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霧充斥了整個房間,使得沈硯的視線和聽覺受到嚴重的阻擋。可即使如此,他還是敏銳地察覺到房間中明顯落下了一道陌生的身影。那道身影不知道是從哪裡出來的,但透過濃霧,能看到她身姿妖嬈,正款款向床邊走來。在床邊停下腳步,她先看了沈硯一眼。確認沈硯醒不過來之後,她伸出手,在沈硯眼前晃了晃,有一些霧氣從她指尖落到了沈硯臉上。在這些霧氣的包裹下,沈硯察覺到自己的身子被房間的濃霧正緩緩托起。而後,他的意識忽然有些浮沉。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傳來盈盈的講話聲,沈硯才恢複了些許意識,悠悠轉醒。視野恢複清明,沈硯發現自己身在一個恢宏寬敞的房間,而他,則被人用繩子綁了起來。不僅如此,在他身邊還有幾十來個跟他一樣被綁著的人,不過那些人看起來陷入了昏迷,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在房間的最中央,一個戴著麵紗的聖女教長老坐在桌邊品著茶。“今日下山的人,全都帶回來了吧?”一旁,一個聖女教弟子恭敬回話,“總共下山八十二人,這些人都帶回來了,大長老。”“他們下山回家的場麵,城中那些百姓都看見了嗎?”那長老又問道。“都看見了,大長老。”另一聖女教弟子開口,臉上還帶著些幸災樂禍之味,“那些百姓不止看見他們回家了,而且還知道我們聖女教給他們準備了禮物,一個個都誇我們聖女教好呢!”“看見就好,這樣日後他們失蹤,就不會查到我們頭上了。”大長老說完,忽地又想到了什麼。“發給他們的東西,都收上來了嗎?”“都收上來了。”那弟子笑著答道,“而且大長老,如您所想,這些人念著這些東西是我們發給他們的恩澤,他們動都沒動呢!”“這樣也好,省得來年招收弟子時,還需要再去準備。”大長老輕抿了一口靈茶,而後發出滿足地謂歎。沈硯微微擰了擰眉。沒想到聖女教如此大費周章,為的,就是給城中的百姓們一個假視野!好讓所有人都以為聖女教放他們回了家。之後這些人就算失蹤不見,那他們每個人的家也都離得遠,任誰都不會想到跟聖女教有關係。而就算察覺到跟聖女教有關係,這山腳下的百姓也可以為聖女教作證,說看見了他們從聖女教離開...就在這時,大長老突然轉過頭,瞧了一眼被重新帶回聖女教的那八十二人。在大長老轉頭的瞬間,沈硯就不動聲色地閉上了眼睛,宛若從來沒醒來過一般。看到被抓來的人昏迷一片,大長老滿意地點了點頭。大長老收回視線,重新回頭。她又道:“老八的傷勢如何了?”“八長老眼睛在被傷的那日,就已經服下了教主給的丹藥,現下身體行動,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一聖女教弟子開口道,“可眼睛終究脆弱,教主說八長老要想恢複視力的話,還需一段時日才行。”大長老聞言,手中的茶杯猛地砸在了桌麵上。‘咚’的一聲輕響,桌麵霎時間出現了四分五裂的裂痕,幾個聖女教弟子默默咽了下口水,內心開始慌亂不已。大長老手指攥緊了茶杯,指尖因為大力而逐漸泛白。“傷了老八的賊人可有消息了?”幾位聖女教弟子大氣都不敢出,可麵對大長老的疑問,還是需要有一個人站出來回答。“回稟大長老,因為那日有人闖入高塔,所以我們的人就先去追了那撥人,而傷了八長老的人,是在我們都離開時才動手的,除了八長老,無人知曉他們是誰......”“但八長老如今眼睛受損,看不見東西,所以思緒有些紛亂,得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所以......”“所以你們連個人都查不出來?”大長老氣得捏碎了茶杯,碎裂的茶杯瓷片紛飛,有一片直接刺進了剛剛說話的聖女教弟子的臉頰。“一群廢物!”幾個聖女教弟子慌忙下跪,給大長老道歉。大長老還不解恨,正欲出手好好教訓麵前的幾位聖女教弟子,給她們幾巴掌。就在這時,屋外突然傳來一道渾厚的鐘聲。“鐺——”鐘聲如魔音,讓沈硯心中無端地煩躁了幾分。他隱隱感覺,這鐘聲不是什麼正經鐘聲。而幾位聖女教弟子聽到這聲鐘響,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渾身都是死裡逃生的喜悅。大長老在聽到這聲鐘響時,身上的燥意與怒氣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慵懶的魅勁。她本來想落到聖女教弟子臉上的巴掌卸去了力道,變成了撫摸。而後,她輕輕抬起了那弟子的下巴,一字一句充滿魅惑道,“算你們運氣好,本長老不想殺你們了。”說罷,大長老抽回了手,目光巡視著房間,最終又在那八十二人身上掠過。“本長老要離開這兒去辦點正事了,你們,可得看好這些人,知道嗎?”“知道知道。”這群弟子瘋狂點頭。“這些人中了我們聖女教的媚毒,如今已是內力儘散、靈力全無的狀態,你們四個人看護這八十多個沒有靈力的人,也不算什麼難事。”“可若是這些人裡麵有人逃跑,你們落得個看護不周之罪,後果如何,你們應該清楚吧?”大長老語氣淡淡。可聽的人卻如同被宣判死刑,渾身肌肉緊繃。“弟子謹記大長老教誨。”這群弟子將頭重重磕在地上,“如若有人逃跑,弟子們願受一切責罰。”大長老很滿意她們身上透露出來的畏懼感。她慢悠悠從座椅上起身,然後從容不迫地向門外走去。鐘聲響,月初升。這是她們聖女教百年來的傳統,每月十五月圓之日,在這個晚上修煉她們聖女教特有的功法,可以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一想到等會兒即將發生的事情,大長老的內心就有些急不可耐。這麼年輕鮮活的**,她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