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楠感到手腕一痛,低頭一看,一條翠綠色的蛇從一旁的樹枝上竄走,而自己的手腕處留下了兩個深深的牙印。
賀雲庭上前拽過易楠的手腕,從腰間抽出匕首在傷口處劃了一個小口,薄唇毫不猶豫的覆在她的傷口處用力的吮吸著,他將毒血一口一口的吐出。
手腕上溫熱的觸感伴隨著絲絲的痛感,易楠瞪大眼睛震驚的看著賀雲庭,她用力想掙脫的手腕被賀雲庭死死拽著。
“賀雲庭,快停下!這樣你也會中毒的!”
賀雲庭仿若未聞,待毒血被吸乾淨,賀雲庭放開了她的手腕,隨後在附近的草叢中尋找著,沒多久他拿著幾株草藥走了過來。
賀雲庭取下幾片草藥的葉子碾碎敷在易楠的傷口處,用匕首割下衣服一角為她包紮好傷口。
易楠看著賀雲庭有些發紫的嘴唇,她又愧疚又擔心,用另一隻手搶過賀雲庭手中剩下的草藥塞到他的嘴裡。
溫熱的小手觸到自己的嘴唇上,賀雲庭愣了一秒後將嘴裡的草藥咽了下去。
易楠的眼睛裡滿是擔心:“賀雲庭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不舒服?”
見她沒什麼異常賀雲庭退了一步,與她拉開了距離,聲音冷冷的說道:“無事,趕緊走吧。”
易楠觀察著賀雲庭的臉色,中毒的跡象雖緩解了些但他的臉色還是發白,她腳下的步伐加快了許多,得快點到王家村給賀雲庭找大夫看一下才行!
兩人走了沒多久便到了山頂,易楠向前跑了幾步,她興奮的指著山坡下的村莊說道:“賀雲庭,快看!王家村!”
身後的人並沒有回應,易楠轉過頭向後看去,隻見賀雲庭的臉慘白一片,嘴唇已經完全沒了血色,身子搖晃了幾下向前倒去。
易楠立刻跑上前接住了賀雲庭的身子,扶在他胸前的手掌觸到一片濕涼,易楠伸手一看手上竟滿是鮮血,她半跪在地讓賀雲庭的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撩開他的領口向裡看去,隻見賀雲庭的胸口簡單的用布條包紮著,此刻血液已經將布條完全浸透。
這必然是昨天他掉到河流中撞到硬物傷到的!這個傻子!受傷不知道說出來嘛!
易楠將賀雲庭背到自己背上,費力的向山坡下的村莊移動。
天空烏雲漸漸密集,雨滴劈裡啪啦的落下,易楠咬牙邁著沉重的步子,她能感覺到賀雲庭身上的溫度越來越燙。
“賀雲庭,你給我堅持住!你不能有事!你你怎麼這麼沉啊!”
王家村村口,村長王和正坐在石凳上,焦急的看向前方道路的儘頭,之前的合夥夥伴王蓉打電話來說要派人來拜訪,那時青山鎮的災情還沒傳到這裡,自己便應下了,在村口等了一天他沒見到人影,本想打電話詢問一番,結果發現村裡的通信出了故障,在窮鄉僻壤的王家村這是常事,他就沒多想。
直到今天一早前鎮上辦事的村民遇上護送青山鎮難民前來避難的救援隊,他這才知道青山鎮出了事,從京都來這的路上會經過青山鎮附近,也不知道來的那位女同誌怎麼樣了,有沒有不幸遇難?
突然王和看到不遠處踉踉蹌蹌交疊的人影,他站起身叫上幾個村民便向那兩人跑去。
易楠此刻已經精疲力儘,她的小腿到腳踝處全是被枝杈樹刺劃破的傷口,見到有人跑了過來,她終於堅持不住了,一下子栽倒在地。
等易楠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了,一個一身粗布麻衣的婦女滿臉笑容的走了過來。
“姑娘你終於醒了,餓了吧,快喝點粥吧!”說著她便遞上來一碗粥,易楠也感到餓了,她端起碗便喝儘了。
易楠笑著道謝,與婦人聊了幾句,婦人名叫陶秀是村長王和的妻子。
易楠突然想到賀雲庭,她忙問道:“陶姨,跟我一起的那位男同誌怎麼樣了?”
陶秀的臉色凝重起來:“那位戰士狀態不太好,現在還沒醒過來。”
易楠急忙下了床,向陶秀詢問了賀雲庭所在的房間就跑了過去,剛到門口就聽見裡麵的說話聲。
一位身穿白大褂的老者說道:“他高燒不退傷口感染的厲害,應該在渾濁的水中浸泡了許久,加上之後又中了毒,實在是情況危急,而我們村的衛生所已經沒有能救他的藥品了。”
陳康看著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歎氣道:“大夫,您再想想辦法吧!他還這麼年輕!”
“不是我不救他,之前我們王家村的藥品都是在青山鎮采購的,現在青山鎮受難,去京都的道路阻塞通訊也不通,周圍百裡也沒有彆的村莊了,沒有藥怎麼”
突然房門被打開,一個少女走了進來,她嬌美的臉上滿是焦急,兩隻眼睛通紅道:“有的,有藥的,就在許班長的手上!”當時易楠落水時裝著藥品的手提袋就在身旁,許班長知道那些藥品的重要性,一定會帶在身邊的。
屋內的幾人都很是驚訝,陳康驚喜道:“許班長沒事?他在哪裡?”
易楠鼻尖酸酸的,她壓下想哭的欲望簡單向陳康講述了一路上的經過。
陳康沒想到床上這位就是賀雲庭,真是條漢子!他鄭重的看向易楠:“易同誌,你放心,我定會找到許班長將藥帶回來的!”
一旁的王和很是敬佩這些拚命救助群眾的戰士,他激動道:“陳隊長,我們在這生活了這麼多年,對周邊的地形更為熟悉,我叫上村民同你們一同尋找!”
陳康和王和帶著救援隊和村民立刻出發了。
易楠走上前,看著床上毫無血色的男人,她聲音顫抖的問道:“路大夫,現在有什麼可以緩解的辦法嗎?”
路老歎了一口氣,看向桌上不知煮了第幾碗的湯藥說道:“我開了服湯藥,但是他怎麼都不肯張口藥根本喂不進去。”
易楠端起藥碗,舀了一勺喂到賀雲庭嘴裡,藥汁從他的嘴角流下,易楠忙用手幫他擦拭,手指碰到他的皮膚,易楠覺的比昨天更燙了,這可怎麼辦!眼淚從她的眼眶湧出。
見易楠傷心的樣子,路老歎了口氣走出了房門。
易楠突然想起電視劇的情節,她抹了把眼淚,端起碗喝了一口,她將唇覆在賀雲庭的嘴上將藥汁渡到他嘴裡,但濃稠的藥汁還是從賀雲庭的嘴角溢出。
易楠急的用手捂住了他的嘴,藥汁從她的指縫中流出。
這方法行不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