭醒了,醒來的時候,眼裡都是茫然,然後才反應過來,小聲嘟囔了句:“還沒死嗎?”
“醒了?”顏姣姣隻當沒聽到,開口詢問,“現在有什麼感覺?有沒有看東西模糊或者頭疼的感覺?”
車少蘭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也認出屋裡這倆人是誰。
她急忙想要坐起來,這一動,隻覺得天旋地轉,又一下子躺了回去。
“你最好彆亂動。”顏姣姣勸道,“你現在腦子裡應該有瘀血,得趕緊去縣醫院檢查。”
“我覺得應該直接去省醫院最為穩妥。”李教授建議道。
車少蘭怔了怔才想明白他們在說什麼。
“我、我腦子裡有瘀血?”她不敢相信。
顏姣姣:“這事你應該比我們清楚,你經常受傷吧?頭部受傷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她說得直接,車少蘭蒼白的臉色漲紅起來。
顏姣姣又接著道:“你不用反駁,你的情況可以瞞過彆人甚至瞞過自己,但瞞不過醫生。”
車少蘭的臉色又一次變得蒼白。
李教授歎了口氣,勸道:“同誌,你的身體確實需要去醫院檢查治療,你跟家裡人好好商量一下吧。”
顏姣姣和李教授互相看了眼,從屋裡出來。
“老四媳婦,咋樣?”厲大嫂第一時間衝上來問,緊接著,厲永勝他們跟上來問。
“人已經醒了。”顏姣姣麵無表情地道,“但隻是暫時的,還是得趕緊送醫院。”
李嬸子立刻不高興了:“人都醒了還送啥醫院呐,永勝,你趕緊進去看看你媳婦咋樣了。”
厲永勝快步衝進屋裡,不過片刻就衝出來,滿臉喜色:“醒了醒了,人好好的,沒事。”
李教授皺眉:“不是沒事!看上去沒事才是最可怕的,必須趕緊送醫院!”
“明霄家的,你可真是厲害啊,有你在我們還怕啥。”李嬸子沒理李教授,而是拉著顏姣姣的手誇個不停,又跟厲大嫂說他們家娶了個能乾的好媳婦。
一同吹噓,說得厲大嫂都眉開眼笑。
顏姣姣算是看出來了,這家人根本沒打算送人去醫院,甚至沒把車少蘭的暈倒當回事。
而其他看熱鬨的人也都隻說顏姣姣和李教授厲害,也沒把這事當回事。
顏姣姣心裡一沉,突然開口道:“大嫂,麻煩你把大隊長叫過來吧。”
“啥?”厲大嫂正得意呢,聞言一愣。
“都要出人命了,大隊長必須過來一趟。”顏姣姣嚴肅地道。
厲大嫂兩眼懵:咋就出人命了呢?不是好好的嗎?
再看顏姣姣那嚴肅的表情,她跺了跺腳:“行,我去把大隊長叫過來。”
很快,在大家竊竊私語中,管向陽氣喘籲籲跑過來了。
“咋地咋地?到底出啥事了?怎麼就出人命了?”
“沒有!”李嬸子張嘴大叫,“沒出人命啊,我們家都好好的,啥事都沒有啊,明霄家的你這是要乾啥?”
顏姣姣沒理她,把車少蘭的情況跟管向陽仔細說了說。
管向陽聽完有些為難。
這要是跟管樹林似的頭破血流,他馬上壓著厲永勝家裡把人送去醫院。
可他看著車少蘭好好的躺在屋裡,啥事沒有,家裡也沒見血,倒也不不必小題大做吧?
鄉下人賺點錢不容易,要不是迫不得已誰也不想去醫院扔錢。
再說了,說啥車少蘭是被男人打得厲害了,得管管,這兩口子的事咋管?車少蘭都沒說啥。
“明霄家的……”管向陽遲疑地開口,“人家兩口子的事……”
顏姣姣嚴肅地道:“大隊長,這是人命關天的事。”
管向陽無奈,指著厲永勝問:“厲永勝,你怎麼說?是你把你媳婦打成這樣的?”
厲永勝急忙搖頭:“我沒……”
“說實話!”管向陽瞪大眼睛嗬斥。
李嬸子不樂意了,急忙道;“我兒子沒咋打,就、就打了那麼一下子而已……真的就一下子!大隊長,誰家兩口子不乾仗啊,打是親罵是愛不打不鬨不痛快嘛,大家夥都知道,他們兩口子關係一直好著呢。”
“對對對。”厲永勝連連點頭,跟小雞啄米似的。
“嗯。”管向陽應了聲,對顏姣姣道,“明霄媳婦,你看,人家都這麼說了……我覺得吧,隻要人沒事就行,咱彆管那麼多。”
管樹林被打破頭他們都不管了,這車少蘭又沒事,更沒必要管了。
顏姣姣臉色卻沒有絲毫緩和:“大隊長,如果您不信我的話,總要相信李教授的話,或者你派人送她去醫院檢查檢查。車少蘭如果再不接受治療,下一次暈倒的時候就救不活了,你也不希望大隊裡鬨出人命,對吧?”
“這麼嚴重?”管向陽眉頭緊緊皺起。
“很嚴重。”顏姣姣盯著厲永勝,“要我說,還得報公安,這是殺人未遂。”
一句話,周圍的人都嚇得閉了嘴,空氣安靜得可怕。
緊接著,厲永勝反應過來,臉色鐵青:“你瞎說什麼?什麼殺人未遂?那是我媳婦,我能殺她?我瘋了還是你瘋了?”
李嬸子也跟著叫起來,說顏姣姣胡說八道敗壞他兒子名聲,說他們家好好的,兒子兒媳婦感情也好,根本沒這事。
顏姣姣等他們嚷嚷完,才道:“是不是,去醫院檢查下就知道了,反正我檢查的結果是,車少蘭身體裡邊傷處不少,最嚴重的地方是頭部,你們要是不信我的我也沒辦法,但是等出了人命可彆找我!大隊長,這事你得給我和李教授作證,我們可不想被人找麻煩。”
管向陽聽得一愣一愣的,又看顏姣姣和李教授這麼嚴肅的樣子,心裡直打鼓,拉著顏姣姣追問是不是真有這麼嚴重。
顏姣姣:“車少蘭現在因為腦袋裡瘀血壓迫,現在人都站不起來頭暈目眩,再有一次碰撞,搞不好當場就沒氣了,厲永勝下這麼重的手,不是奔著要人命去的是啥?而且你看他們的態度……”
顏姣姣說了許多許多,終於把管向陽說動了,吆喝人拆門板,抓緊時間把人抬去醫院。
厲永勝他們堅決不同意,但管向陽一發火,他們也不敢再說什麼。
誰也沒想到,反對的人竟然是車少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