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月乾淨利落的話語聲,全然把江棠給貶低進了塵埃。
葉薰兒睜大了一雙杏眸,望著怡然自得鎮定如初的楚月,心裡盛滿了萬般的不甘。
不知從何時起。
這個五年前被她踩在足底的螻蟻,竟成了她最大的敵人!
“葉楚月,請你不要耽擱十大學院的比試。”
葉薰兒咬著牙說。
“本座乃戰爭學院總司,來安撫我院紫苑弟子的情緒,何來的耽擱?”
楚月唇角微揚,漫不經心地輕嗤:“莫不成這遠近聞名的神玄學院,弟子皆浪得虛名,名不副實,是怕了我院弟子不成?”
總司……
此話一出,震驚四座。
如一石激起千層浪,引得戰台上下,四麵武者,皆是嘩然之聲。
眾所周知的是,葉楚月身為總司,棄權於北境,是戰爭學院的逃兵。
在十大學院的曆屆比試之中,棄權者,學院之恥辱,隻會比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有過之而無不及!
葉薰兒聞聲,頓覺好笑,紅唇顫了半天,偏生還笑不出來,隻覺得葉楚月還是一如既往的猖獗狂妄和不識好歹!
“葉楚月,我看是你瘋了不成。”
神玄璿璣師兄陳清河拂袖冷笑道:“這北境城是什麼地方,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縱你是帝尊之妻,你也得尊重我等在武道之路誠誠懇懇的弟子們吧?你把神聖的十大比試當什麼了?你把晝夜不分不辭辛苦隻為修煉的弟子當什麼了?很抱歉,如今你隻是不相乾的人,還請這位不相乾的人,不要妨礙到我們?”
後方的神玄眾弟子,全都同仇敵愾,義憤填膺,言辭激昂澎湃!
“滾出去!滾出戰台!滾出去!”
“請不相乾的人,滾出去!”
“背叛師門,大逆不道,不忠不孝之人,我們不想看到!”
“……”
葉薰兒聽到身後諸多神玄弟子們對葉楚月的群起而攻之,如勝利者般得意洋洋,白淨好看的鵝蛋臉之上浮現了嘲諷的笑。
如今她是十大學院唯一的葉總司,也是神玄學院唯一的葉師姐。
她高高在上,葉楚月不過是喪家犬。
天地之差,雲泥之彆,怎堪有可比性?
然而,讓葉薰兒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即便是被眾人口誅筆伐的狀態之下,葉楚月還是不動如山,任他風吹!
葉薰兒便要看看,如此境況,葉楚月還能冷靜到幾時!
隨即瑤池學院、落羽學院紛紛帶頭,叫囂著“滾下來”。
紅羽、小蘿和九尺壯漢見不得長老姐姐被人羞辱,全都低吼一聲,往前狂奔而去,嗜血的眼眸藏滿了可怖的殺氣。
楚月伸手攔住他們,微抬起下頜,戲謔地望著得意洋洋的葉薰兒。
“長老姐姐,他們如此欺你,我九尺第一個不答應!”
紫苑壯漢雪九尺瞪圓雙目,怒不可遏,雄赳赳氣昂昂,一雙鐵拳似能震碎山河。
而周圍的紫苑弟子們,狀態也都肉眼可見的發生了變化。
葉楚月雖不是紫苑弟子,但卻是他們不可或缺的主心骨,引路人。
楚月纖長五指抓住了雪九尺的肩膀,低聲道:“他等烏合之眾,跳梁小醜,能欺了誰?自古道,有恩報恩,有仇報仇,若心中有怨,稍後戰台見分曉,現在,給我站後麵去。”
雪九尺凝望著楚月好半晌,才不情不願地往後挪。
楚月勾唇笑了笑。
她暫時不回應葉薰兒的話,也是在拖延時間。
神農之力已經感受到了紫苑弟子們的身體變化。
遏製多年的殘暴魔障氣息, 如火山噴發,將一發不可收拾。
若非她及時到來,後果將不堪設想。
如今若直接開戰的話,紫苑弟子的氣息一舉爆發。
他們稷下學宮殘次品的事情,極有可能敗露。
到時候莫說紫苑三百弟子,甚至還會禍及戰爭學院。
至少如今,他們不可能應對住稷下學宮的瘋狂反撲!
故此,讓紫苑弟子冷靜下來,又有她的神農之力相助,才能控製住他們體內的力量。
楚月此舉,不可謂不用心良苦!
她心中自是明白,紫苑弟子是她不可推卸的肩上重責。
當她決定帶著他們走向人間,就得負責到底!
“江公,你意下如何?”
北境王的聲音響起。
他正麵向大賢江公江城子,作揖詢問。
楚月微抬眼簾,看向了那位傳說中的大賢。
淩天大陸,武者當道,大賢少之又少。
江城子一生將自己奉獻給淩天學問,隻為以文道來促進淩天的武道文明,恢複當年帝域時的繁華盛況。
他也因此,受世人尊敬!
哪怕是武道高手,見此大賢,也會曆敬三分,心生敬佩之情。
但沒人知道,那聖賢之名下,早已屍骨累累,血流成河。
曾經輝煌燦爛如星河的稷下學宮,也滿目瘡痍,不及當年壯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