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穿一襲墨袍,明明是很低調又沉悶的衣服,但穿在他身上,偏偏多了份禁欲和清冷的感覺出來。如雲的墨發自肩頭傾流而下,再加上他臉上戴著的半張麵具,更讓人覺得神秘。更不用說露出的半張臉,更是清冷出塵、驚為天人。整個人好似泛著星辰之光的夜空,周身透著一股冷冽的寒意,他每走一步,周遭的氣壓,寒意便會加重幾分。連帶著眾人的呼吸都為之一顫。就連夜晚天空中掛著的月亮與星空,也在他的對比下,變得黯然失色,失去了原有的光芒。直到伏淩走進了屋內,除阮羲和之外的其他人都沒回過神來。一切太過夢幻。就算是做皇帝多年的莫伊斯,都不得不承認,他跟麵前的人,沒有任何的可比性。皇後就更不用說了。這麼多年來,她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完美的男人。無論是被他身上深不可測的氣勢蟄伏,還是被他僅露出半張臉的容顏俘獲。皇後已經沒有了原先對阮羲和那股頤指氣使的架勢。“你去哪兒了?”看到伏淩出現,阮羲和一改之前的倦怠神色,從座椅上起身飛奔過去。伏淩也十分熟稔地將她攬入懷中。這一番動作做得十分自然,看呆了周圍的五人。阮厲天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他傳音問阮訣:“和丫頭這是在哪兒找來的演員?看起來還挺像那麼回事兒的。”阮訣看了看伏淩,然後又看了看阮羲和,再看向伏淩時,眼神已經有點不善了。“爹,我怎麼覺得,這小子看著有點眼熟?”“我也覺得,在哪兒見過呢?”今日的伏淩,因為帶了麵具,所以他們沒能第一時間認出來。而莫含煜,無疑是此時最難過的人了。本來看到那男子進屋後的目光一直盯著阮羲和,他就隱隱察覺到了不對勁,現在,他不用猜了。他看著兩人熟稔的動作,一時間連臉上的傷痛都沒有了知覺。這大概,就是心死的感覺了吧?他好像真的輸了。輸,不單單是因為阮羲和居然真的有喜歡的人了。更是因為發現,他自己連跟這男子與之相比的資格都沒有,從頭到腳,從內到外......他自慚形穢。而且,是一點兒希望都沒有了的那種。“抱歉,是我來晚了。”伏淩鬆開懷抱,“剛剛我在外麵聽到,你動手了?”阮羲和沒想到這都被伏淩聽到了,那莫含煜說的那些話,他豈不是也都聽到了?她點頭承認,應了一聲。隨後偷偷掀起眼皮,看了伏淩一眼。可這個動作,落到皇室三人的眼裡,就成了阮羲和害怕伏淩的表現。他們理所當然覺得,是伏淩對阮羲和不好,才會如此。於是,莫含煜就覺得,機會來了。本來他都已經快放棄了,可沒想到,老天還是待他不薄。他翻了顆丹藥,服下去之後,臉上腫的地方消下去許多。“羲和,你那麼怕他,你跟他在一起不會開心的,你跟我在一起,我保證事事都聽你的話,你讓我往東,我絕不往西!”皇後沒想到莫含煜會說這樣的胡話。她想阻止,但還是沒來得及。莫含煜繼續深情款款道:“你今日打我,我也可以不計較,一切,我們可以重新再談。”伏淩的目光沒有分給其他人半分。他垂眸,將阮羲和的手牽起來,仔細看了看,然後伸出手指覆在上麵,替她揉了揉。“打人手疼了吧?”“下次這種事,我來就好。”伏淩的這句話,無疑是又把皇室的麵子踩了一腳。莫伊斯臉色有些陰沉,他問阮訣,“敢問這位是?”“這位......”阮訣扭頭看向阮羲和,衝阮羲和擠了擠眼睛,用眼神詢問她,“這位是......”阮羲和接收到眼神信號。她轉了個身,與伏淩十指相扣,鄭重而堅定地開口。“他就是我心儀之人。”她的語氣太過認真,導致阮訣跟阮厲天也開始懷疑,她究竟是在做戲,還是來真的了。莫伊斯雙眼微眯,語氣威脅,“羲和,要是你不想跟煜兒恢複婚約,直說就是,皇伯伯也不會怪你,但你又是打了煜兒,又是不知道從哪裡找了個人,來踩煜兒的麵子,你莫不是忘了,煜兒是紫殤國的太子?”“不僅如此,他還是周圍地區,最年輕的‘四品煉丹師’,他將來的前途,不可限量,你確定今日要選這個人,而不是煜兒?”“如果你今日跟煜兒訂婚,朕可以當之前的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也不會讓你對煜兒的傷負責,還會將約定好的四品丹藥贈與你。”皇後也在窺探伏淩的身份,“沒錯,這人連麵具都不敢摘,怎麼?是不敢露出真實身份嗎?”伏淩手指微動。但靈力傾出的刹那間,阮羲和捏了下他的手。“交給我。”她傳音道。伏淩指尖的靈力消散。阮羲和看著莫伊斯,木然開口,“我喊你皇上,是給你麵子,但你不要這個麵子,那我就收回。”“你!”莫伊斯聞言眼睛瞪大,欲要發怒。但下一瞬,他就看到了阮羲和手中掂著兩團靈力凝成的火球,在漫不經心地把玩著。而火球散發出來的威亞...是靈帝...比他的修為還要高。“你的修為竟然晉升到靈帝了,真是年輕有為啊...”莫伊斯話鋒一轉,不情不願地咬著牙恭喜了一句。說完,他就識趣地閉嘴了,身邊皇後也一臉警惕地看著她。皇後銀牙都快咬碎了,當年她就覺得阮羲和不簡單,偏偏那時候多了個莫秀曼攪局!阮羲和撇了眼莫含煜,繼續道:“打他,是因為他腦子有問題,至於你們說我隨便找人踩他的麵子,這隻是你們一廂情願認為的。”“至於你們拿來威脅我、讓我考慮他太子和煉丹師的身份這件事......”阮羲和拉長了聲音,看向莫伊斯。莫伊斯被她冷冽的眼神嚇得一顫,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後縮了縮。阮羲和看到他後退一步的動作,冷笑了一聲,“兩位莫不是忘了,我如今在南瞻學院學習,身邊多的是煉丹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