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宗祠大會,準備如何應對?”慕臨風問。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攮攮,皆為利往。”
楚月長指執起新添的茶,戲謔地笑了笑。
“若不能用利益改變呢?”慕臨風再問。
“那便用刀。”
楚月一口飲儘茶水,杯盞落桌,發出“砰”地一聲。
她揚起臉來,眉眼含笑地望著小舅舅。
慕臨風和兩位護法都已愕然。
果然還是那個一言不合就拔刀的葉三爺。
“不愧是小舅舅的好大外甥女。”
慕臨風感歎。 腦海中似是想到了什麼,忽而道:“對了,神玄學院的徐閣老,估計傍晚之前會到慕府,他是陪伴凰姐時間最久的人,有他在也好,或許還能知道許多凰姐自己都遺忘的事情。”
楚月輕點螓首,想到了那位坐在輪椅的徐荒言。
他有一隻源於稷下學宮的神魔瞳。
他也知道許多有關於母親的過往。
……
北洲,街道繁華,熱鬨非凡。
正午的陽光灑下,照亮了每一張臉龐。
長街四處,車水馬龍,來往著形形色色的人。
有背著沉重長劍的劍士,亦有戴著麵具的弓箭手。
還有雙目失明的武者,眉間掛著一張符籙紙。
最近數日,越來越多的武者,提前來到北洲,蹲點屠龍宴。
有人受到了邀請,也有人不請自來,隻為一睹屠龍宴的盛景。
帝都城中最大的皇家酒樓,坐落在城東大街,進出都是顯赫的達官貴人,或是實力深不可測的武道高手。
三樓雅房之中,慕向天、慕若亭爺孫倆正心情複雜地坐在椅上,麵前是一位眼梢上挑的侍女。
侍女看著他們,揚起下頜,傲然地道:“慕族老,到時,令公子成為了慕府的族長,屠龍宴上,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我想二位應當也該明白。”
“明白明白,老朽自是明白。”
慕向天一臉的諂媚:“煩請轉告一聲天凰夫人,能得夫人的栽培,是我們爺孫倆的三生之幸,天凰夫人需要我們做什麼,我慕向天就算是赴湯蹈火,萬死不辭啊。”
眼前的女子,雖然隻是一名侍女。
但身為天凰夫人的貼身侍女,那可比北洲的王後,還要讓他高看一等。
他正愁洪門宴上和南郊之災讓葉楚月名聲大噪,又如虎添翼般合時宜的來了聖域帝尊夜墨寒。
那哪是什麼帝尊,跟沒見過世麵沒見過女人的鄉野村夫似得,就差沒為那葉楚月摘來天上星了。
“慕族老能有此心,想必天凰夫人會很欣慰。”
侍女道:“如今這段時日,二位暫時不要出現在皇家酒樓,若有需要,我會想辦法與二位聯係。在屠龍宴前,都是由我在北洲,代天凰夫人做事,等到若亭公子成為了慕府族長,主使屠龍宴,到時天凰夫人必然不餘遺力的支持二位,必讓慕族老青史留名,名垂千朽。”
慕向天灰濁的老眼,倏然就亮起了光。
他一生所求,不過就是名垂千朽。
讓這滾滾曆史都記住,他才是站在慕山河頭頂的那個男人!
思及此。
慕向天的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他調整了會兒呼吸,方才抱拳低頭:“老朽攜孫兒慕若亭,定然全力以赴,不遺餘力!”
侍女笑著點點頭。
不多時,慕向天爺孫倆就離開了皇家大樓。
“若亭,慕山河,來沒落了。”
慕向天站在巷子口,停下步伐,雙手負於身後,仰頭閉上眼睛感受了一下陽光拂麵而來的和煦感。
布滿褶皺的老臉,浮現出了滿足的笑。
“如今不僅有天凰夫人為我們的底蘊,還有百裡明嫣,瑤池仙子,天狼聖女這些人,她葉楚月可真是幫了我們一個大忙,若非她膽大妄為,行事囂張,又何至於將如此多之人,來相助我們呢?正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你跟著爺爺,要學著點這處世的門道。”慕向天和藹地道。
“爺爺。”
慕若亭說:“葉楚月此人如妖,詭異難測,看似魯莽,實則運籌帷幄,她絕非是個蠢人,你我還是要當心些才好。”
“有什麼可擔心的,你還是太年輕了,難不成那位老族長還能活過來幫她葉楚月不成?”
慕向天不以為意:“她葉楚月再是厲害,但她何德何能,還真能有天大的本事和氣運?”
慕若亭頓足望向巷子深處,抿著唇默然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