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萬年前,你我沒有酣暢淋漓的戰一場,今朝你終是我藍望舒的手下敗將!”
他這一生,渴望戰勝她,成為她,付出了太多的血和淚。
當年大焚音功法將成之時,並非是他要背棄舊主,而是他太期待將這樣一個人從神壇拉下來的場麵了。
藍望舒兩眼狂人地望著楚月,身影瞬間彈射而出,甩開的血槍撕裂開長空,挽起無數朵狂花。
長槍橫掃狂花。
數萬道血色的槍法光刃,宛如暴雨砸向了楚月。
楚月手中的碎骨戰斧,燃起了漆黑的鬼火。
一斧,自高空掃蕩而去,簡單粗暴的撞向了槍法光刃。
槍斧撞擊的霎時,楚月腦海中炫光閃爍,無數的回憶畫麵猶如快倍速的畫麵走過。
當年,一同開啟大焚音功法的夥伴加上小柔在內,足足有三位死於血鷺的手中。
除了小柔以外的剩下兩個便是司空陽和拓拔晴。
血鷺即將吞噬第四位的時候,玄女就地利用大焚音功法修煉“不死不滅”之軀。
大焚音功法,既可救世,亦可隻修煉成不死不滅。
那會兒,一名戴著鬥笠的普通少女,以鮮血為引,刺激大焚音功法,使玄女走火入魔了。
這位少女的實力不算強,隻是慕名而來,恰好看到這一幕。
大焚音反噬,玄女魔怔。
鬥笠少女趁亂把楚月給扶走了。
那時,楚月滿臉都是鮮血,甚至分不清那些粘稠的血液來自於自己還是朋友,又或者是那些血鷺。
鬥笠少女背著她瘋狂逃竄,在無人的偏僻角落,興奮地問:“你是百鬼之主嗎?”
鬼主沒有說話,滿腦子都是三位戰友被血鷺吞噬的場景。
追兵眼見著就要到了。
少女急急忙忙的摘掉了鬥笠,脫掉了外袍。
“鬼主大人,我是從森外來的武者,我很崇拜你,今日誤打誤撞發現了這樣的事,你必須快點逃走。”
“你戴著我的鬥笠,穿上我的衣服,我那裡有個地形圖,是我自己畫的,我發現了北城那邊有個小隧道,暫時還沒有人知道,你等等你就從那裡走。”
“你快把衣服給我,我去把追兵引開。”
少女喋喋不休。
而她的臉龐,卻是讓楚月怔住了。
這張臉,雖然稚嫩、青澀,但她依舊可以分辨出,此人就是當今的女武神謝青煙!
少女說道:“不要猶豫了,我在這茫茫人海微不足道,我翻不起什麼風浪,做不出多少好事,但你不一樣,你是救世的鬼主大人,這片亂世還需要你。鬼主大人,能為你做事,是我的榮幸。”
少女和鬼主換了衣服。
臨走前,她笑著說:“大人,要記住我,我叫……謝青煙!”
謝青煙跑出去引走追兵,給鬼主帶來了活命的機會。
後來,她昏倒在北城區的隧道,被鴻蒙仙帝帶走。
再醒來時,已是半個月後。
她得知九萬平安軍在戰場犧牲了八萬多,便匆匆趕到戰場,隻撿到了一張麵具。
那是平安軍犧牲者們彌留戰場的亡魂所鑄。
後來,她回到百鬼之森,滿目瘡痍,宛若一座空城。
隻剩下隨處可見的詛咒和怨恨,早已不見夜月之城的繁華。
玄女雖走火入魔,但還是煉出了不死不滅之軀,藍望舒這樣的背叛者也不知去了何處。
這會兒,世人已傳百鬼之主死於虛空的手中。
她無法除掉玄女,隻能把玄女關在宮殿中,以雷霆為牢,囚禁玄女生生世世。
那時,她還想找到那位叫做謝青煙的少女。
恰逢虛空之戰到達了鼎沸,她隻得與鴻蒙仙帝他們一同投入戰場。
俠之大者,為國為民。
最後因為大焚音功法沒有練成,虛空來敵太多,苦戰兩年後她隻得以身封印住虛空之門!
世人尊其為:鬼皇。
……
鬼蜮外圍的戰場,楚月置身於槍法光刃的風暴中,從那些回應中清醒過來。
謝青煙……
她低低輕喃著這個名字,腦海中出現了那道高傲的身影。
這時,倒在血泊中的獅玲玲,聽到藍望舒與楚月的對話,陷入了深深的震驚中。
九萬年前?
主子奴才?
藍望舒九萬年前的主子隻有一位,那就是百鬼之主,是拯救鬼獅一族的恩人!
獅玲玲不可置信地望向了槍法風暴中若隱若現的身影,瘋狂地搖了搖頭,淚水蓄滿了發紅的眼眶。
她這才想到適才鬼蜮深處傳來的平安軍之聲……
難道說……
葉楚月她就是九萬年前的百鬼之主?
這個新的認知,讓獅玲玲痛不欲生。
她從小崇拜的鬼主大人,幼年的夢裡都渴望著陪鬼主馳騁沙場,如今又怎麼能成為鬼主大人的敵人呢?
獅玲玲倒在血泊,泣不成聲。
“鬼主大人,九重槍法的弱點是虛晃!”她扯著嗓子歇斯底裡的喊。
賀蘭野等人,都難以置信地望著獅玲玲。
賀蘭野驀地反應過來,震驚不已的看向了那道身影。
九重鬼盾槍法的破綻為:虛晃一槍,這是鬼獅一族內部都知道的事情。
藍望舒手執長槍,看著獅玲玲嗤笑了聲:“虛晃一槍,那是鬼主所煉,本尊的九重槍法是無敵!”
獅玲玲瞳眸緊縮。
“無敵槍法,才是第九重鬼盾槍的高明之處!”藍望舒得意地道。
此時,武神殿主的麵具再度燃起鬼火,焚遍楚月的四肢百骸,刺激著楚月的元神和手中的碎骨戰斧。
楚月渾身一激靈,隨後低頭看去,雖見手中的碎骨戰斧變成了長槍。
這張麵具,竟能改變自己的兵器!
楚月握緊了碎骨槍,領悟到了麵具中九萬平安英魂的意思和力量,旋即飛掠而出,身如豹子,橫掃一槍而出。
“藍望舒,誰告訴你鬼盾槍法隻有九重了?”
“給老子好好看著。”
“鬼盾槍法,第十重!鬼斬!”
楚月槍出如龍,十重槍法,十萬光刃與陰鴉一同而出,黑如墨的鬼火在長空燒得嗤嗤作響。
藍望舒愕然地望著那鋪天蓋地的陰鴉與槍法光刃,眼睛都快看不清了。
“咻!”
十萬光刃與陰鴉合成一道身影,躍在他的麵前。
那一杆黑色的長槍燃起鬼火重重,貫穿了他的眉心。
血紅色的衣裙,在黃沙中微揚,如勝利的旗幟迎風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