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望著慕驚雲,淺淺一笑:“外公為我著想,晚輩自當感激不儘。”
聰慧如她,當然清楚慕驚雲周全的思慮。
慕驚雲所說的字字句句,都是在保護著她。
“小楚月,舅舅的好大外甥女,終於等來了,可算是不容易,快把小舅舅我給憋死了。”
慕臨風急道。
若非有老伯公慕山河和慕驚雲攔著,這廝隻怕要如個竄天猴那樣帶楚月上天與驕陽肩並著肩了。
“孩子麵前,莫要失了穩重和禮數,嚇到了孩子,小心父親饒不了你。”
慕驚雲微慍,以長兄之身份嗬斥。
後方慕軍士兵,低吼出聲。
老伯公捋了捋雪白的胡須,和善地笑道:“聽見了嗎,你若欺負小楚的話,慕軍也饒不了你。”
慕臨風倒像個少年樣,撇了撇嘴。
突然間發現自己在慕府的地位,已經下降到了最低處!
那側,沐鳳鳴兩手環胸,紅發張揚,望了眼黑袍如墨的夜墨寒,開口問:“不去看看你的小家夥?”
“人生至關重要的時刻和轉折,該留給家人。”
夜墨寒說完,垂眸深深地望著楚月,忽而一笑:“畢竟阿楚的餘生都是本尊,何必爭這朝夕的時間?”
沐鳳鳴蹙了蹙眉,半眯起危險的眼眸,上下打量著夜墨寒。
她嚴重懷疑,這廝是故意把話說給她聽的。
“你就不怕,小家夥日後被本將拐去帝軍司,不在你那聖域?”沐鳳鳴道。
“若是她的選擇,本尊永遠認同,並永遠伴隨。”夜墨寒不疾不徐地說。
這話落在沐鳳鳴的耳中,卻是加夾槍帶棒的火藥味十足,好似在告訴她,永遠都沒機會挖牆腳似得。
沐鳳鳴抬手摸了摸下巴,意味深長地道:“夜帝尊,你激起了本將的勝負欲。”
“沐將軍,本尊自出百鬼之森,從未有過一次敗仗。”夜墨寒沉聲回。
沐鳳鳴驀地一肚子的氣。
她本該從未有過敗績。
偏生有回因為那死禿子有三急,導致敗了一次。
沐鳳鳴狠狠地瞪了眼下方的禿頭男人,男人瑟瑟發抖,一臉的無辜和迷茫。
夜墨寒勾唇一笑,猶如紫寶石般熠熠生輝的眸子,倒映出戰台的紅色身影。
如今,老伯公的到來,使得武者們對楚月再次改觀和驚歎。
倏地,夜墨寒擰了擰眉,眸底湧動著危險的暗潮。
隻見戰台之上,有兩道身影走去,打破了短暫地溫馨!
慕笙牽著葉薰兒的手,行至楚月處。
“小楚,原來你就是……就是凰姐姐的孩子……”
慕笙頓時淚流不止,激動得很:“蒼天誠不負我,我日夜在佛前祈禱,就為了有生之年,還能見一見凰姐姐的孩子,可見蒼天有眼,讓我慕府,找到了她的孩子。小楚,莫要怪笙姨,笙姨雖在神玄看著你,但從來不知你是凰姐姐的孩子,若是早早知道,又何至於讓你等到今日才回慕府呢。”
慕笙哭得撕心裂肺,傷心欲絕。
她那惟妙惟肖的表情,以及句句泣血般的肺腑之言,讓人不禁為慕府姐妹的情誼所感動。
此時的慕笙,絲毫沒有發現慕府父子幾人臉色的怪異,以及藏在鎮定情緒下的滿腔憤怒!
慕笙隻顧著拉葉薰兒到楚月的麵前,“薰兒,你看,這是你姐姐,還不跪下認姐姐。”
葉薰兒萬般不甘,但還是聽話地跪下去。
她跪得很猶豫,很慢,留了讓楚月扶她的時間。
畢竟,葉楚月若真讓自家妹妹跪了,傳出去,是要惹天下人詬病的。
“撲通——”
怎料楚月麵無表情,冷眼看著葉薰兒屈膝跪在了地上。
葉薰兒猛地抬頭瞪向楚月,但在慕笙的示意下,紅了眼眶,委屈地說:“楚姐姐,薰兒以前多有得罪,還望你看在同門姐妹的份上,不要怪罪薰兒。”
“薰兒她年紀小,不懂事,小楚你彆往心裡去,總歸是一家人的,日後不要說兩句話,笙姨相信,以後她一定會以你葉楚月馬首是瞻的!”慕笙說得那叫個情真意切。
她還想伸出手,去撫摸楚月的頭部。
楚月一把鉗製住她的手腕,往後一推,並道:“說夠了嗎?說夠了的話,是不是該到本座說了?”
拋開慕府千金,帝尊之妻的身份不談,她在戰爭學院是九長老,地位絕不會在慕笙之下!
慕笙往後一推,故作驚惶跌倒。
葉薰兒撲過去扶住了母親,對著楚月大喊:“葉楚月!這可是你的長輩,你做什麼?”
“我母親鎮北侯,當年並非戰死,而是中她慕笙奸計,被她慕笙活活弄碎了全身的骨頭,被她慕笙用非人的方法折磨殘害,她這樣的狗東西,當得起我葉楚月的長輩嗎?我喊她一聲姨,她慕笙有臉應嗎?”
楚月聲似雷霆,字字擲地,赫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