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哢嚓——”
女修劍不住地攪動。
劍內的淒厲的女子發出了悲慟的嚎叫聲。
那是叫人毛骨悚然的劍鳴。
不夠磅礴,也沒有長虹之氣。
哀的底色下,是如梅花出苦寒的堅韌之氣!
周憐和楚月一並疼痛。
傷敵八百,自損一千。
她卻笑容粲然,漸如妖孽,眼梢蔓延開了緋紅,就連那一雙原就毫無仙神之氣的金眸,此刻更是增添了不少魔妖之氣。
周憐的攻勢知追向了楚月的麵門。
刹那間。
又是一張熟悉的麵孔。
變幻莫測是阿嬌。
萬千攻勢戛然而止。
他訥訥地看著陳蒼穹。
陳蒼穹淚流滿麵,哽咽地問道:
“長虹,你可還想,成為我的丈夫。”
“我——”
“真的,好想為你穿一回火紅的嫁衣啊。”
“長虹,你可想?”
深情二字實乃陽謀。
跳出感情之外,才能成為執棋的人。
被其所困,終將一生庸庸為他人魚肉賭他人的良心和仁義!
第五長虹心如刀絞。
彷徨,掙紮。
如在迷霧籠罩的岔路口,幽暗到連月光都無,又如何能夠分辨出前路。
他的胸口插著一把祝君好的女修劍。
麵前的陳蒼穹則和小瓊的臉龐不斷地變幻著。
一個瞬間,能夠閃爍數十下。
同時有雷霆炸響電光閃爍震耳欲聾刺激著周憐的耳膜和顱腔。
他往後退了數步,眼睛紅了又紅。
“阿嬌,你逼我的。”
他歎了口氣。
和小瓊相比,這天底下再是傾國傾城的女子都要遜色千萬分。
更何況是陳蒼穹。
陳蒼穹一介殘花敗柳,如何和他的小瓊相提並論。
他不住地告訴自己,似乎想要洗滌自己的腦子,統一靈魂的規則和思想,方才能做出他所認為的正確的決定。
陳蒼穹飽經風霜,徐娘半老,已非是一個適合談情說愛的女子。
陳蒼穹連完整的身軀都沒有,還誕下過一雙壞種,是和異獸的孩子。
他即便為這樣的女子動過心,但他相信,那不是愛情。
始終如一的他。
隻有始終如一的小瓊。
信仰永世不會變。
這條路他會走到黑,上天不賜予他太陽,他就用世人的血讓這塵世重新冉冉升起一輪紅日!
他的眼尾,流出了血淚。
精神力動,幽目權杖瞬間迸發而出。
化作一道利刃要刺瞎陳蒼穹的眼睛。
陳蒼穹一動不動,就這樣流著淚看他。
真真假假,難以甄彆。
癡情二字,多半虛偽。
周憐閉上眼睛,不願去看陳蒼穹身體破碎炸裂的那一個瞬間是他對年少青梅竹馬的陰謀最後的仁慈。
“轟!”
殺機橫布周憐的身體發冷。
他折磨過許多人,唯獨對阿嬌不忍。
卻也因這份不忍,對阿嬌肆意加倍的冷血殘忍,用來掩蓋自己異樣的漣漪。
陳蒼穹眼底疲弱的微光,支離破碎,似是弱不禁風的人,隨時葬身論劍之地。
而就在此時,周憐左側,黑金龍袍揚起一角。
右側,血霧彌漫起龍吟。
背後劍光鋒利虎視眈眈。
就連悲於情愛的陳蒼穹都在同時一躍而起,右腿的狼骨鋒刃猛劈周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