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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5、道長,帶你去殺人(6k)(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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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林間,火堆旁。

趙都安捏著末端灰黑色的樹枝,皺眉對飛奔回來的宮廷供奉詢問:“怎麼回事?”

唐進忠手中還抱著一捆枯枝:

“樹林中有一隊士兵在追殺一人,我們沒有您的命令,不敢貿然現身動手,所以先回來通報。”

林中追殺?這下子,不隻趙都安,莫愁,連帶盤膝閉目打坐的神官玉袖也睜開了眼睛。

聲音迫近,眾人循聲望去,隻見左側前方樹林中果然有影影綽綽的人影逼近,速度極快。

前頭奔逃之人身材纖細,穿粗布衣裳,頭戴隻鬥笠,一側肩膀受傷染血,正倉惶逃竄,竟是個年輕的女子。

女子後頭,林中一隊約莫二十多名披著軟甲,手持刀劍,頭戴鐵盔的士兵,氣息凶悍,隱隱擺出圍獵姿態,沉重的靴子踩下,不時濺起一蓬蓬未曾乾涸的草木積水。

唐進忠、宋進喜等扈從們停下手中事,圍成一個圓圈,將趙都安幾人保護在中央,下意識扶著腰間刀柄,擺出警惕防禦姿態。

“是臨封軍府的官兵。”趙都安眯著眼睛,從那些軍卒盔甲製式上認出其來曆。

朝廷軍府的士兵?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追殺的又是什麼人?

分明還有一段路,才抵達府城……莫愁怔住,表情肉眼可見地疑惑。

“大人,要不要幫助抓人?”極有眼力勁的宋進喜詢問。

趙都安卻忽地扭頭,看向玉袖,笑眯眯道:“勞煩神官出手?”

玉袖卻再次閉上了眼睛,一副事不關己模樣:

“貧道不插手皇族內鬥。”

莫愁有點急了,催促他:“彆浪費時間了,先阻攔下來問問情況再說,我覺得不大對勁。”

按理說,既是朝廷士兵行動,理應幫助,但莫愁敏銳察覺異常。

準備先控製局勢,問明情況。

“不急,”趙都安又看了遠處越發靠近的追逃雙方,忽然手癢,道:

“你們不必動手,看本官箭矢調停。”

長身而起,右手攤開,立即有扈從取出隻牛角弓遞上,眾人皆好奇,準備見識下趙大人箭術。

趙都安彎弓搭箭,身姿挺拔,陽光下箭矢反射寒光,鎖定那名距離逃竄女子最近的,即將追上的黑甲悍卒。

按照“彈道”,這根鐵箭將落在悍卒腳步前方的地麵上,強勢逼停雙方。

“嗖——”

弓箭驟然鬆弛,一根箭矢拉出殘影,瞬間出現在樹影斑駁的林中。

被追殺的江湖女子氣喘籲籲,見遠處營地內的趙都安彎弓搭箭,心中一喜,下一秒,卻汗毛直立!

那根箭矢貼著她的頭皮擦過去,頭頂的鬥笠“砰”的一聲,被箭矢撕裂成兩半,朝兩側掉落,她一頭烏黑長發也如瀑披散下來。

箭矢去勢不減,“篤”的一聲,紮入樹身,沒入半截,尾羽兀自震動!

“啊!”莫愁嚇了一跳,扭頭愕然地看向趙都安。

回想起了她當初送趙都安去神機營赴任,後者在校場上射箭射偏了的一幕。

射偏了……後者竭力維持著武道高手的姿態,嘴角抽搐了下,將弓箭丟給扈從:

“這弓受潮了,準頭不行,抽空調一下。”

眾人:……

而這時候,那群士兵卻受到了驚嚇,本能地減緩腳步,抽刀防禦。

女子則趁機逃到營地附近,終於力竭,一個踉蹌跌倒在地上,肩頭鮮血湧出,染紅外衣,聲音虛弱:“救………我……”

唐進忠回頭看了趙都安一眼,見其點頭,才示意一名扈從將其拖入包圍圈內。

而這時候,一眾黑甲士卒也衝出,將眾人圍起,雙方對峙,一方披堅執銳,一方隻是扈從打扮,實力對比鮮明。

隻是仔細看去,會發現本該瑟瑟發抖,心生恐懼的扈從們卻氣定神閒。

而本該底氣十足的官兵們卻焦躁不安。

“將她交出來!”

