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諸君都認為可行的話,那就按照本帥和武侯所說的那樣。”
衛九洲記意一笑,“很難得,這般危急時刻,諸君一心一個策略。”
眾人:“………”
倒是給他們說出第二個策略的機會。
“本帥也不該隻袖手旁觀,動動嘴皮子功夫,也要和諸君一道上。”
衛九洲活動了下筋骨,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就算隻有一條胳膊,亦有破城之威。
他的腿斷過,後被接上,以至於走路瘸得很明顯。
有些人私下都是叫他跛腳將軍。
“九洲叔!”羽界主苦口婆心,“你的身子骨,不該參加此戰,遠處指揮布陣就好了,要好好休養啊。”
“那界主不如就現在拿刀往老夫的脖子上抹,直接死了更好,既不用參戰,還能一直休養,去閻羅殿休養隻怕是風水更加滋養人。”
衛九洲煩得很,先前就一直被羽界主勒令禁止,連島嶼都不能出去。
現在好不容易跑出來了,還要讓他在原地。
這讓他比死還要難受!
他何嘗不知打開烽火禁製的人心懷不軌。
他假裝聽進去了,又是跺腳罵羽界主又是刀刃拐杖揮動說要把葉楚月大卸八塊,不就是為了順應對方,等待對方悄然破壞烽火禁製,好讓他出來喘口氣嗎?
外頭的人都以為他是功高震主讓羽界主深感忌憚。
其實他清楚,羽界主害怕失去自已。
但狗被這樣關都會瘋掉彆說他一個人了。
羽界主是好。
但衛九洲情願原地去世,更好。
……
羽界主瞧著衛九洲吹胡子瞪眼睛的,無奈至極,深知拿對方沒辦法。
他可記得——
有一回想念九洲叔了。
特地提了兩壺陳年佳釀,去拜訪九洲叔。
他還封鎖了消息,不讓傳令,就是為了給九洲叔一個了不得的驚喜。
哪知在暗夜瞧見衛九洲在那裡磨刀斬烽火禁製,見沒有用還踹了兩腳,順帶罵了一遍羽界主。
從那歸到界天宮後,界主還傷心失落了好一段時間。
清風都難解他的惆悵。
對待衛九洲這等人,他真是無可奈何。
“九洲叔……”
他才說一句話,衛九洲就氣個不行:“當什麼遠征老帥,不如死了得了,當初我就該和令尊一道赴死,當個陪葬品也好過現在這樣。”
羽界主知道,這段時間把衛九洲關得太悶了。
再悶下去,他還真怕衛九洲一個激動直接一頭撞死在登天梯。
這還真是遠征大帥能夠乾得出來的事。
隻可笑世人揣測他的心意,認為他忌憚衛九洲功高震主。
衛九洲對皇權沒有半點留戀,對那風雲迭起刀光劍影的疆場才是戀戀不忘。
就算他把界主的寶座送給衛九洲,衛九洲隻怕都會瞪他一眼覺得他腦子有病不說,還會懷疑他的居心叵測,是不是要讓寶座來困住衛九洲不讓其出門。
他對衛九洲的好蒼天可鑒啊。
“保重身l,遠征大帥。”羽界主隻得道。
衛九洲的鋒利頓收,不再如剛才那般尋死覓活一哭二鬨的。
神情慈祥和藹了不少,看著羽界主的眼神就像是對待半個兒子。
“你也是,界主大人。”衛九洲聲線藏進深沉,眼神複雜。
遠征大帥再要走動之際,身後傳來了楚武侯的喊聲。
“老將軍——”
衛九洲煩都煩死了。
才把界主趕走。
又來個小的。
又要讓他休養留下的。
人是好人卻也煩人得要命。
衛九洲回過身去問:“武侯也是來阻攔老夫的?”
楚月拿起大地之旗,紫金為色,彰顯尊貴。
她握著軍旗來到衛九洲的跟前,“遠征大帥有一物忘拿了,晚輩特送來。”
衛九洲呆訥地看著旗幟。
旗幟上的九洲山河,以紫紋的方式描繪。
那是他的象征。
還有祥雲尊龍。
翠微、滄溟、萬劍三山的圖騰。
還有界主姓氏象征的翎羽。
衛九洲顫顫巍巍的手,握住了旗杆。
楚月後退一步,拱手頷首:“晚輩祝遠征大帥所向披靡,高舉凱旋之旗!”
悄然間,神農之力流動到了衛九洲的l內。
像衛九洲這樣的人,是不會留在一隅之地的。
哪怕他的身軀已經不如從前。
他的鬥誌隻會更加堅定。
大地之旗揚在遠征大帥的頭頂。
衛九洲笑了。
熱淚盈眶。
“武侯。”
他說:“我們都要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