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道路很開闊。
風悲吟忍住回頭的衝動,艱難地提著腿往外走。
他不想走。
他必須得走。
這是他的宿命。
風悲吟雙眸黯淡無光,走出了城門,離開了楚月的視線,才不顧四周眾人,跌跌撞撞的朝前去。
他害怕啊。
怕有朝一日,楚月知道父親對慕傾凰的狠戾,不會再看他了。
今日的陽光,格外的和煦刺眼。
但風悲吟渾身冰涼如水,走到一棵參天大樹,坐了下去,頹廢地靠著樹,拿出了蘋果,隨便擦了擦,便咬了一口。
許是心情鬱悶的緣故,今日的蘋果,都不如往日的甜了。
不好吃。
風悲吟咬了幾口,背部靠樹,仰起頭閉上了眼睛,兩行血淚頓時沿著臉龐流下去。
若未來的某一日,他控製不住狼王的力量,便會失去為人的資格,成為不人不鬼的臟東西。
在這個世上,人族武者的骨子裡有著自己的原則,隻有那些墮落墜邪道心術不正的人,才會想要其他種族的血脈。
像那樣的東西,是不容於世的。
風悲吟有氣無力地咬著蘋果,味同嚼蠟,麻木地咽了。
他望向城門的方向,分明已經見不到了她,但好似還能看到風中揚起的紅裙和女子的桀驁。
似是想到與她之間,都酷愛紅衣,像極了坊間所說的情緣裝,便突然如孩童般笑了起來。
……
城門口。
楚月望著風悲吟離開的方向,不知為何,心緒沉重了很多。
風武城,既然和母親當年的血賬有關係,她便可以從這裡開始著手調查。
她沒有問風悲吟更多,便是因為風悲吟既然會被植入追蹤靈寶,隻怕還會有其他的邪惡之物。
問得越多,隻會讓風悲吟失去的更多。
當年之事,牽扯諸多。
隻有等她成為了武神殿主,才能徹底開始調查。
否則。
隻會引禍上身。
稍有不慎,就會害死掉身邊的人,再讓悲劇重演!
夜墨寒低垂著眸,見楚月望向城門外,紫眸微沉。
他的小媳婦,需要讓其他人來保護,隻能說明他的無能。
夜墨寒如護珍寶輕握住楚月的手,沉吟少頃,將女子打橫抱起,朝城內一路走去。
楚月眸光一閃,極其的不適應,輕皺了皺眉:“抱枕——”
“嗯,我在。”
男子的聲音富有磁性,落在耳畔,猶如夜的低音,格外的好聽。
楚月張了張嘴,索性作罷,一動也不動地窩在男人的懷裡,就當給自己放個假,矯情一回。
夜墨寒察覺到女子的乖巧,不由自主地上揚起了唇角。
後側,屠薇薇抖了抖因肉麻而泛起的雞皮疙瘩。
蕭離撇了撇嘴,倒是有些發酸。
她都沒這麼抱過小月姐姐。
“老白。”
劍癡護法說道:“我們幾個去南郊處理災後重建一事,在屠龍宴前趕回來,你和帝師跟著殿下吧。對了,見到老血那小子,告誡他一下,彆忘了形,他是聖域的護法,不是沐鳳鳴的男寵,一日到晚跟在沐鳳鳴身邊算什麼事。”
白護法捋著胡須笑眯眯的,看破不說破劍癡護法其實是在嫉妒血護法的帶薪休假。
“帝師,我們這位夜夫人,如何?”
回慕府的路上,白護法樂嗬嗬地問。
“你覺得,鳳臨城的鳳傾城如何?”帝師答非所問。
白護法聽到這個回答,心裡有數,並且收起笑垮下了臉。
他停下腳步,直視帝師的眼睛:“那位鳳傾城,不及我域後萬分之一。”
鳳傾城,正是鳳臨城的城主女兒,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是你偏愛於葉楚月了。”帝師說得不鹹不淡,分外的疏離。
“帝師——”
白護法道:“你我追隨殿下多年,殿下是個人,你應該清楚,能被他喜愛上的女子,一定是這世上最好的女子。我不知你說的什麼鳳傾城,老朽隻知道,聖域的域後,要麼沒有,要麼就隻能有一個,隻能是她葉楚月。你我多年感情,言儘於此,還望你好之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