領頭的一名黑甲軍官提刀走出,他們覆著半隻麵甲,孔洞中的目光淩厲森寒。

仿佛一言不合,就要屠戮殺人。

趙都安撣了撣袍子,慢騰騰重新坐回了火堆旁的小凳上,一副世家公子打扮,頤指氣使:

“你們隸屬何人?可知本公子身份?孫孝準沒與你們交待過,禁止對轄內百姓刀兵相向?”

按理說,臨封既已成為戰區,這些軍府的士兵當是調來太倉府城的,理應受太倉知府孫孝準管轄。

當初太倉銀礦一案中,趙都安對那名黑瘦如鐵,行事雷厲風行的知府印象頗深。

“你又是什麼人?報上身份!我等捉拿叛軍細作,凡窩藏者,一律以以反賊論處!”

遮住半張臉的黑甲軍官甕聲甕氣詢問,握住刀柄的手背上青筋隆起,悄然發力。

趙都安板著臉:

“好啊,倒是審問起我來了,我沒懷疑你們是反賊已是……”

“動手!”他一句話沒說完,黑甲軍官眼角魚尾紋驟然細密,沉聲低喝,人已暴起。

軍靴發力,渾身盔甲作響,手中厚而鋒銳的長刀“嗚”的聲,朝趙都安斬去。

其餘二十幾名“臨封戰卒”皆同時出手,整齊劃一,團身出刀朝那些扈從撞去。

若是尋常的扈從,哪怕有武道功底,麵對軍陣配合的衝殺,撐不了幾個呼吸,就會死傷殆儘。

在黑甲軍官眼中,這個身份明顯不低的公子哥仿佛已是個死人。

這裡乃是戰區前線,卻還蠢呼呼到帶著幾名美麗女子出行,死了也活該。

然而捏著根樹枝,在火堆旁挑火的趙都安卻隻是眼角低垂,視線落在石頭灶台上一盆燒的咕嘟嘟冒泡的熱水,輕聲道:“留個活口。”

“遵命!”

下一秒,人畜無害的“扈從”們露出了獠牙,唐進忠獰笑一聲,沒攜武器,邁開大步,朝最近的一名悍卒遞出拳。

那凶狠的士兵身軀如軟泥一下,驟然失去所有氣力,後背弓起,鑲嵌金屬片的內甲豆腐般撕碎,鮮血在皮膚上沁出一個拳印,如麻袋般倒飛落在林中,沒了氣息。

宋進喜賤兮兮一笑,身影如鬼魅般,近乎同一時間出現在三名士卒身後,單手鎖住對方脆弱的喉嚨,如捏死小雞仔般,輕鬆放倒三人。

其餘供奉也一人分了個對手,連刀都沒拔出,眨眼功夫,殺氣騰騰的一隊士兵躺倒一地。

唯獨隻剩下那名黑甲軍官,獨自一人衝至火堆旁,竟是沒人阻攔。

也就在他一刀行將落下時,一柄雪亮的彎刀倏然從馬車處飛來,將他的兩截腳踝切斷。

彎刀在空中旋轉一圈,重新飛回,被從林中“放水”完畢的浪十八隨手抓在右手。

左手拎起酒葫蘆,瀟灑地喝了口,然後皺了皺眉頭,重新掂量了下酒葫蘆的重量,有點茫然。

抱著膝蓋,縮成一團,蹲在樹樁子旁的霽月默默一抓,黑甲軍官體內一半的鮮血從斷開的腳踝傷口處抽出,被她抓成一個“血球”,丟向林子裡。

“啊——”

而這時候,軍官才噗通一聲趴在地上,虛弱的握不住刀,隻覺頭暈目眩,眼神中卻滿是恐懼地仰起頭,望向仍舊在撥動炭火的貴公子:

“你……你是……趙……”

