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不過是要一個下界之人的魔根,何來的違法紀律?”
魔族郡主冷嗤出聲:“更何況本宮做事,從來不管紀律。虞恨天,你已是廢人一個,你那一身廢骨,還被枷鎖給桎梏,留在乾坤都城的虞府,是為了彌補你當年所犯罪行。你以為,本宮想要奪的魔根,是你一介廢骨能夠攔下的嗎?”
“老朽廢身廢骨,也可擋上界魔族。”
老人捋了捋花白的胡須,如家中長輩般慈眉善目,說出的話語腔調,亦是晚風般的溫和。
但字字句句,卻有著堪比雷霆之聲的穿透力,炸裂在四周武者的耳膜!
王城震驚地望著願為楚月出頭的白發老者,低聲道:“楚妹,虞公虞恨天,曾是錦繡乾坤的第一天才,年少成名時,也遇到情投意合的相好之人,是都城中遠近聞名的舞者,也是國色天香的美人。當年虞恨天的天賦,被上界離歌宗選中,他外出曆練之時,上界幾個遊行的武者途徑乾坤都城,恰逢虞夫人雪中一舞,便動了不該有的心思。
虞夫人自認無顏再見丈夫,次日自刎家中。
虞恨天回來之際,就見到那血濺三尺之景。
他一怒之下,不管不顧,放棄錦繡前程,不聽旁人勸阻,殺上了天梯。
天梯,是通往上界之道,守衛重重,戒備森嚴。
他從天梯殺到地獄潭,最後遍體鱗傷的穿過上界禁製,硬是斬下了那幾人的狗頭。
直到砍下最後一人,他才無力跪地,被上界守衛的兵器禁錮住。
從那以後,他失去了踏足離歌宗的機會,但離歌宗也算是有情有義,最後還是出麵為了他說好話,才為他留下了一條命。
但虞恨天被上界廢掉了武根丹田,並非在其骨上留下了滅邪枷鎖,並且強迫他一生都留在錦繡乾坤, 磨滅掉他的才華和自由。”
聽至此,楚月再看向老人的眼神,多了一絲欽佩。
上界二字,威嚴力度不亞於神明。
縱然她九萬年前夢遊異陸,有著遠勝於現在的實力,麵對中界宗門亦有所忌憚,對於上界更是未曾觸碰到過。
上界仙靈之地,是無限接近於神道的存在。
豈是下界凡人能夠媲美的。
至於虞公骨頭的滅邪枷鎖,楚月有所耳聞。
滅邪枷鎖,是在人族武者的四肢百骸,加一層負重的禁製,並且每時每刻都得承受著禁製擠壓的疼痛。
枷鎖禁製,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不斷的縮小。
如此一來,受刑者的骨頭會逐漸受到壓迫。
壓迫程度並且會每日劇增,直到枷鎖用超強的壓力擠斷了受刑者的骨頭。
斷裂的骨頭,宛如刀劍般鋒銳,會從武者的內部割裂開軀體到體外。
受刑者則會因斷骨而死。
可以說,這是慘無人道的一種刑罰。
魔族郡主和虞恨天對峙了很久,暫時沒有出手的打算。
“虞恨天老老實實這麼多年,竟為了個下界凡人頂撞本宮。”
琳琅郡主自言自語,眉頭狠狠地皺起。
“虞恨天,你是上界的罪人,既是天堂有路你不走,那就彆怪本宮送你下地獄了。”
琳琅郡主的權威不容褻瀆與挑釁,見虞恨天遲遲不退,便毫不猶豫的俯身衝出雷雲。
她的周身,裹挾著千萬道漆黑的雷霆閃電。
手中拿著一把震雷劍,迅如疾風般往下掠去,刺向了虞恨天的天靈蓋。
“虞公,小心——”
楚月低聲喝道,凝眸仔細盯著。
魔道氣息,愈發濃鬱。
儲存在神農空間的彼岸花流動著詭異的光澤,還有掛在楚月腰間的殿主麵具,亦衍生出了強烈的歡愉。
不僅如此,就連楚月體內的魔根,都在如嬰兒吸食母親奶水般,悄然無息中,貪婪的汲取著天地中的魔道氣息。
魔根悄然生長,開出了一朵詭譎美麗的花兒。
是一朵,黑色的彼岸花。
同時,沒人發現的是,神農空間的彼岸花,悄然的自燃為了一縷魔氣,消失得乾乾淨淨,徹徹底底。
魔根化花,生長之時,猶如鋒利刀刃劃破楚月的腹腔,波動也衝撞了五臟六腑,疼得她麵色蒼白,額頭沁出了細密的汗珠。
黑色彼岸花汲取的魔道氣息越來越多。
非但如此,還會自主過濾掉魔道氣息中的渾濁之氣。
渾濁之氣堆在旁側,累積過多就形成了新的魔根。
天穹大戰,如火如荼。
魔道,凡人道相撞出驚天動地。
一個是被上界驅逐的廢骨老人。
一個是在魔道蒸蒸日上的郡主。
這一場戰,雷霆覆蓋蒼穹,宛如末世將至,吸引了無數的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