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華宮。
慕府的馬車漸行漸遠,逐而消失了在視野中。
楚月望著馬車消失的方向,久久都沒回過神來。
不知為何,心中有幾分空蕩蕩的。
甚至還覺得這夜,有些冷清了。
若從未得到過家人的溫暖,倒也罷了,久而久之早已養成了鋼筋鐵骨。這人啊,一旦有了家,倒是嬌氣了不少。
楚月低頭苦笑了聲。
身後,夜墨寒眸色深邃地望著她,為她披上了厚實的大氅,自然地握住了女孩冰涼的手,微皺起劍眉,緩緩渡去了真力。
“手怎麼總是這麼涼。”夜墨寒低聲問。
楚月正欲中斷源源不斷的真力,說:“武體原因,沒用的,下回還是一樣,彆敗家了。”
這難以提煉的真力拿來暖手,用秦鐵牛的話來說,那就是楚月自己的良心都會痛。
夜墨寒加重了幾分力道,桎梏著她的手,凝視著女孩的眼睛,聲音低沉而認真地說:“那便暖一生,豈非有用?”
楚月睫翼輕顫,微微怔住,眼底倒映著男子妖孽的臉,霽月風清裡,那雙紫眸格外的好看,仿若有攝人心魄的作用,讓她恍然了會兒。
前世的她,無家可歸,無枝可依,短暫而痛苦的一生裡,隻有兩個人對她好,卻都死於非命。
一個是雨夜亂巷裡的姐姐,為了讓她苟活,被那群人玷汙而死。
再就是蕭離,為她擋下了致命的一槍。
或許是這蒼天看太苦了,所以這一生,有抱枕,有朋友,有親人,還找回了蕭離。
唯一的遺憾,便是死在亂巷的姐姐,不能有再見之日。
“怎麼了?”夜墨寒見她眼眶微紅,心臟軟了幾分,疼惜得很。
“我餓。”楚月說道。
夜墨寒正打算把儲存在隨身空間裡的糖葫蘆拿出來,還因為有前車之鑒,不打算剝掉糖衣了。
但楚月似乎知曉他要做什麼,再加了一句:“想吃肉。”
夜墨寒頓時止住掏糖葫蘆的想法,將真力輸送了會兒,才說:“回房等我,我去給你做。”
“你會嗎?”楚月將信將疑。
“為夫無所不能,無所不會,無所不知。”
夜墨寒神采飛揚,紫眸略顯妖冶邪佞,皓月清輝如薄霧輕覆在他的清絕的臉龐,比叢林精靈還要惹人。
“讓風華宮的其他人,一同等著。”夜墨寒頎長的身影湮滅在夜色,步入了廚房。
風華宮中的燕南姬、冷清霜聞訊而至,一張張年輕的臉龐寫滿了驚駭。
“吃帝尊做的飯?”秦鐵牛一副震驚他全家的樣子,隨後雙手抱住了自己的胸膛,“葉姑娘,牛兒哪裡做得不好,你說,牛兒改,彆嚇人啊,堂堂帝尊洗手作羹湯,是我瘋了還是這個世界瘋了?”
燕南姬打了下秦鐵牛的腦殼,“你懂什麼,這是沾了小師妹的光,試問誰能有口福吃到帝尊的飯?你就偷著樂吧。”
花月痕望了眼廚房的方向,神色頗為落寞。
屠薇薇已然將一個碩大的碗放在了自己的麵前等候著。
楚月斜靠椅背渾身懶洋洋的,看了眼廚房窗欞透過的身影,輕勾起了殷紅的唇。
小寶兩手托腮,眼睛比寶石還要晶亮。
廚房裡的小青看著忙前忙後的夜墨寒瑟瑟發抖,嘴唇哆哆嗦嗦的連話都講不清楚。
若非親眼所見,他做夢都看不到帝尊下廚的這一幕。
“你很冷?”
夜墨寒見小青抖得如篩糠,眉峰輕蹙,淡淡地問。
一雙修長如玉的手,正在有條不紊的處理食材。
小青望著夜墨寒手中的食材,隻覺得這食材上輩子是積了大德。
“帝……帝尊……我……我……”小青急得語無倫次。
原來是個結巴。
夜墨寒了然於心,不再與小青對話。
小青一臉的苦相,便想去生火,怎料真力破空而來,驟過於灶下,衍生出了火焰。
小青驚得瞪大了眼。
真力生火?
要不要這麼奢侈……
如此的有排麵,果然是帝尊才能做出來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