趙都安抽出樹枝,塞入他嘴裡,說道:

“雲浮的叛軍換了套衣服,就想騙過本都督,未免太瞧不起人。帶到林子裡,好好審一審,本官心善,見不得動刑。”

精於刺殺、刑訊等奇詭手段的宋進喜笑嘻嘻拎起這軍士,朝林子裡去了。

直到這時候,火堆旁的莫愁才回過神,“啊”了一聲,驚地站起身,看著一地的屍體,猛地捂住嘴,又開始乾嘔起來。

玉袖維持著盤膝打坐的姿態,皺了皺眉:

“隻有起錯的名字,沒有起錯的外號,不愧京城人稱的‘趙閻王’。”

趙都安笑眯眯道:“神官不忍?”

玉袖站起身,轉身往馬車方向走:

“兩軍廝殺,亦合天道,與貧道何乾?”

趙都安哈哈大笑道:“等飯煮好了,我命人送去車上。”

玉袖不語,隻是一味加快腳步。

……

這場戰鬥來的有多突然,結束的就有多迅速。

轉眼功夫,林間多了二十幾具屍體,唐進忠在屍體上搜了下,當真在這群人的衣甲內部發現了雲浮叛軍的身份銘牌。

“叛軍怎麼出現在這裡?難道府城出了問題?”

莫愁乾嘔了幾次,擰緊眉頭,看向趙都安。

趙都安坐在火旁,手指捏著一隻身份牌打量,眯著眼說道:

“倘若真出了問題,這群人就不必偽裝了,一看就知是小股滲透進入朝廷防線的斥候,那麼長的防線,不可能徹底封鎖,漏掉一部分不意外。

而能讓這群人追殺的那個女人,看來比我們預想中更重要。”

這時候,一名扈從帶著那名女子走了過來,她已被簡單處理了傷口,喂了療傷丹藥,恢複了少許氣力,隻是依舊披頭散發。

踉蹌地被帶過來時,那張姿色平庸,唯獨鼻梁高挺,抹著七八道黑灰的臉上顯出警惕與不確定。

“說說吧,你是什麼人,這群人又為什麼追殺你。”趙都安幽幽開口,審視著這名陌生女子。

鬥笠被擊碎後,女人頭皮上被箭矢擦出了一道紅痕,這會額頭上還有絲絲鮮血,小豹子般的眼神卻帶著莫名的光彩,她忐忑地打量趙都安,忽然問:

“敢問,可是京師趙少保?是否有證明身份的信物?”

一旁的唐進忠挑了挑眉,手中長刀驀地抵住女人的脖頸:

“大人問什麼,你答什麼。”

趙都安略驚訝地與她對視,忽然擺了擺手,饒有興趣道:

“有膽氣,也罷,認得這個麼?”

他伸手入懷,再取出時,掌心多了一枚令牌,卻是皇城供奉的那枚身份腰牌。

手腕一擰,令牌打著旋鑿入女人麵前,噗地嵌入地麵。

女人卻眼睛一亮,染血的雙手拔出令牌,將其平舉,朝著陽光傾斜,觀察令牌反射光芒的角度,以及細微紋理。如同查驗假鈔般。

“確認無誤!朝廷駐臨封銀牌影衛‘白隼’參見大人!”

臟兮兮的女人麵露驚喜,忽地單膝跪地,雙手高高捧起令牌遞回。

這一幕令所有人都愣了下,趙都安狐疑道:

“影衛白隼?”

“是。”代號白隼的女人伸手入懷,取出屬於自己的黑底銀字的影衛令:

“請大人查驗。”

一旁的唐進忠接過,渡入氣機,影衛令牌上激起夢幻星光般的光點,翻轉一圈,令牌背麵浮現“白隼”二字。

“是真的。”唐進忠予以證實。

“你是朝廷影衛?為何遭遇刺殺?速速道來。”莫愁不淡定了,壓著嘔吐欲望追問。

白隼當即回答:

“卑職奉命,在戰區潛入敵後搜集情報。因身份敗露,遭遇追捕,幸得大人所救。”

莫愁存了個心眼,問道:“為何逃向這邊?不該逃往府城?”

