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翼之光,聖潔且透著幾許如殺的鋒利。
一道道光,湮滅在烈焰風暴。
於轟鳴大作的雷聲與狂電之中穿梭而過,以極快的速度,奔向了隸屬於天狼域的北洲大地。
繁華帝都城,武者縱橫,天才雲集。
楚月身披仙翼,從高空往下看去。
北洲大地,四處都密布著神秘滾燙的岩漿天魔炎。
這些岩漿遙遙形成了紅色的光。
哪怕相隔千萬裡,都能感受到熾熱。
天魔炎不僅在北洲,還彌漫在整個天狼域。
楚月居高臨下,俯瞰山河,恰好能看到天狼域的版圖。
以及在山川表麵的紅色的岩漿之光。
這些岩漿紅光,如畫師手中的筆,勾勒出了完整的圖騰。
乍眼看去,是一頭狼形圖案。
這頭狼,充滿著野性,雙眼冒著火光,渾身流動著可怕的岩漿。
肉眼所能看到的岩漿,還隻是冰川一角。
可想而知,當全部的岩漿溢出來,這片土地,會遭受怎樣的劫難。
楚月眸色微斂,脊背掛著護國神刀,袖衫下的雙手緩緩攥緊成拳。
她能在諸侯國與神玄學院狂傲無邊,是有足夠的把握。
但在神脈九洲,是完全陌生的地方。
初來乍到,又背負家族榮耀,她自步步小心,暗藏鋒芒。
說到底,還是太弱。
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任何之事都不足為道!
仙翼飛掠而過。
很快,便抵達了北洲慕府。
楚月在府門前停下,與諸位告彆:“鐘侍衛,無邪公子,青山綠水,後會有期。”
葉無邪看了眼楚月身後雖有氣派但不及萬象領域的府邸,漫不經心地問:“不請去喝一杯?”
“無邪公子有傷在身,不宜飲酒,若要喝茶的話,府上有上等的青月茶,諸位裡邊請。”楚月淡淡地笑。
葉無邪的臉頓時冷了下去。
這女人,小氣吝嗇得很。
摳!
往死裡摳!
分明在葉天帝那裡拿了兩包霜清露茶,卻要用糟糕的青月茶來招待他。
“不喝了,沒興趣。”
葉無邪兩手環胸,倚靠門楣,渾身透著一股鬱氣。
楚月擰了擰眉,不知這二世祖又生哪門子的氣。
“那無邪公子,我們現在是要……?”
鐘侍衛畢恭畢敬,小心翼翼地問。
葉無邪瞥了他一眼,從門前離開,與楚月擦肩而過之時停了下來。
他看著比自己矮了一截的楚月,不知怎的,下意識地想伸出手,揉了揉這小丫頭的腦殼子。
隨後,按捺住,麵無表情地道:“走了。”
楚月點點頭:“公子,慢走。”
葉無邪見楚月當真不挽留自己,無端生著悶氣,心底發燥,冷嗤一聲,甩了甩袖,擺足了二世祖的架子,與鐘侍衛等人共同披仙翼而走。
楚月則一臉呆滯地望著小情緒頗多的男子,實在不理解葉無邪想著什麼。
男人心,海底針。
不懂,不懂。
楚月心中暗歎,越發覺得還是自家抱枕好。
眼看屠龍宴在即,抱枕必定會來。
葉無邪又往外走了幾步。
鐘侍衛跟在後邊直犯嘀咕。
若要離開,著仙翼離去不就好了。
速度快的一批。
不知公子哪根筋搭錯了,要在慕府門前踱步。
活像是個變態,可惜了那張俊美的臉龐。
“喂——”
楚月看著葉無邪的背影,突兀地喊了聲。
葉無邪頓時停步,但沒有急著轉身,而是不耐煩的樣子緩緩地回眸看去:“嗯?”
楚月聳了聳肩,對此無奈得很。
她快步來到了葉無邪的麵前,將母親的小手爐取出,放在了葉無邪的懷裡。
“送你的。”楚月道。
葉無邪低頭看了眼,麵無表情道:“我不吃。”
楚月:“???”
吃?
這位公子邪,還真是不食人間煙火。
竟能把暖手爐,認作是吃的。
這二十多年,他是怎麼過來的?
都說葉無邪終成暴君,可她怎麼覺得分明是個傻白甜。
“不是食物,是手爐,可日常暖手,我母親做的。”楚月耐著性子解釋。
暖——手——
葉無邪垂下眸來,仔細地盯著暖手爐看。
才想起自己的雙手,常年冰冷。
葉無邪心底淌過暖流,手接過了暖手爐,卻扭頭看向彆處:“不要。”
楚月::“……”這廝就不能表裡如一誠實點嗎。
她背後的護國神刀已經蠢蠢欲動了!
葉無邪瞅著女孩懊惱的樣子,唇線揚起了極其好看的弧度。
青陽灑落在他的眸中,猶如氤氳著淡淡的金輝。
少了些陰鬱,像是個和煦的少年,
葉無邪左手拿著暖手爐,右手伸出,在女孩的頭上輕揉了揉:“這回,真的走了。”
他披著仙翼,乘風而去。
一同跟上的鐘侍衛,欲言又止,總想提醒一下自家公子,那位葉姑娘是有夫之婦。
但為了生命安全,鐘侍衛還是緘默了。
慕府深處。
慕傾凰、老伯公等人們聞聲而來,興奮不已。
早就備好美酒佳肴,慶祝諸位少年英雄佩榮光而來。
慕傾凰跨過門檻,撐開油紙傘。
為歸來的孩子遮去了刺眼的陽光。
“小楚,今日家宴的飯菜,都是你師父雲鬣和外祖父一起做的,他倒是成了你外祖父的師父,教了一手好菜。”
慕傾凰笑著開口,抬眸自油紙傘的邊沿朝天穹看。
看到數道光華,疾衝於天,消失在北洲大地的上空。
“娘親,遇到了個手冷的人,將手爐贈給他了。”楚月道。
“沒關係,娘親再給你做。”
慕傾凰一笑如花,撫順了楚月鬢邊微亂的青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