白隼如實回答:

“府城今日有戰事發生,故不敢前往,隻好北行,臨封影衛早幾日已知大人率軍南下,故而向北逃竄,以期令敵軍斥候畏懼深入而退走。”

對答如流,毫無滯澀。

趙都安突然問道:“你說府城有戰事?”

白隼點頭:

“回稟大人,今日叛軍蘇澹派軍攻向府城,但下屬刺探得知,叛軍令派了高手領精銳騎兵趁我軍被牽製在府城,趁虛而入,意圖破壞,下屬得知此訊,心急如焚,才冒險穿過前線回返,因此才被盯上。”

什麼?前方正發生戰事?雲浮叛軍和薛神策打起來了?

這下子,在場眾人都變了臉色。

趙都安心頭一沉,追問道:

“你說有高手潛入搞破壞?具體如何?有哪些人?去了哪裡?”

白隼麵露難色:

“敵軍動向乃機密,下屬所知亦不多……隻知乃數支輕騎,還有修行高手坐鎮。”

趙都安突然將地上的地圖,連帶手中的樹枝丟給她:

“將你知道的,看到的那支輕騎的行進路線標出來,不要告訴我,你毫無所知,就會被這群人舍命追殺也要滅口。”

感受著“趙閻王”冰冷的眼神,白隼突地打了個冷戰,心中生不出反抗念頭,硬著頭皮,撿起末端灰黑的樹枝,在地圖上畫了幾道。

趙都安滿意點頭,看向她的眼神微暖,親自起身攙她起來:

“辛苦你了,既已受傷,來人,帶她去我的馬車休息,我車內有更好的傷藥。”

白隼感激涕零,道:

“大人,戰況緊急,屬下名不足惜,不知援軍在何處,為今之計,當儘快開赴府城,以退強敵。”

你在教我做事?趙都安表情鄭重:

“本都督會認真考慮,去吧。”

說完,投了個眼神給唐進忠,後者心領神會,親自帶著名為白隼的銀牌影衛去後頭。

“軍情緊急,來不及吃飯了,我們該立刻啟程。”莫愁焦慮催促。

趙都安卻沒挪屁股:“去哪?”

莫愁奇怪地看他:

“當然去府城啊!這影衛說的對,隻有我們儘快趕到,才能扭轉戰局。”

“稍等。”趙都安卻道,他扭頭望向不斷傳來慘叫聲的樹林。

俄頃,宋進喜拎著血肉模糊的黑甲軍官返回,堆笑道:

“大人,這人知道的都說了。”

趙都安聽完軍官的情報,與白隼所說高度吻合。

這會,唐進忠也走了回來,朝他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用暗號驗證了白隼的身份無誤。

趙都安這才點了點頭:

“石猛、袁鋒他們的確該率京營主力開赴府城。進喜,你騎馬去後頭軍營一趟,告知他們咱們獲知的情報,叫他們辛苦一些,急行軍前行,另外,將神機營的輕騎兵營單獨調過來,我要用。”

宋進喜應聲,翻身上馬,揚鞭疾馳而去。

莫愁愣了愣:“你要輕騎兵做什麼?”

趙都安撿起樹枝,雙眸盯著地上臟兮兮的地圖:

“當然是去殺人,沒聽到嗎?敵人打府城的真正目的,很可能是為了掩護那隻騎兵進來搞破壞,放任不管怎麼能行?”

莫愁反駁道:“可我們不知道這些人去了哪裡啊?”

趙都安頭也不抬,死死盯著地圖上幾條黑灰箭頭,目光幽深如潭水。

在他眼中,整個太倉府城範圍內,各個重要的地點、坐標紛紛自腦海中浮出,而白隼標記的幾個敵軍襲擊的方向,則在他腦海內的推演中不斷清晰,延長。

那一條條散亂的,故布疑陣的箭頭,仿佛在地圖上沿著四通八達的道路伸展,轉向,最終彙聚為一。

他輕聲呢喃:

“我不懂行軍打仗,但我明白這戰場之上,方寸之間,不過也是遵循基本規則的一局棋,下棋我自認還算懂行,棋路可以推演,那行軍理應也可以。

嗬,多虧了這裡是太倉府,我去年來這裡查案時,為了搜尋嫌犯的蹤跡,在驛館那幾日將這片地盤了解了個底朝天,還親自用雙腿丈量走過城內鄉間的大小路徑……

太倉這地界,值得蘇澹如此大費周章,故布疑陣來偷襲的地點本就不多;

騎兵出行,無法翻山越嶺,能走的道路也被固定;

援軍將抵,以慕王府的情報能力,肯定知曉,所以時間也受限……這諸多規則逐一捋一次,對方奇襲的目標也就水落石出了。”

最後一句話吐出的同時,他手中的樹枝忽地點在地圖上某個位置,趙都安神情悵然,自嘲一笑:

“什麼叫巧合?本官這次來,簡直是天命所歸。”

莫愁愣愣地望去,地圖上圈定的位置,赫然便是——

太倉銀礦!

趙都安長身而起,大聲道:

“滅火拔營,拋棄馬車輜重,所有人上馬,待輕騎抵達,隨本都督出征殺敵!”

一眾供奉精神一震,眸光大亮,齊聲稱是。

這一路上沒架打,他們都憋壞了。

趙都安扭回頭,看了眼莫愁,才想起來什麼般,補充道:

“留下兩個人,保護莫昭容和天師府神官,以及受傷的影衛與大部隊彙合。”

莫愁張了張嘴,想說自己也可以,但耳畔忽地傳來趙都安的聲音:

“你留下,盯著點那個白隼,供奉們武力有餘,頭腦不足,他們盯著我不放心。”

他動用了武夫世間境後,可掌握的“傳音入秘”法門。

莫愁一怔,下意識想去看叫白隼的影衛,但忍住了,眼睛瞪大,仿佛在說:你覺得她有問題?

趙都安笑了笑,眼神微冷:

“不確定,隻是懷疑,謹慎些總是好的。”

影衛名冊裡,的確存在在“白隼”這麼一號人,此人樣貌、年紀、位置也的確符合京裡的資料。

但趙都安卻忘不了,此人出場時,麵對趙都安射來的那一箭表現出的敏捷與冷靜。

那不是尋常的“銀牌影衛”能擁有的素質。

“你真以為本官箭術離譜到那種程度?學著點,戰場的爾虞我詐絕不比廟堂方寸間更少分毫。”

趙都安翻身上馬,揚鞭向太倉銀礦趕去。

身後一名名扈從如影隨形——第二輛車廂內,一道清淡的倩影也飄然掠出,跟了上去。

莫愁愣愣地望著這個男人殺敵而去的背影,一時短暫失神。

……

車廂內,鼻梁高挺,臉上抹著七八道黑灰的聶玉蓉以手掀開車簾,臉色不大好看地望著離開的目標,眼神冰冷森寒。

此刻的她經過了易容,更改了樣貌,將自己變成了“白隼”的模樣,再結合以特殊秘法,從白隼神魂中讀取到的情報,她完美地竊取了這名影衛的身份。

——前些日子,繡衣直指抓捕的那個影衛,就是銀牌白隼。

“這位姑娘,敢問趙大人去了何處?可是與大部隊彙合?”

聶玉蓉裝出虛弱、擔憂的模樣,從車廂中艱難走下來。

視線掠過營地內剩下的兩名供奉。

掠過第二輛車廂內,隱約傳出的呼聲。

定格在打扮中性的莫愁身上。

莫愁神態如常地看了她一眼,忽然笑了笑:

“你不認得我?”

聶玉蓉做出茫然之色:“敢問姑娘是……”

地方上的銀牌影衛,沒有資格覲見莫昭容。

莫愁笑了,沒有予以解釋,平淡道:

“外頭風涼,你受傷了,不要亂走動。”

遠處。

趙都安人在馬上,眼神奇怪地看向旁邊同樣騎了匹馬跟隨的玉袖:“神官何故跟隨?”

玉袖神情冷淡:“都督不願貧道跟隨?”

趙都安哈哈大笑,豪氣萬千:“求之不得。今日便帶道長去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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